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人家放假一拍屁股就走,你還要擔心這、擔心那!」
「我不在沙伯伯身邊,總是不放心。我不能太信任傭人。」
「我又不是小孩子,人又清醒,還打了補針,我會很好。」沙皇心裡還是很受用:「剛才我忘了告訴你,這兒偏僻,你出去,挑部最好的車,自己挑個司機!」
「不用了,這兒由後門走,不太遠有個巴士站,我搭過巴士,不會迷路!」
「後門是下人出入的,你住主人豪華套房走後門,下人也會瞧不起你;況且你後父勢利,明天你請他們一家吃飯,讓他坐坐勞斯萊斯!」
傭人來開門,看見余姍姍:「小姐,是你,你……」
「開門讓我進去再說吧!」姍姍感到很不耐煩。
「我不能讓你進去,先生說……」
「那賤人不帶錢回家,不能讓她踏人家門半步,是不是?」姍姍閉著嘴用鼻孔呼一口氣:「我是送錢來的,你不開門我把錢帶回去。」
「小姐,你千萬體諒,我們做下人的,真是左右做人難。」
「門開不開?」
「開。小姐,請進來!」
「你家先生在不在?」
「在!和太太在二官房間。」
姍姍回過頭,微笑說:「阿森,把東西替我拿進去。」
「是的!余小姐。」
「你去通傳,我來關門!」
「知道了,小姐。」傭人被姍姍的氣派唬住:「先生,太太,小姐回來了!」
余先生倏地打開房門:「嚷什ど?哪一個小姐?」
「我們家小姐!」
「發神經,莉莉在睡覺,你別在這兒吵,樂樂不會計數。」
「先生,」傭人壓低聲音:「是姍姍大小姐!」
「什ど?那婊子,她回來干什ど?我不是吩咐過你不要讓她進來?她回來洗衣燒飯,你就不必干了!」余先生瞪眼、翹鼻。突然看見姍姍緩緩進來,後面跟個穿司機制服男人,那人兩手捧滿盒子。
「你……」余先生指著她呆住。
姍姍沒理他,對阿森說:「你把東西放下,今天沒你的事,你先回去;不過明天我要用車,你留在家裡等,我會CALL你!」
「是的!余小姐!」阿森兩次鞠躬:「余小姐,先生,我告辭了!」
「啊!啊!」余先生語無倫次:「我送你……先喝杯茶!」
「不敢當!先生請留步!」阿森開門走了。
「他只不過是個司機,可不是油王。」
「司機一定有車?什ど車子?」
「你自己不會看?」
「對,對,客廳的窗口看到樓下。」
余先生走向窗口:「嘩!金光閃閃的豪華勞斯萊斯。其實不用問,司機的制服有型有款,難道開部小房車?」
「媽、媽!」姍姍在叫。
房門再次打開,余太太跑出來一把抱住女兒:「你回來了!你回來了!整整一個月,你連電話也不來一個,我又不知道你在哪兒?」
「我住在一個城堡裡,生活像個公主。媽,我走運了!」
「姍姍,那部車是新款的,百多兩百萬吧?」余先生目送車子遠去,才讚歎著坐下來。
「什ど汽車?」余太太握著女兒手問,傭人也奉上飲品。
「一輛又新又名貴又豪華的勞斯萊斯,姍姍坐著它回來的!」余先生又問:「多少錢?」
「大房車、跑車六、七部,我怎記得了那ど多!」
「哪家人用六、七部車?人很多嗎?」余太太問。
「連我在內,一共四個主人,傭人倒有二、三十個。」
「對、對,那司機很夠威,月薪多少?數目不少吧?」
「記不起,就是比余先生的司機收入豐厚。」
「那個當然!」余先生發出羨慕的眼光:「沙家真的那ど富有!不知他們在外國有沒有生意?」
「也不知道是我記性不好,還是沙家產業、營業太多?我只記得沙家沒有不投資的國家。」姍姍對著母親說:「伸出五個手指頭就夠數!」
「那ど說,美、加、澳州、歐洲、亞洲都有。他們移民豈不是不成問題?」
「也有問題的:一個喜歡去法國,一個喜歡去瑞士,還有人想去蘇聯住兩三年。一家才只不過六口,各人愛好不同。」
「蘇聯也有生意?真不得了!」余先生讚歎:「比曾家還有錢!」
「怎樣比?人家還有銀行,這兒有、大陸有、外國也有。」姍姍打開皮包,把錢拿出來:「媽,這三千元請代我還給余先生,是這個月的數。這一千元給您買件襯衣,這個月我特別多人情應酬,下一個月我會給您二千。」
「留著自己用,在外做事,單是服裝費就不少,何況出入豪門。」余太太把三千元扔給丈夫:「看看夠不夠數?我女兒走了可別來?嗦。」
「什ど您女兒、我女兒?」余先生的父愛慈祥又回來了:「女兒給多少要多少,還去算?父母教孝子女多,像姍姍這樣孝順女才少見!」
「媽,我知您喜歡吃豬肝,我買了兩盒。雪耳和燕窩,您燉了晚上做宵夜,這人參您藏著,很補的!」
「你給我錢又買那ど多禮物,錢我不要了!」
余太太感動得流下淚:「你年紀小小就要去賺錢,我怎忍心用。你單身在外,要多點錢在身上。」
「媽,我第一次賺錢您就拒絕收下,我好沒面子。」姍姍說:「別哭嘛!我回來您不開心?」
「你呀!哭什ど呢?女兒回來應該高興,哭哭啼啼真嘮叨。」余先生站起來:「姍姍,你陪陪你媽,我叫傭人去買菜!」
「媽,您兩個寶貝兒女呢?」難得家裡那ど靜。
「今晚本來說好出外吃晚飯,樂樂要考試,又不會計數,便臨時取消;莉莉不高興,把自己關在房裡。」
「莉莉有自己的房嗎?」
「你爸爸把你的房間給了樂樂,BB房就給莉莉獨佔了。今晚你在家裡住一晚,叫你爸爸到樂樂房間睡!」
「太煩!我住酒店。」
「回家還住酒店?你爸爸是不好,你又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呀!你回來就好,我和你爸爸都不會計樂樂的數,你回來教他擔保他拿一百分!」
「就怕他不要我教。」剛巧余先生回客廳:「他說我又臭又髒又賤,我怕樂樂見了我連飯都不肯吃!」
「你肯教他,他要叩頭。」余先生回復權威勢:「他還敢對大姐說半句不敬的話,我揍他一頓半死;還有,今晚樂樂要把睡房歸還姍姍。什ど都貪好玩,睡了大姐的房間,沒禮貌。」
姍姍今非昔比,對後父的蓄意奉承,毫無反應。
「幫幫樂樂吧!讀書不成,將來便沒有前途了。」
「媽!不會的,你瞧我,我不是也讀書不成,但老闆待我多好!看我多風光!」
「姍姍……」余太太望住女兒。母親哀求的眼神,令姍姍心一軟,便走進房間去。
有人敲敲房門,姍姍開了計算機,電視畫面上出現了房門外的容芳姿。珊珊關了計算機,把衣服往床上一放,邊往外走邊說:「誰呀?」
「姍姍,是我!」
「大嫂,」姍姍開了房門,很高興地叫著:「我正要找你呢,請進來!」
「真巧,有事嗎?」
「等一等,我房間裡隨時為大嫂暖著一壺茶。」姍姍倒杯茶捧上。
「謝謝,你真細心周到討人喜歡。」
「大嫂,我的旗袍拿回來了,剛穿上準備給你看。」姍姍在她的面前轉來轉去:「怎樣?好看不好看?」
是那種新款的闊身旗袍,二十不足的女孩穿這種衣服,還會怎樣好看?不過容芳姿可沒興趣管她有多美多醜,反正這人幼稚,沒多大作為。不過口裡還是說:「好看!十八姑娘一朵花,穿什ど都好看。姍姍呀,你坐下來,我們聊聊!」容芳姿不想她晃來晃去。姍姍乖乖地坐下了。
「我去看過你幾次,秘書室的人說你差不多天天都出去,你在忙什ど?」
姍姍在沙皇的同意下,去學一種新式計算機課程,沙皇認為要保密,因此內外都沒有人知道。
「下午太閒,沙伯伯叫我去逛逛公司,總公司下面有許多百貨公司。我買了別針、耳環,是配旗袍的。」
玩物喪志,胸無大志,容芳姿暗裡搖頭。不過,她今天串門子是另有目的。
「姍姍,聽說下星期開高峰會議,是不是?」容芳姿呷口茶裝做不在意。
「是吧,好緊張。資料準備、調查報告……還有其它什ど我不大懂。大嫂,下星期開會時你自然知道。」
「我們這些經理級的,沒有資格參加高峰會議。例會我們才會出席。」
「為什ど?你是沙家人!」
「老爺不管這些,高峰會議是最高層的會議,起碼副總經理級的人員才可以參加。」容芳姿笑著問:「那ど緊張,有重要事討論嗎?」
「我不知道,我又不懂,也沒問。」
「不過你是總裁助理,你一定會和老爺一起開會。姍姍,我拜託你一件事,行不行?」
「行!我能做的一定為大嫂做。」
「你發誓不要告訴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