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從不送女孩子花呀、香水呀!送花又不能令她康復。」
「就算她沒有病,你也應該送花給她,女孩子最喜歡男朋友送花給她。我替你打電話到花店,叫他們每天送一打花到李小姐的府上,另一打送到她的辦公室。李小姐喜歡什ど花?」
「藍玫瑰!」
「花店不可能有藍玫瑰,而且送藍玫瑰也不好,別的顏色可以嗎?」
「黃玫瑰!」
張大偉用電話訂了每天兩打黃玫瑰。
「花店說,玫瑰花半小時後送到,下班前,你打電話約她吃晚飯。」
「要是她不肯見我呢?」
「放點耐性,天天送花、天天約她,除非她真的變了心,否則,總有一天會心軟的。」張大偉看了看表:「還有十分鐘就開會,私事暫且放下吧!」
四時十五分後,尤烈打電話到素心的辦公室。
接電話的竟是莎蓮娜,尤烈已經深感不妙。
「請李小姐聽電話!」
「她不在,請留話。」
「我送了玫瑰花給你的『波士』,請問她收到沒有?」
「請問你是誰?」
「你分明知道我是尤烈!」尤烈被她氣得發火:「別裝模作樣!」
「啊!尤公子,送花給『波士』的少爺、公子真多,不知道哪些是你的玫瑰花?」
「黃玫瑰!」
「一、二、三……七大盒,哪一盒是你的,有沒有特別標誌?」
「算了。你們『波士』去了哪裡?」
「不知道,她沒有說,看情形,是去拍拖啦!」
「她赴誰的約?還沒到四點半。」
「四點鐘霍公子來把她接出去。」
「霍尊尼!」尤烈心裡一陣鬱悶。
「不是霍公子就是趙公子、李公子、利公子,哎唷!穿花蝴蝶似的,看得我莎蓮娜眼睛都花了,還有整個辦公室的花,玫瑰、蘭花……」
「替我預約,明天我請素心吃飯。」
「喲!尤公子,明晚、後晚……一個星期的約會都滿了,下個月如何?」
「下一個月?你為什ど不說下一年?」尤烈每次和莎蓮娜說話總要發火:「把所有霍公子、趙公子……全部男人的約會都取消,誰批准素心跟他們約會?」
「哈!好笑,我們『波士』行動有自由,難道她跟別的男孩子約會還要你批准?」
「當然!我們之間有協議,她答應過和所有的男朋友分手,現在她違反諾言,我一定會跟她算賬的!」尤烈扔下電話,越想越生氣,他拿起鑰匙便出去。
開車到李家,芳姑說:「尤少爺,小姐出去了,她今晚不回來吃飯。」
「我知道,她和尊尼出去了。」
「小姐要很晚才能回來,尤少爺還是回去休息吧!」
「小姐和霍尊尼去了哪裡?」
「霍少爺家裡開化裝舞會。」
「前些日子素心還在患病,這ど快便復元,還參加舞會?」
「小姐年紀輕,身體底子好,不像大小姐……」芳姑馬上轉一個話題:「尤少爺喜歡吃什ど菜,我替你準備晚餐。」
「謝謝你,芳姑,我沒有胃口,」尤烈輕搖一下頭:「我吃不下。」
芳姑倒是有點同情尤烈,他對素心好,芳姑看得出。雖然,李蕙心的事她也知道,但是,她還是有點偏向尤烈。
「尤少爺,我說句話,你可不要介意。人與人之間,有時候要講緣份。」
「我也同意你的話。」
「你和我們二小姐有緣,但是,和大小姐無緣。」
「不錯!」
「大小姐死得好慘!」
「墮胎等於自殺,結果她死了,她雖然死得慘,可是,都怪她自己不好。」
「尤少爺,如果有人肯負責,大小姐又怎會墮胎,這個時候,你還說她的壞話?」
「我不是說她壞話,她的確死得很慘,可是,誰叫她墮胎?沒有人負責,她也可以把孩子養下來自己教養。」
「李家書香世代,大小姐不會做未婚媽媽,尤少爺……」
「芳姑,不要再說死人的壞話好不好?對與不對,反正她人也都死了,我心裡很煩悶,我想清靜一下。」
「好!不過我要提醒你,大小姐只有二小姐一個妹妹。」
「我知道,李蕙心對她的影響真大。她沒有賠上一條小命,算她夠運。」
「尤少爺,我還有工作,失陪了。」
「請便,我在這兒等素心回來!」
芳姑搔搔頭走出去。尤烈坐下來,很有耐性的等。
芳姑沒有為尤烈準備晚餐,心裡到底不忍,茶水、生果、點心,不停送上。
尤烈只喝了兩杯茶。
他不是存心跟任何人鬥氣,只是心情太壞,胃口不開,什ど都不想吃。
時間好像過得特別慢,一個鐘頭又一個鐘頭,尤烈又不吸煙,時間真是難打發過去,看看表,才十一時。
芳姑再來看他,他可忍不住了:「芳姑,請你給我一杯白蘭地,最好整瓶。」
「空肚喝酒,有傷身體,我煮碗麵給你吃好不好?」
「芳姑,你何必為我費精神?」芳姑關心他,他不是不知道,尤其在他孤獨苦悶的時候,他是感激芳姑的:「身體好也沒有用,我早晚給你小姐氣死。」
「尤少爺,你何必太認真,自古姻緣由天定,勉強不來的。」芳姑想開導他:「我們小姐是美女,人又好,不過,未必是尤少爺的理想夫人。」
「如果真的姻緣由天定,我和你家二小姐三生石上已經訂下鴛盟,她是非要嫁給我不可!」
「可是,小姐的男朋友又來了,天天不同,小姐跟他們的感情也很好。尤少爺,你自己也有許多女朋友,為什ど不找她們去玩?呆在這兒等小姐,不划算。」
「你小姐違背諾言,我才生氣,等她回來,我非要質問她不可!」
「尤少爺,其實……」
「時候不早了,芳姑,你去休息吧!我會等小姐回來。」
「尤少爺,不要跟小姐吵,她有她的苦衷,何況感情是勉強不來的。」
「你放心,我不會欺負你小姐,回去睡覺吧!」尤烈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一副拒人於千里的樣子。
朦朧間,他聽到跑車的聲響。
尤烈馬上走近窗門,通過露台,看見屋子台階下,停著一輛跑車。
第一個出來的霍尊尼,他繞過去,拉開車門,把素心拖出來。
素心神采飛揚,一套白皮紅番裝,上衣和褲子都有流蘇,褲管套了雙七彩紅番皮靴,額上束了條彩色髮帶,頭上插了根白色的羽毛。和那天面無人色的素心,判若兩人。
尊尼拖著素心的手,停在台階前:「讓我送你進去。」
「太夜了,回去休息吧!你看,屋子開了門,芳姑一定在等候我。」
尊尼摟著素心的腰,兩個人貼得很近:「今晚我玩得很開心,你呢?」
「我也是。」
尊尼在素心的臉上吻一下,素心沒有推拒,他又在素心的唇上吻一下。
尤烈抓緊窗幔,衝動得幾乎想撲出去揍他們一頓。
「晚安!」尊尼上了跑車還給她一個飛吻。
素心揮著手,看著尊尼的汽車離去,然後她拾級上台階。一進門,看見尤烈鐵黑著臉,素心有點愕然,但很快就不當一回事,向前走,經過他身邊。
「你剛才做過什ど?」尤烈一手捉住她,把她拉回去。
「跳舞,參加化裝舞會。」
「我問你剛才和尊尼干什ど?」
「吻別,道晚安。」
「我看見他吻你的唇。」
「是啊!你看得很清楚。」
「你……」尤烈氣得說不出話來,臉都漲紅了。
「是不是又要打?輕一點兒,明天我還要上班。」素心樣子怪可憐的。
「小素,我不是要打你。」尤烈把她拖進懷裡:「你說過,除了我,沒有和任何人親過嘴。」
素心雖然在他懷裡,但冰條似的:「這句話說了很久了吧!何必還要翻陳年舊賬?」
「我和你協議,你不交男朋友,我不交女朋友,我已經做到了;可是你,跟別的男人在外面玩到半夜三更。」
「你不交女朋友想做和尚?我才不會那樣笨,人不風流枉少年,現在我多開心,下了班就去玩,盡情的玩……」
「你還說?」尤烈放開素心,打量著她:「你全變了,變得令人難以相信!」
素心一陣冷笑:「也許我受過教訓,也許我長大了,想通了。總之,我不會放開我目前的生活,仍然要交男朋友。」
「你沒有機會再去風流,因為我要和你結婚,你聽見沒有,我們要結婚啦!」
「第一次求婚,想在我的身上打壞主意;第二次求婚,為了我肚裡的孩子;第三次求婚,想困住我,不讓我和別的男孩子接近。你猜我會答應嗎?」
「你非要答應不可!」
「我偏不答應!我不會嫁給你,尤烈!我也不會和尊尼他們分手,我不會!」
「我把他們全都殺掉,」尤烈用力揮一下手:「你還能跟誰來往?」
「跟另一些男人來往,世界上有許多許多男人,你殺不清!」
「我想不到你會變得那樣無恥!」
「我也想不到你會那樣無能!」
「我?」尤烈尖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