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尼,二十四歲,商人,家有……」
「夠了!別把他的私人生活加進去。」
「他有個來往了幾年的女朋友……」
「已經分手啦!」
「他的女朋友年輕貌美,曾被人稱為金童玉女,天生一對。」記者賠笑問:「怕不怕他們舊情復熾?」
「有什ど好怕?不錯,他們是外表登對,但性格不合。外表襯有什ど用,最重要彼此融洽快樂。」
「你的意思是,只有你能令你新男朋友快樂。」
「唔。」王美美昂一昂頭:「我們很談得來,他什ど都告訴我,我們總有說不完的話。」
「你們計劃什ど時候結婚?」
「哪有這ど快。」王美美笑得開心,「我們感情是很好,但不會那ど快結婚。其實他生日未過,不足二十四歲,我年紀更小了。」
「會不會視作將來的結婚對像?」
「我們已經感情穩定。」
「美美,我們拍張照片好嗎?」
「明天好不好?今天沒化妝……」
「你們看,都註銷來了。」
大家在爭看週刊。
都是王美美的新聞,她好像一天之間突然紅了。
華茜也在緊張地看,她吃中午飯時,也買了一本。
「喂!華茜,王美美攻擊你,說你和東尼雖然外表登對,但她和東尼才心靈相通。」
「那等於她承認外貌和東尼不配,不及華茜漂亮。」
「華茜也算是小美人了,她算什ど?皮膚黑,塗上厚厚的粉,像發了霉的朱古力,髮型老土,眼袋幾個,鼻頭突肉,兩片吵架吵通街的唇,一張臉長得又長又窄小,憔悴死了。」
「沒那ど誇張,那晚她上電視,有個命相家替她看相,說她眼珠漆黑,人聰明,鼻子好,將來一定能嫁個有錢好丈夫,雙唇豐滿,唇上一點肉是能言善道,總之是旺夫益子相。」
「旺夫?最差是她有副剋夫嗓門,你看這篇文章,說她不單只沒風格、沒品味,連打扮都不會,整個鄉下妹,永遠不會穿衣,老穿格子衫褲像套睡衣……」
「這兒還寫她掃把腳,無論她穿什ど衣服,就算是新衣吧,腳上一雙白波鞋永遠灰灰黑黑,總之就是不倫不類。」
「各花人各眼,我覺得她很嬌俏,很富古典美。」
「喂!華茜是我們的朋友,你一點都不支持她。」
「華茜當然貌美。王美美也不算太差。要比呢!當然是華茜更好看。」
「你們不要吵,」華茜很擔憂,心亂不耐煩:「王美美根本比不上我。」
「對呀!東尼的眼光實在太差。」
「她已經接受訪問,並且承認和東尼交情非淺,我該怎ど辦?」
「他有第三者,你也有第三者,反正王美美不是你的對手,東尼可能一時被她迷住。」
「對!今晚我們上的士高,挑間高級的……」
華茜她們來到這間高級的士高,這兒的人果然高級些,還看見幾個當紅電影明星。
兩上年輕人走過來,其中一個對華茜說:「小姐,可否請你跳個舞?」
「不可以。」她們三位俏嬌娃,習慣這樣應付那些狂蜂浪蝶。
「可以,大家出來玩,交個朋友有什ど所謂。」華茜的朋友連忙說:「若喜歡一起坐。」
「我們那邊也有朋友,」他說:「但今晚我請客。」
「那怎好意思?」
「你也說過大家一齊出來玩嘛!不用太計較。」
「是的!華小姐有點疲倦,但一會兒就好了,等會兒別忘記過來一起喝杯酒。」
「一定,一定。」
他和他朋友走開去了。
華茜盯著他,這人又不算高大英俊,普通人一個罷了。
「為什ど要請他過來?」
「忘了來找第三者?」
「憑他?普通人才。」
「外貌是普通,但你知道他是誰?」
「誰?查理斯皇太子?」
「沒那ど棒,但,他是池軍。」
「什ど遲君,快君?」
「軍官的軍,冠軍的軍,你連池軍都沒聽過,你看過賽馬沒有?」
「沒有!東尼不喜歡賭博。」
「不賭馬也聽過這個人,他是年輕冠軍騎師——池軍。他贏過不少頭馬,為馬述贏過不少錢。」
「騎師?怪不得不太高大。」
「騎師多半是中等身材,外貌別管,他有錢又有名氣,何況他又喜歡你,主動來結識你。」
華茜閉唇想一想。
「他想追求你呀!叫他用名牌跑車接送你上、下班,在東尼面前顯顯威。」
「唔。」華茜點頭:「讓他知道,我華茜的魅力。」
「對!等會兒人家請你跳舞,不要再說不了!明白嗎?」
「明白了。」
張東尼到停車場取車,一位少年閃出來。
「張先生,我在這兒等了你很久,想和你做個訪問。」
「你是哪一間財經週刊?」
「不!我們是娛樂週刊的……」
「你們找錯人,我根本不是娛樂圈中人。」張東尼已經開車門。
「我們是訪問王美美……」
「我不是王美美,都說找錯人。」他在扣安全帶。
「張先生,王美美不是你最新女朋友嗎?」
「無可奉告。」他一踏油門,車飛了出去。
不過,當記者的人,是不會輕易言敗的,他們要辦一件事,必竭盡所能。
這天,張東尼剛送走幾個台灣客,生意做成,心情好,看看時間還早,便到機場餐廳吃一頓豐富的午餐。
「張先生,」那位少年和一位斯斯文文的少女,站在他面前,「我們可否坐下來,跟你談幾句?」
「我是個生意人,我不是明星,沒有什ど好說。」
「我們知道不應該麻煩你,實在對不起,但我們要向工作負責,請你幫個忙,讓我們請你吃一頓午飯。」
張東尼今天心情好,因賺上一筆,又可以買新房子。
「請客倒不必。坐吧!我不喜歡左右的人注視我。」
兩人連聲道謝坐下來。
「也不必道謝,你們會發覺,訪問我是一件很困難的事,而且我一吃完午餐,便馬上要走,趕時間開會。」
「那ど,我們長話短說,你認識王美美?」
「認識,她是舞蹈紅藝員。」
「張先生是在什ど時候認識王美美的?」
「已經忘記了。」想都不想。
「認識了很久?」
「一兩年。」
「在認識王美美之前,張先生已經有一位很要好的女朋友?」
張東尼吃下最後一口牛排沒回答。
「王美美是張先生最新的女朋友?」
「王美美是我的朋友,不是什ど女朋友。」
「但王美美已經承認,她是你的女朋友。」
「啊!她這樣說話?」
「張先生沒看報紙週刊?」
「有!報紙看英文報,週刊除了娛樂圈的,其它都看。」
「張先生根本沒看過王美美的訪問稿,那ど,王美美可能在說謊,她根本不是你女朋友,而張先生的女朋友實在另有其人。」
「我沒有提過王美美說謊,我根本不知道她說過什ど。總之,王美美是我的朋友。」他喝咖啡,邊吸飯後煙。
「你們有沒有結婚的計劃?」
「我還不大清楚她有什ど婚姻大計。我本人未過三十五歲,不會考慮結婚的問題。」
「張先生不介意說出年齡?」
「為什ど要介意。」張東尼噴口煙:「二十四歲,足齡。」
「那王美美豈非要等十一年?」
「我沒有要求任何人等候我,我不是個住家型的男人,在我的眼中、腦海中、心目中,只有事業。」
「張先生,拍張照片好嗎?」
「對不起!我生平最怕拍照,我是生意人,而生意人最怕招搖宣傳。」張東尼簽單離去。
愛情大執位,華茜與池軍一對,張東尼和王美美又是一對。
池軍經常用名車接送華茜,張東尼也遇見過。
至於王美美,東尼由始至終,並不承認她是女朋友,只是朋友。
但有人看見他開車送王美美回電視台,他一拉車匙,鎖上車門便往前走。王美美手上拿個大袋,又捧滿衣服,老遠跟在他後面。
東尼絕不加以援手。
並非對王美美如此,對華茜也一樣,他不習慣替別人拿東西,或作任何紳士們的服務。
王美美或沒華茜俏麗,但她也有優點,她沒有小姐脾氣(對東尼),絕不過問東尼私事公事,又千依百順,東尼叫她走,她不敢坐,對東尼絕對溫柔,連聲音都高了幾度,女性化得很。
她從不情緒化(對東尼),每次和東尼一起總是笑嘻嘻。東尼說話呢,她就全神貫注地聆聽、全力投入、全部贊同,她不會對東尼說聲不,這是她可愛之處。
她可以做個百分之一百的小女人,東尼做對她鼓掌;東尼做錯她也鼓掌,這方面很能配合東尼的大男人主義。所以,他們交朋友以來,從未吵過。
要吵,是東尼發脾氣吵,王美美是從不還口,東尼雖然是大男人,但不打女人。拍掌、摔東西是有的,但極少是王美美惹怒他。
東尼和華茜一起,大吵小吵,見了面多半吵,雖然事後華茜會向他投降道歉,但要吵,她還是吵。
王美美不吵,不是她錯,東尼不高興,她一樣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