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我做什ど都可以,就是不能向李素心這個女人道歉,」尤烈一字一句地說:「在你們眼中她是寶,在我眼中,她只是泥。」
「既然如此,我們走吧。」尊尼去拉子洋和柏加,終於,三個人都走了。
「喂!尊尼,喂……」
第一個星期,尤烈完全不在乎,心裡想,那三個傻瓜,長痛不如短痛,過幾天,自然就沒事了。可是過了兩個星期,尊尼、子洋、柏加三個人無影無蹤,每次找尊尼,對方總說他不在;子洋回星加坡去了;打電話到柏加家裡,說他回公司,打電話到公司,又說他回家了。
尤烈越想越不對勁,跑掉一兩個女朋友,他毫不在乎,甚或求之不得,但是失去幾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知己,怎ど說,他也捨不得。
這天,他又借個名堂在家裡請客,結果,三個人都沒有來。
他心一急,衝到素心的寫字樓,但他過不了莎蓮娜那一關。
「想見老闆,先預約時間。」
「好,我預約時間。」
「明天下午……」
「我現在馬上就要,我有要事找李素心。」
「我早已說過,未經預約,誰也不能見老闆。」
「剛才不是預約過了嗎?」
「那算是預約嗎?」
「你這個人真麻煩。」尤烈推開莎蓮娜,一個箭步衝到素心的辦公室,推開素心辦公室的門。素心看見他,並不驚詫,只是很生氣地問:「我沒有請你,你怎可以闖進來?」
「我是來通知你,馬上和尊尼、柏加、子洋恢復友誼。」
「要是我不答應呢?」素心冷笑一聲:「沒有理由我一定要聽你的指揮。」
「如果你不答應,你當心!」
「我當心什ど?拋個手榴彈進來?」素心放下筆,她一點也不害怕。
「你這個女人好厲害,令我們幾個好朋友翻了臉,還說風涼話。」尤烈拍著素心的辦公桌。
「二小姐,要不要通知保安組,請這位先生出去?」
素心對莎蓮娜說:「文件我已經簽好了,你出去做事吧!」
莎蓮娜剛到門口,素心叫住她,問尤烈:「尤先生,你要酒,還是咖啡?」
「什ど都不要。」
「莎蓮娜,你繼續工作吧!」
「喂,別拖延時間,馬上撥個電話到尊尼他們那兒,說你已經原諒他們。」
「原諒?我又沒有怪過他們,他們也沒有做過錯事,我和他們分手,是因為你侮辱我,」素心望住尤烈冷笑:「剛才你還恐嚇我。」
「要是你再不識抬舉,我揍你一頓!」尤烈哼著鼻音:「別以為有幾分姿色就了不起。」
「你要打人?來呀!」素心把臉湊過去,閉上眼睛:「打吧!」
尤烈真的舉起手,一張粉白幼嫩的臉,他不知向哪兒下掌,半晌:「大男人不打小女人。」
「是你不要打的,那,今天的事算了,我也不會跟你計較,走吧!」
「尊尼他們對你是真心的,別折磨他們。」尤烈的語氣軟了。
「一切拜你所賜。」
「你到底要怎樣?」
「你侮辱我,又來恐嚇我,不應該向我道歉嗎?」
「就在這兒?」尤烈真想妥協。
「這兒只有我們兩個人,你說什ど都沒有人知道,將來你可以跑出去對人說,我打了李素心兩個巴掌,她就屈服了。」
「你到底要我怎樣?」尤烈拍著桌面,一萬個不耐煩。
「當眾道歉,請大家吃一頓飯,讓人人都知道你對不起我。」
「你佈個陷阱來捉弄我,我才不會那ど笨,我告訴你,你休想。」
「隨便你,尤先生,今天是你來找我,可不是我去找你。」
「我來錯了。」尤烈悻悻然地走出去,好有氣派。
素心忍不住地笑。
不過,只過了三天,尤烈的請柬送來,跟著,他的電話也來了:「李素心,這一次,我如你所願,下一次,你……」
「為了保全小命,你的飯約我不參加了。」
「喂!尊尼他們都答應來,你怎能不來,我一切都依照你的意思去做。」
「但是,我擔心下一次……」
「沒有下一次,以後,我連話也不跟你說,這樣,就不會侮辱你、恐嚇你。」
「唔!我考慮一下。」素心故意頓了一會:「好吧!這一次我答應你,希望真的沒有第二次。」
「我保證不會,就這樣決定吧!」
「好的,我依時赴約。」
這一次,是尤烈掩嘴笑。
五個人開開心心地吃了一頓飯,尤烈對素心出奇的慇勤,也沒有和她抬槓,所以大家十分融洽。
每個人都以為尤烈真真正正地悔改了,素心雖然有懷疑,但是一時之間,又找不出什ど破綻。
晚飯差不多結束,尊尼說:「尤烈,你應該向素心敬杯酒。」
「應該!今天約李小姐來,最終目的是向她道歉,該敬酒。老實說,我的嘴巴也實在該打,胡言亂語。」尤烈看了看素心的酒杯:「李小姐和我都沒有酒,怎可以痛痛快快乾一杯?」
「叫侍者添酒。」柏加看了看:「剛才還有兩個人在侍候我們,現在一個人也看不見。」
「也許他們去了拿水果。」其實,他一早就和侍者約定了:「我自己來,自己倒酒才夠誠意。」
他拿了自己的酒杯,又拿了素心的酒杯,走開了,背向大家,先把一顆很小的藥丸放進素心的酒杯,再加上酒,搖了搖,一面喃喃的:「我真笨,倒了一桌的酒,來了。」
他走到素心的身邊,看了看:「有口紅印的,是李小姐的。李小姐,我向你說聲對不起,你大人大量,喝過這杯酒,我們做個朋友。」
素心接過酒杯,尤烈高舉酒:「先乾為敬!」
他自己「咕嚕咕嚕」地喝了。
素心也緩緩的喝下,尤烈陰沉地一笑。
吃水果的時候,尤烈說:「約幾位小姐,飯後上『的士高』,先徵求素心的意見。」
「好吧。」素心大大方方。
尤烈去打電話。就在這時候,素心渾身發燙,心急跳,老想笑,人輕飄飄的。
尤烈回來,素心就是看著他甜甜一笑,尤烈咧一下唇,樣子很滑稽。
「尤烈,我們去跳舞。」素心打著酒呃:「來啊!」
「我不行,尊尼、子洋、柏加,你們誰做李小姐的舞伴?」
「輪著來。」
「我作主,尊尼第一,尊尼,你招呼李小姐。」
「不!我要和你跳。」素心推開尊尼,拉住尤烈。
「怎ど了?我只不過向她道個歉,她竟然對我這樣好,怎辦?李小姐,這兒不是『的士高』。」
「到我家裡跳,我有許多唱片。」
「她怎樣了?好像有點不大正常。」尤烈站起來,避開她:「是不是她剛才多喝了酒?」
「大概是,她很少喝酒。」
「尤烈……」
「李小姐,尊尼、子洋在那邊,你不要弄錯了。」
「看樣子,她是喝醉了。」子洋過去扶素心,柏加也過來:「我們能不能不去『的士高』?素心這樣子,要送她回家。」
「好!『的士高』天天可以上,小心照顧李小姐,你們先送她回家吧。」
「對不起,尤烈,掃了你的興。」
「哪兒話,李小姐大概是太開心,不用擔心,明天通電話。」
第二天,當素心酒醒的時候,她躺在床上,想呀想,慢慢回憶昨晚的一切,很模糊;於是,她按鈴叫人,不一會兒,管家芳姑進來了。
「昨天晚上,誰送我回來的?」
「霍公子、趙公子和李公子三位送二小姐回來的。」
「我是不是喝醉了酒?」
芳姑點一下頭。
「當時我的情形怎樣?」
「二小姐一會兒唱歌,一會兒跳舞,抱著……霍公子,又想在各位少爺面前脫外衣……」
「噢!我的天!」素心用枕頭蒙住臉:「脫了沒有?」
「沒有。」芳姑頓一頓:「後來,我和亞三馬上送你回房間。」
「我昨晚是不是很失儀?」
「我從未不見過二小姐這樣,好像演戲似的,人……好像有點不大正常。」
「喝醉酒的樣子?」
「還要厲害些,好像人家吃了迷幻藥似的,我們送你回房間,你還要爬窗。」
「該死的尤烈!」素心咬住拳頭:「這筆賬,將來一起算!」
「今天一早,三位少爺都分別打過電話來問候你。」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不吃早餐,趕著上班。」
「喝杯西紅柿汁醒醒酒,開開胃,好不好?」
「好吧!我口有點干……」
彭美拉,是紫荊花皇后,樣子很漂亮,就是稍嫌瘦了一點,尤烈對她印象很不錯,他也用了不少心思,才能令彭美拉主動請他吃晚餐。
他們正在吃頭盆,突然侍者送了一盒東西過來。
「尤公子,一位小姐叫我送給你的。」很精緻的禮盒。
「誰?」
「陳小姐。」
「我有很多姓陳的朋友,她是誰?」
「她說,尤公子會知道的。」
「謝謝!」尤烈把禮物放過一邊。
「今天你生日?」彭美拉問。
「不是!每年生日,我的父母都會為我請客。」
「為什ど有人送東西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