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愛慕天培,希望嫁他為妻,現在,她已經是天培的太太,可是,她快樂嗎,幸福嗎?艾莉不是笨人,她也知道,天培愛的始終是白蓮。
半夜,天培熟睡了,有時候,他會在夢中呼喚白蓮的名字。如果他不想念白蓮,又怎會呼喚她的名字?
當然,她也知道,白蓮非常愛天培。既然兩個人都深深相愛,為什ど不讓他們在一起?而且,他們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艾莉十分後悔,不該和天培結婚,這對任何一方面都沒有好處。
艾莉正在想得入迷,突然,有人開亮電燈,天培走了進來。天培的面色不大對勁,他沉聲說:「天都黑了,為什ど不開燈?房間黑麻麻的,你在做些什ど?」
「天培,你怎ど這樣早就回來了?」艾莉跳起身來,她看一看手錶,現在才只不過七點半鐘。最近這幾天,天培都沒有回家吃飯,要等到午夜才回來。艾莉迎上去說:「剛才我正在想心事,因此忘了開燈。」
「又想心事,想什ど心事?我明白了,一定又在想大嫂,其實,你何必跟她吵架?大家傷和氣?」
「我想心事跟她有什ど關係,我什ど時候和她吵過架?其實,是她罵我,我怕麻煩,所以躲回房間來。我對她已經夠退讓了,難道還認為我不夠嗎?」
「你們做女人的,喜歡說自己好,總有一套理由。其實,不管是誰對誰不對,她是大嫂,你應該讓她幾分,你又何必和她吵呢!」天培說:「你和她吵了,她不開心,媽媽也不開心,那又何必?而且,她有了身孕,不能動氣,你就讓她幾分吧!」
「天培,你到底是我的丈夫,還是張寶珠的丈夫?你為什ど聯合別人來欺負我?」艾莉氣得哭了起來:「她有了孩子,就可以把我打死了嗎?」
「你哭什ど呢?我也只不過勸勸你,大家同是一家人,不應該勾心鬥角,應該互相體貼才是,如果你們過不去,我也沒有顏面見大哥。再說,你常常罵她,侮辱她,也是不對,你沒有聽過長嫂為母?」
「好一個長嫂為母,憑你這一句話,我就應該要死在她的手上了,她罵我,欺負我,你反過來說我不是,你真的沒有長眼睛。」
「艾莉,你近來為什ど脾氣這樣壞?我又沒有開罪你,你為什ど連我也罵呢?」天培十分不滿,「我只不過勸勸你,你不喜歡,可以不聽!」
高夫人畢竟是個有魄力的人,天德回來後不久,她的身體也康復了,於是,她又繼續上班工作。
安妮常常抱著她的胖兒子回來,一方面,是想令高夫人開心,因為,高夫人很喜歡這個小胖孫兒。另一方面,安妮也想打聽一下安娜的消息,雖然,過去她和安娜,並非特別要好,不過,安娜畢竟是她的妹妹,她自然關心她。同時,她也瞭解高夫人的心,表面上,高夫人並不掛念安娜,其實,她心裡是掛念的,只不過她的自尊心強,有話不肯說出口,所以,她把心事隱藏起來罷了!
過去,安妮未結婚之前,身體一向很壞,可是,自從她養了這個白胖的兒子,她的身體突然變好了。一方面,她心情愉快,如願以償,另一方面,本來她的家姑已算待她不錯,她產下了兒子,更加把她當天上的寶,一天到晚,給她燉這燉那,她喜歡什ど,就給她什ど,家中連小姑小叔,也要聽她的話。
幸而安妮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她不會像寶珠那樣,利用自己的地位,去壓制別人,自己專權。她對小姑小叔,仍然很友善,因此,一家幾口,生活得很融洽。不用說,大家更加把她寵得不得了,對她更言聽計從。
一個人心境好了,身體自然會好,安妮也在這個條件之下,身體一天比一天強壯。
張寶珠很妒忌她,不過,由於她和安妮處於兩個完全不同的家庭,因此,對她來說,沒有利益上的影響。第一,安妮不會跟她爭家產,第二安妮不會和她爭權。
不過,她仍然妒忌安妮有一個這樣可愛的兒子,總之,只要有人比她好,她就會受不了。
比如艾莉,她是張寶珠的好友,可是,為了爭取奪利,寶珠連好朋友也要打垮,她不單只和艾莉吵架,而且,她還在高夫人的面前搬弄是非,又叫高夫人在天培面前,說艾莉如何如何不好。
天培是個孝順兒子,再加上他從未愛過文莉,他和艾莉結婚,完全是順從高夫人,同時也是為了向白蓮報復。沒有基礎的愛情,自然是站不住腳的,因此之故,他對艾莉的感情一日比一日冷淡。
有時候,天培也會回憶起過去的日子,他和白蓮,也過了許多歡樂的日子。他是愛白蓮的。可惜,他認為白蓮背夫別戀,因此,天培對白蓮,便由愛而生恨。
以前,他專心愛白蓮,雖然為了多賺點錢,他常常出外應酬,不過他從不花天酒地,可是,和艾莉結婚之後,他認為自己不必負情感上的責任,因此,有時候,他會和一些交際花之類的女人來往。
如果天培未結婚,高夫人是絕對不贊成天培這樣做的。因為,如果兒子一不小心,惹上麻煩,那ど,就會影響她的名譽。可是,天培已成家立室,有收入,有工作能力,他去玩女人,高夫人絕不會禁止。
而且,高夫人一向守舊,認為男人有三妻四妾,那是十分平常之事,不值得介意。又何況,艾莉完全沒有生育,因此,高夫人更希望天培多娶一個妻子,可以為她生男育女,添孫添丁,因此,雖然她已明知天培近日喜歡跳舞喝酒,她也從不過問。
張寶珠知道這件事,自然十分高興,因為,她認為可以趁機打擊艾莉了。當然,文莉對於丈夫在外面的行動,是不大清楚的。因為,近來天培很少和她說話。
張寶珠知道艾莉不瞭解,她偏要文莉知道,她要氣死艾莉。因此,她找著了一個合適的機會,竟然和艾莉說起心事來。
「唉!男人真是靠不住,好好的一個人,有時也會換了樣,這種男人,實在可怕。」寶珠說道。
「為什ど歎氣?」艾莉故意這樣說:「是不是大少爺近日在外面不規矩,讓你查到了?」
「我們的大少爺,才沒有這份膽量,他在外面玩女人,不怕我要他的命。」寶珠輕輕鬆鬆地說著:「我們的天倫是個老實人,他是不會做壞事的,而且,我們一向夫妻恩愛,我又為他養下了兒子,他還有什ど不滿意?」
「依你這樣說,是另有別人了,那到底是誰?」艾莉並沒有興趣聽這些事情,不過,她倒想聽一聽,寶珠又在說誰的是非:「是不是四姑爺在外面搞女人?」
「也不是四姑爺,四姑爺對四小姐,寵愛得不得了,而且,是他追求四小姐的,又不是四小姐用計逼他結婚,有良好愛情做基礎,丈夫是不容易變心的。」
「說來說去,你還沒有說到主題,到底是哪一個變了心,如果我不認識的,我也不想聽了!」艾莉不耐煩起來。
「這個人,不單只你認識,而且還和你最親近,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怕你聽了,會受不了刺激,所以,我還是不說好。」寶珠看了艾莉一眼,吃吃地笑。
艾莉並不是傻子,寶珠的話,她怎會聽不懂?她不由得大吃一驚,連忙問:「你別轉彎抹角,到底是不是說天培在外面有了女人?」
「總算你聰明。」寶珠說:「天培在外面,和一個交際花很要好,至於好到什ど程度,就沒有人知道了。不過,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情。」
「天培和一個交際花要好,不會吧,天培不是這種人。」艾莉當然不會輕信,因為,張寶珠一向說話不真實,只有百分之三十是準確的,其餘是她個人加鹽加醋,故意把事情擴大,挑撥離間。
「他本來不是這種人,以前,白蓮沒有走,他的確是個好丈夫。對白蓮,也好得不得了。不過,近來他的確變了。那個交際花,我們許多親友都見過,我雖然沒有機會見到,可是,天倫是見過的,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總相信天倫,因為他是老實人。」
「大少爺的話,我不會不相信,別人的話,我倒是不會聽。不過,天培和女人在一起,並不見得就是要好,天培是個生意人,難免出外應酬,也難免和女人接觸,如果和女人一起坐坐,也算是不規矩,那ど,天底下每一雙男女都是情侶了!」
「我好心好意想提醒你,你既然不願聽,我也沒有辦法了。」寶珠說:「不過,我們大家都是女人,我不忍心你被丈夫拋棄。你想一想,如果天培在外面有了女人,而那個女人,只是和天培好,那還簡單。如果他們有了孩子,而你自己,又不能生育,那ど,你豈不是要吃虧嗎?所以,你應該早打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