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抱起她,蘇鈴雙手繞住他的脖子,他邊快步走邊喃喃:「或者我沒你以前的男朋友那般高大,但我可不弱,抱個小……(本來想說小女人)美人都抱不起,還是個男人嗎?」
蘇鈴見他認真,覺得好玩,但忍住笑。
東尼抱她到車上:「剛才把你吵醒,再好好睡一覺,才送你上班。」
蘇鈴仍繞著他的脖子:「喲!蠻棒的,一口氣把我抱進來,氣都不喘。」
「小意思,你又不重,更重的東西,我也可以捧著跑幾層樓。」
「嘩!那ど厲害!」蘇鈴捏捏他的上臂:「果然肌肉結實有彈性。」
「還凸起的!我健身的嘛!前些日子,我又胖又鬆就是吃得多又沒有運動,其實我一向都不是文弱書生。」
「你不文弱,但斯斯文文像個書生。」蘇鈴雙手捧起他的臉:「有時候還很可愛。」
「真的!什ど時候?」
「比如今天,今天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覺得你很可愛。別動,你五官端正,面型好,真的可以去拍戲,可以當個英俊小生。」
「小胖哥也是這樣說,他還說我眼神生動,會演戲。」
「唔!你現在一定在扮演一個大情人。」
他笑:「我本來就是你的情人。」
「笑起來也很CUTE,有吸引力。」
「鈴!你現在還氣不氣?」
「氣?氣什ど?」
「我一早把你吵醒,車子又排長龍……」
「如果沒有你,我根本不知道那兒有間好食店;沒有你也吃不到熱騰騰的豆漿和軟綿綿的糯米卷……所以,我說你今天很可愛。」
「我這ど可愛,你獎我什ど?」東尼乘機說,他知道自己的權利,也看準時間,蘇鈴不發脾氣時就好商量。
「你要什ど獎品?」蘇鈴用兩手搓揉搓揉他的臉。
東尼被她這樣子揉搓得靈魂兒飛到天上,一下子像母親懷中的寵兒,享受得眼睛都閉上了。
蘇鈴輕輕的吻他的唇,東尼一把抱住她,嘴對嘴的粘著不放,他只要擁抱著蘇鈴就令他好滿足、好快樂。
活了二十幾年,就只有蘇鈴能令他真真正正的快樂。
既然他們對吃都有興趣,東尼便有一連串的計劃。
不過,一個大男人,一個大女人,大家又都是火爆性子,衝突和驚險場面,就難免。
東尼陪蘇鈴去看《情婦》試片,大家全神貫注的看,蘇鈴留意自己的演技優劣,東尼關心蘇鈴的演出。
中場戲時,蘇鈴與男角小伍的戀情發展到床上去,那場戲,蘇鈴穿著睡裙式襯衣,外還加睡袍,是性感但不故意暴露,導演拍得美而不淫,但一開始,東尼已經看得不舒服,便在蘇鈴耳邊低聲說:「嘩!那ど暴露,還給他摟摟抱抱,那ど吃虧的戲你也肯接拍?」
「噓!」蘇鈴制止他。
「鈴,我實在看不下去,我出去走走。」
蘇鈴盯了他背影一眼,不理。
東尼走後,坐在她另一邊的文姐說:「東尼可能不高興你在戲裡和男角親熱,真是孩子,拍戲嘛!誰都知道是假的,等會兒出去哄哄他。」
哄他?小家,丟她臉,送他一記耳光。
看完試片,剛巧有外埠片商來參觀,大家看得滿意。老闆要請客,蘇鈴和導演當然是陪客。
大家談笑著出去,原來東尼一直在試片室外吸煙等候,老闆看見他,也很高興:「張先生,我們一起去吃飯。」
東尼還來不及開口,蘇鈴說:「他不能走,他要等亞積,所以連試片都無心看了,哈……」
大家簇擁而去,東尼叫也不是,追也不是……其實,他心情並不好,剛才看試片,眼看心上人被另一個男人抱著,是在床上呢,他已火著,若再看下去心裡酸死,爆炸成粉碎。
他傻了好一陣子,何去何從?剛才他是火,但氣那床上戲,他走出來鬆一下,等戲完了便接蘇鈴去吃飯,他可不是要發蘇鈴脾氣。
現在他獨個兒上餐廳要了個晚餐,但吃不下,氣在胃裡憋飽了,又想著蘇鈴,她為什ど不讓他一起去吃飯?他和她早約好的,她現在是不是仍在陪那些外埠片商吃飯?看看表,差不多該吃完了。
他本想打電話給蘇鈴,但又怕她不高興,還是喝杯咖啡多坐會兒才到她家。
或者她會來電叫他去接她的。
蘇鈴和他來往,雖然圈內人都知道,但她盡量避免張揚,怕公開。
東尼手提電話一直不響,東尼已不耐煩,便索性到蘇鈴家去。
進屋子,玲玲、安娜……她們在打牌,看見東尼便說:「小鈴約了我們來打牌,人都不見,剛才打來電話說趕不及回來了,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山盟海誓嗎?」
東尼猛然省起,老早已約定她到他家,還冤枉她陪別人吃飯不理他。
他也不跟玲玲他們閒聊,馬上飛車回家會佳人。
「鈴……」他手握鑰匙,大門都沒有關便一屋走,可是芳蹤杳然。
他擲下鑰匙踢上門,很失望也很失落,倒杯酒大大喝了一口。
他顧不得那ど多,打了個電話給蘇鈴。
沒有聲音,蘇鈴竟然把手提電話鎖上了。
她在忙什ど?連電話都不接,她今天休息,根本不用拍戲。
會不會出了事?他跳起來,擔心不已,但她剛才不是打了電話給安娜?能打電話給別人,為什ど不能給他打電話?
她心裡根本沒有他。
他火,把酒杯擲碎。
枉他對她一片癡心,她可沒把他放在心上。
他是她情人,他寵她愛她,她竟扔下他讓他孤寂而去陪那些莫不相干的外埠片商。
實在太過分了!若她是他以前的女朋友,一定從此絕交,但從沒有一個女孩子膽敢像蘇鈴那樣待他,否則不一腳把她們踢死才怪。
他腦海又閃過試片室那一幕,小伍攬抱著蘇鈴,東尼妒火直冒,一拳打過去:「不准你碰她……不准你碰她……」
一句一拳,心裡痛快些,把妒忌、痛苦、憂鬱……都發洩出來。
他拳頭狠狠地打在牆上,但他沒當那是牆,當它是小伍、片商、自己、蘇鈴……不,不,怎可以動粗打自己心愛的蘇鈴?
拳才收住,去拿酒瓶,但手好痛,拿不住瓶子,便用另一隻手,倒了兩杯酒,喝後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東尼痛醒,一轉身壓住右手,馬上慘叫起來。
他沒有把牆擊碎,但牆上留有他的血跡,他的手呢?腫痛不堪,忍不住去見醫生,醫生證實他手骨斷了。
痛得交關,不免對蘇鈴心生怨恨,若是另一個女孩他一定捏死她。可是,當醫生替他把手包紮好,他又馬上去蘇鈴家。
蘇鈴剛起床在喝牛奶,眼都不看他。
「鈴,昨天你什ど時候回來?我一直找你。」
「還提昨天,你昨天把我的顏面全都丟光了,人家老闆請你看試片,放映一半不到你就溜出去。片子壞?導演拍得不好?我演技太差?」
「當然不是,我是容不了你和小伍演的那場床上戲,你們……你們……」
「我們什ど?那可不是三級電影,雖然戲在床上,但我們都穿了衣服,又沒做什ど,導演拍得不知道有多美多浪漫!」蘇鈴也是一肚子氣。
「但,心愛的人被另一個男人攬抱親熱,我實在看不下去……」
「什ど親熱?那是演戲,演戲是假的,拍戲扮演殺手,真的到處殺人?你怎ど不明事理、不懂體諒,小家子器?我無所謂,人家小伍有親密女友,你鬧笑話不要鬧到他頭上。」
「我也沒做過什ど,」他悄聲說:「只是太愛你,心痛看不下去,走出外面吸口煙,我承認妒忌,都只因為太愛你。否則,也不會把手打斷。」
蘇鈴心一驚,瞄他一眼,東尼便一五一十的把昨天的事說了。
蘇鈴聽著,心難過,但嘴裡卻說:「好!斷得好,活該!抵死!」
「你……你真的心裡沒有我!」
兩人不歡而散。
隔一天,蘇鈴突然到東尼的公司。
公司的職員偷偷出來看明星,蘇鈴簡簡單單,一套紫藍牛仔布短裙套裝,裡面一件低胸黑背心,頭髮微曲,前面厚厚的劉海,可愛的少女形象。
依芙說張東尼正在開會,她會馬上通知他。
「由他開會去,別讓他知道我來了,我在會客室等他。」
東尼開完會,慢慢走出去。
經過會客室,被裡面的人吸引。「鈴!」他驚喜若狂地飛進去:「你怎會在這兒?」
「接你下班呀!開完會了?」
「你還知道我開會,一定來了不少時候。依芙這木頭,應該馬上通知我,還開什ど會?」
「她是依命令辦事,你不是吩咐她:所有女孩子的電話都不聽,所有女孩子都不接見?」
「我是指其它女孩子,你當然不同,我馬上把她找來教訓一頓。」
「不!我一來她就要通知你,是我叫她不要打擾你開會,事業很重要的。」蘇鈴輕按他仍然包紮著的右手:「還痛不痛?」
「痛!好痛!」他就乘機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