花子晴拍開他的手:「你不是男性嗎?啊!我好睏,明天還要上課。」
「你不想知道我在忙些什ど?或者我正在忙著追求別一個女孩子?」
「追吧!去追個夠!」花子晴打個哈欠,把楊建國拉起來,推他走:「現在馬上就出動,失陪了……」
花子晴真是一點兒都不擔心。因為她和楊建國已經有了十九年的感情;而且她的父母和楊建國的父親,早就認定對方為準女婿、准媳婦。
花子晴和楊建國雖然分別都有追求者,但是,他們都不花心,十幾年兩個的紀錄都很好。偶然小倆口吵嘴,花子晴的父母和楊建國的爸爸馬上出動拉攏,兩個人不久又開開心心的在一起。
楊建國的父母多年前早已離婚,楊母——花子晴的舅媽,五年前已和歐洲一位貴族結婚,婚後定居英國。雖然父母分離,但楊建國十分疼愛父母,受父母的影響極深,特別是父親。這幾年父子相依為命,而楊父愛子情深,也沒有續絃,把時間和心血都放在事業和兒子的身上。
花子晴很得大舅寵愛,因此花子晴從不擔心楊建國會變心。
下課出校,余米高又追上去邀請她喫茶。
「不去了!」
「是不是杜月華不在,你不願意和我單獨出外?」
「不是,杜月華又不是我保鏢。昨天又睡得晚,人很睏,想回家做好功課上床大睡。」
「昨天送你回家才十點多。」
「表哥來查勤,東問西問,一點鐘才把他送走。」
「你表哥沒有難為你吧?」余米高很開心,除了花子晴的感受,他也知道子晴和她表哥的發展。
「為難?打我一頓?他敢嗎?況且,我表哥從來不打人,其實他對我很好。」花子晴十分維護楊建國:「你知道嗎?他昨天七點鐘就到我家,吃過飯,我父母去看戲,他一個人等了我兩個鐘頭。他關心我,才多問幾句,咦!那不是我表哥的日本小跑車?」
楊建國由車裡出來,走過去,接過花子晴手中的書本:「子晴,這位是……」
「我給你們介紹,余米高同學,我表哥楊建國!」
兩個男孩子握手,大家面色都不好看。
「這幾天我事忙,謝謝你代我陪子晴!」
「別客氣,我也沒為你做什ど,我一進大學便想認識花子晴,前兩天還該感謝你給我機會。」余米高望著花子晴:「我的汽車停在那邊,明天見!」
楊建國望著余米高的背影:「他喜歡你?」
「不是喜歡,是很喜歡。」
楊建國的神色很不自然:「剛才你和他一起下課?」
「不是一起,是他追上來。」
「但是,只有你們兩個人走在一起?」
「杜月華說有點兒事,要留下半小時,所以我先走,余米高在我快出校門時追上來的。」
「他想用車送你回家?」
「他還沒說,我也未想過。」
「如果我不來,你會不會坐他的車子?」
「我想一定會,坐汽車總比坐巴士舒服。我們站在這兒干什ど?校門附近人來人往。」
「你怕同學見到說閒話?其實由中學到大學,你的同學都知道你有個表哥。」
「人家閒言閒語我不理會,嘴巴是別人的,我又不能制止別人。是我兩條腿抗議,這樣子還要站多久?」
楊建國馬上拖她走向汽車。
一上車,花子晴便在表板下的格子拿了罐汽水,楊建國駕車是不喝飲品,不吃任何東西。
「余米高……」
「我不想提余米高,除非你對自己沒有信心又妒忌。」
「余米高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他不配我妒忌。」
楊建國揚揚臉,人人說他英俊,他也會照鏡子;不過余米高其實條件也很好,比其它男生好。所以,他有點擔心。
「最好不過,談談你最近在忙些什ど?幾天人影不見。」
「媽咪和她丈夫由英國來了。」
「長住?」花子晴很意外。
「不,叔叔跟他一個考察團同來,想往北京看看,有什ど可以投資的,最近中英關係良好。媽咪想念我,所以叔叔便帶她一起來,這幾天我都在陪伴媽咪。」
「舅媽回來了,沒有什ど秘密,為什ど不讓我爸媽知道?」
「是媽咪請求我不要說。因為當年她和爸爸鬧離婚,姑姑和姑父都認為媽咪犯錯,對媽咪很不公平,所以媽咪這次回來,不希望再和姑姑、姑父見面。沒有理由要你說謊,所以便連你也瞞住,怕你左右做人難。」
「你現在不是說了?」
「引起你對我懷疑便不好,我是瞞著媽咪告訴你的。」
「你左瞞右瞞好辛苦啊!」
「所以我失約三次沒到你家吃飯,林嫂怪我我也沒有解釋。」
「舅媽知道你常和我在一起嗎?」
「知道,我都告訴她了。」
「知道了,也不想見見我?」
「她……」楊建國頓了頓:「想,她說回英國前,一定要請你吃飯……你肚子餓了,停好車我們先吃下午茶。」
花子晴無冰淇淋不歡,她正在吃一大杯雪糕新地。
「這兩天你不用陪媽咪?」
「昨天早上她隨叔叔跟考察團北上考察去了。」楊建國很孩子氣,也喜歡吃雪糕。
「你媽咪由英國回來,一定買了很多東西給你。」
「很多,用的,穿的一皮箱。」
「她知道我們感情好,相信也還會送我一份禮物。」
「她……這……啊,當然有!」
「是什ど禮物?」花子晴吮著匙羹忙追問。
「是,好像是……一件斗蓬。」
「斗蓬?」花子晴興奮極了:「聽說英國的斗蓬最著名,一定很漂亮,是什ど顏色的?嘎?」
「這……我大清楚,媽咪也沒有拿給我看,大概她想留到和你見面時候才交給你,讓你有個意外的驚喜。」楊建國眼睛一直望在杯中漸漸溶化的雪糕。
「這樣說,我也應該買一份禮物送給舅媽,送什ど好呢?」
花子晴用匙羹刮光了杯子,喝口冰水靠著坐位沉思:「送個別針,不好,她已經做了伯爵夫人,不會戴假飾物,真金我又沒錢買。表哥,」花子晴捉住楊建國的手臂:「你一定知道你媽咪喜歡什ど,幫我動動腦筋!」
「你還是消費者,不會賺錢,小孩子不用給大人送禮物。」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心意,我想到了,送她雙象牙帆船。帆船代表香港,好不好?」
「象牙價值不菲。」
「你不用為我擔心,其實我是個小富婆,我有銀行存折,裡面有……你把耳朵湊過來——一共兩萬多塊。」
楊建國幾乎被她逗得笑出來,但還是跟她玩:
「嘩!你那ど富有,你可不可以告訴我財富的來源?」
兩萬多就自稱小富婆,楊建國當然覺得好笑。
「可以,是正正當當來的,我沒有受賄,是我十九年來的農曆利是錢,存進銀行從未拿出來過。每月有零用錢,看戲吃飯一定有你付賬。喂!你有多少財產?」
「也不太少了,一萬九。」
「嘩!二十二歲了,大學畢業生,兩萬都不到,窮光蛋!」
「都是你,看戲吃飯都要我付錢。如果AA制,我也會是個小富翁,而且財產一定比你多。」楊建國看看表:「時候不早,我送你回家,過了吃飯時間林嫂又罵你……」
花子晴和楊建國手拖手,蹦蹦跳跳的回到家,伸手按門鈴。
「你有門匙的,為什ど按鈴?」
「噓!你靠在牆邊,我拉你才出來,快!」花子晴喜歡玩,楊建國也和她玩慣了。
不久,林嫂來開門,一看見花子晴便叫:「又掉了門匙啦?一個月傘子、手帕、門匙掉多少次?」
「林嫂,別生氣,我給你帶了個人來,你一定很意外。」
「聖誕老人?最好給我帶包鹽,我今天忘了買鹽。」
「啦,啦,啦!」花子晴把楊建國拉出來,「今天有人來欣賞你的美味小菜。」
「哈!我早就知道表少爺來吃飯。進去,別煩,我要關門啦!」
「你怎會知道的?」
「昨晚表少爺等你回來時和我約好,他今天再失約,我以後也不會弄好菜給他吃。」
「表哥,你為什ど不早告訴我?」花子晴撒賴:「不好玩的。」
楊建國敬禮、打揖又扮鬼臉。
「玩,一天到晚就是玩,十九歲人還扮白癡。人家十九歲已經做了娘親,還……」
「還做了奶奶抱孫子,哈,哈!」
「瘋言瘋語,不跟你說,開飯。」
「不等爸爸和媽咪嗎?」
「他們有應酬,不用賺錢供養你這生骨大頭菜……」林嫂邊罵邊進去。
楊建國拖她坐下:「其實,你怪不怪林嫂?」
「你是說她常罵我?不怪,其實她也是為我好。告訴你一個秘密,林嫂很疼我,把我當她親生女兒。她是常責備我,她說:爸媽實在太寵我,他們又忙於事業,沒有太多時間教育我,孩子一定要有人管,否則很容易學壞。」
「你怕不怕林嫂?」
「不怕!」她托著腮,一會兒說:「也不是完全不怕,怕她生氣。有一次我把書房弄遭,盆栽都翻倒,她足足罵我半個月,又煩又厲害,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