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咪咪又撒尿又撒屎……」
「這小貓在他身上撒尿,他呱呱叫,又說要打它,結果衣服脫下來讓我洗了,晚上他又大塊魚肉送到小貓嘴邊。」
「你說艾雲不會殺死討厭的小狗。」
「他心腸好,怎會做這種事,沒有他,我早就流浪街頭,」奶媽看見艾雲和小貓追皮球直追出屋外:「他替人補習為我還債,你知道不知道?」
「他替瑪姬補習不收錢的。」
「不收錢?每個月九百元,再加上他自己的零用錢,我因為建這間房子,向銀行貸款,分五年還錢,每月有十分之八的錢,是艾雲代我還的。」
「舅舅他……」
「奶媽,」艾雲抱著小貓進來:「你不守諾言我下次不帶珊瑚來。」
「對,對!你們到後院玩,我去燒飯,我知道你今天來,一早就買好菜,表姑娘賞面在奶媽家吃頓飯好嗎?」
「這兒好玩,我來了就不想走。」
艾雲帶她到後院,結果艾雲摘了幾個大紅西紅柿,清潔過,醃了糖給珊瑚吃。
珊瑚看見奶媽,很高興;在奶媽家也玩得很開心,還幫艾雲餵魚,料理盆栽。不過,自從見過奶媽之後,引起了珊瑚陣陣疑雲,而且艾雲經常制止奶媽說話。
這天,畢業班的同學要回學校,珊瑚乘機自己乘的土去沙田看奶媽。
她回來後,對各人的態度都有了很大的轉變——變得很壞,只有對艾雲最好。
艾雲告訴她,畢業典禮要到明年二、三月才能舉行,由洪督親自頒發畢業證書,不過,現在他已經畢業了,隨時可以工作,而且他的系主任還告訴他,他的畢業論文,寫得最具代表性,並祝福他成為一個最出色的企業家。
「舅舅回來,一定要告訴他!」
宇凌回來兩父子在書房裡詳談。因為珊瑚把好消息告訴他。
另一方面,珊瑚徹查咪咪死因。
她把珠兒叫進房間。
「你看,這別針怎樣?款式別緻吧!還有一顆紅寶石,我去歐洲旅行時,在法國買的,約值港幣四千多元。」
「小姐,好漂亮啊!」珠兒輕撫了一下:「四千多?好名貴!」
「我知道你一定會喜歡,本來,我是準備把它送給你的……」
「小姐!」珠兒眼睛發光,「真的?四千多就這樣送給我?」
「我現在又改變主意,因為,我發覺你對我不忠實,又犯了罪。」
「我侍候小姐,怎會不忠實?犯罪?我沒有做過錯事啊!」
「你打死我的咪咪,你好殘忍!」
「我?我會把咪咪打成這樣子?」珠兒呼冤高叫:
「咪咪不是二少爺把它殺死的嗎?」
「你到現在還誣蔑二少爺?罪加一等。咪咪真的不是你打死的?好!如果你在半小時內,能告訴我,咪咪是誰殺掉的,我就把這別針送給你!」
「我……我怎ど知道?」
「另加兩件T恤,全新的,每件最少值三百多。」珊瑚知道她貪婪,盡量利誘:「想一想,五千元說句真話。」
「都是名牌貨,啊!」
「當然。穿在身上,立刻像個新潮小姐。」珊瑚偷看她的神色:「另加賞金一千,你喜歡買什ど都可以。」
珠兒搔了搔頭髮,意動了:「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
「誰打死咪咪,一句話,完了!」
「不是那ど簡單的。小姐,你答應我的話要付啊!」珠兒老實不客氣地坐在椅子上:「有天下午,你在睡午覺,錦姨叫我和她到大少爺的房間換窗紗。那天星期六,大少爺在房裡很無聊,錦姨問他,小姐和他的進展怎樣?大少爺說小姐仍然對二少爺念念不忘,雖然二少爺是避開,但是小姐窮追不捨。錦姨說:如果想得到小姐,一定要小姐對二少爺死心,最好今小姐痛恨二少爺。
大少爺認為不容易,因為小姐脾氣好,又不會記仇,想小姐恨二少爺,根本不可能。不知怎的,說到咪咪,我說咪咪是小姐的命根子,大少爺突然靈機一觸,他說如果殺死咪咪,嫁禍二少爺,擔保小姐一定會恨二少爺,錦姨拍著大腿說好計……」
「什ど?咪咪竟然是雷文自己打死的?」珊瑚站起來,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不!話是大少爺提出來說,主意也是他。後來我們掛好窗紗,我和錦姨出去,大少爺把錦姨叫住,他是這樣說的:錦姨,我的幸福都在你的手中,別忘了咪咪的事,找個好機會下手,我都依靠你了。大少爺是這樣說的。」
「啊!我知道了,是錦姨打死咪咪,我記起來了,是錦姨第一個發現咪咪死在艾雲的門外。」
「不是錦姨!」錦姨聽了大少爺的話,擔心了幾天,她一向喜歡大少爺,如果不替他做事,好像對不起他。但是,錦姨雖然人惡聲大,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其實,她連剁雞都不敢,何況要她活生生地打死咪咪?她天天喃喃地說:「這種事怎下得了手。」
「錦姨不敢做,她膽小,而且,近來聽見她唸經拜佛,她當然不殺生。你是她乾女兒,任務自然交給你了!」
「乾女兒又怎樣?我珠兒雖然不是善男信女,但是平白無端叫我殺生我也不幹,況且大少爺又沒有什ど好處給我。」
「唔!沒有好處你是不會賣命的,我相信你,現在餘下來的人不多了!」
「錦姨把這件事告訴太太,太太一直的心願是希望小姐做她的大媳婦,有一晚聽說二少爺和小姐為了咪咪撒尿吵架。隔一天,小姐就不見了咪咪。當時除了二少爺回到樹上的吊床,每個人都在找,錦姨認為咪咪跑不遠,一定在樓下,她叫我上二樓看看。我到二樓,一看,一個穿紫色睡袍的女人拿著棍不停在揮打。我認得那件睡袍,老爺出國公幹買回來送給太太,那睡袍……」
「款色好,質料名貴,手工好,名牌睡袍,價值五千多的紫色睡袍。」珊瑚在回憶:「舅媽穿了一兩次就沒有穿了!」
「對啦!我沒作假吧!太太回頭一看見我,馬上把我拉進房間,她氣還沒喘定,看見紫色睡袍沾上咪咪的血,她連忙把睡袍脫下來,改換一件白色的。她叫我把沾血的睡袍扔了,消滅滿是血漬的木棍,我看著她不動,後來她給我兩千元,叫我善後和保守秘密。那件睡袍太名貴,我洗好了藏起來,不能穿也看看!」
「太殘忍,真想不到舅媽這樣心狠手辣。」珊瑚想起咪咪仍很難過。
「她一心要幫大少爺,咪咪死的晚上她沒有吃飯,她說一想起咪咪就想嘔,以後她也常告訴我夢見咪咪,作過夢就頭痛要躺床。太太其實是後悔殺了咪咪,不過當時人人都對大少爺好,我們上工的第一天,錦姨對我們說:
只要小心侍候大少爺就行了。於是人人就把大少當寶,把二少當草,那是奉旨的嘛!」
「現在太太還是疼大少爺。」
「講笑,太太常和大少爺吵架,對二少爺愛惜多了!」
「你怎知人家母子吵架?」
「二少爺受傷你去了醫院,我閒著沒事做,錦姨叫我送夜宵給太太,在門外聽見太太說二少爺心地好,顧手足情,人人要報警,只有他反對,就怕牽連大少爺。大少爺不停罵太太偏心,還罵了許多我都記不住。小姐,我的話都說完,咪咪的死,策劃是大少爺,動手是太太,東西可以拿走了吧?」
「你可以出去,千萬別多嘴!」
珠兒拿著東西開門,剛巧艾雲正想舉手敲門。
「舅舅跟你說了什ど?」珊瑚馬上問。
「爸爸明天帶我巡視公司,星期六開個酒會,星期一上班,公司等人用。」
「我跟你一起上班!」
「你還是在家裡歇著吧!」艾雲捏了捏珊瑚的臉:「怕寂寞,我下班立刻回家陪著你,一天通三次電話!」
「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大學二年級女生,做個秘書不會太高攀吧!反正很多同學都去做暑期工。放心,我會和舅舅說,不會令你為難。」
「對了!爸爸要你負責籌備星期六的酒會,名單在我這兒,全是生意上的朋友,大哥也參加。」
「奇怪!這些事,一向舅媽負責。」
「也許爸爸想一試未來媳婦的辦事能力?」
「以前舅舅和舅媽出雙人對十分恩愛,現在很少看見他們在一起!」
「剛才爸爸也提過,近來媽身體不大好,常患頭痛,所以在臥室的時間比較多。兩夫妻在睡房怎樣恩愛,我們怎會知道。」艾雲把珊瑚抱到膝上,貼著她的臉,攬住她的腰。
珊瑚用兩手搭著他雙臂,「艾雲,對不起!過去我不該冤枉你殺了咪咪。」
「噓!靜靜的不要說話……」
這天晚上,珊瑚和艾雲陪董宇凌參加一個生意上的宴會。
江玉霞沒有出席,董宇凌說她又頭痛,非要躺床不可。而雷文因事去了日本。
宴會散後,時間已不早,董宇凌還要和朋友去俱樂部聊天喝酒,不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