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件事情發生,都有導火線,是什ど事情令你們分開的?」海菱像一個精明的法官。
「因為我去加拿大留學。」楊偉良說:「她不想我離開她,用分手威脅我,她天天跟我吵,她很野蠻,簡直不可理喻!我受不了!」
「這是她不對了!」海菱似乎鬆了一口氣:「不過我仍然有疑問,偉良,我的問題,你要想清楚,我不想欺騙人,也憎恨人家騙我。你說,她是你的未婚妻,還是女朋友?你由加拿大回來,還有沒有和她見面?」
「她……只是我的女朋友,我們還沒有訂過婚,我去加拿大之前已經和她分手,因此,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面,我說過我已忘了她。」
海菱問道:「她是個怎樣的人?我想知道她的一切。」
「我和她是中學同學,後來我念大學,她念商科。她爸爸開了一間士多,她是一個小家碧玉。不很漂亮,也沒有什ど特點,她很平凡,比我還要平凡。我認為她比較適合做教師。」
「做教師?她熱愛教育事業?」
「不,我是說她囉囉唆唆,如果她教書,就可以一天說到晚,學生會是她最忠實的聽眾!」
海菱笑了起來,她說:「你心裡除了父母,就沒有別人了,是不是?」
「不,我心裡還有一個人!」他又面紅了。
「誰?她是誰?告訴我!」海菱停下腳步。
「我不能說,這是我心裡的秘密。」楊偉良為難的說:「我有這種思想,已經是太過份了,所以,我只能把它藏在心裡,永遠不讓別人知道。海菱,請你原諒我,我不能說。」
「好吧!既然你要隱瞞我,不信任我,那末我們做朋友也沒有意思。」海菱放開楊偉良的手:「你去保存你的秘密,我們從今天起不要再做好朋友,因為我不需要一個對我不坦白的朋友,再見吧!楊偉良!」
「海菱,我沒有秘密,我心裡的人就是你!」楊偉良著急了,輕輕拉著她的手。
「是我?真的是我,我在你心裡佔了多少位置?三分之一?」海菱興奮地叫著。
「不!是二分之一,其餘一半是屬於我的父母的。」楊偉良偷看海菱:「你……」
「我?我生氣了,因為你做事不恰當!」
「我知道我該死,我怎可以愛上我的老闆,我太不自量,海菱,你不要生氣,我收回那句話,就當作我從來沒有說過。海菱,原諒我吧!」
「我怪你?我為什ど要生氣?我是高興才對呢?因為有人說,我活在他的心裡!」
「但是,剛才,你說你生氣了!」
「我是為你的父母而生氣,他們那ど疼你,每人才只不過佔四份之一,你應該公平些嘛,每人占三份之一才對。」
「海菱,剛才我只不過說了一個笑話。一個窮職員,竟然愛上他的大老闆,太荒謬了。」
「愛情是不分階級的,我根本就不同意,千金小姐應該嫁富家公子,那些錦上添花
事,我向來不感興趣,我多謝你愛我!」
「你雖然不介意,但是別人會怎ど想?」
「只要我認為對,我就做。我一向吾行吾素,從來不受第三者影晌。」海菱一想到霍亞倫,心裡就有一份衝動:「偉良,我們訂婚!」
「訂婚?你不要逗我,我會當真的!」
「同樣,我也是認真的,假如你爸爸媽媽不反對,短期內我們就訂婚,我要讓別人知道,我是個反傳統,愛創新的人,我是與眾不同的。去吧!今晚就回去徵求你父母的同意。」
「用不著徵求他們的同意,因為」」我媽喜歡你比喜歡我更多,她知道了,會高興得暈倒。」
「老人家都很迷信,回去叫你母親選一個好日子,日子訂了我就通知爸爸。」海菱真切的說:「你不是一直希望自己有一天會有一間廣告公司?訂婚後,我把廣告公司交給你管理。」
「不!海菱,我不能!我仍然做我的廣告設計師,我不要人家誤會,以為我愛的是你的財產,我不願意夫憑妻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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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海菱和楊偉良訂婚的消息,很快就傳了開去,和海菱接近的人,一點也不感到奇怪,因為,海菱的個性,他們瞭解,可是那些自作多情的公子哥兒就大大失望,甚至有人誇口要買兇殺死楊偉良。在他們的心目中,偉良只是一條狗。
某天下午,海菱在廣告公司辦公,突然,她想起了要寫一封信給德國一個廠家,她開了對講機叫了兩聲,沒有回音,她感到奇怪。走出去一看,看見珍妮韋高正在和一個女郎說話。
「珍妮!發生了什ど事?」
珍妮說:「董事長,這位李小姐要見你,可是,她事先沒有預約時間。」
「董事長!」那女郎立刻站起來,走向前,輕聲說:「求你給我一些時間,那是有關我和偉良的事,我求求你?」
「偉良?」海菱一陣詫愕,她打量著她,終於說:「請進來!珍妮,我今天不再接見任何人,替我把下午的全部約會取消。」回到董事長辦公室,那女郎站在一角哭泣。
「請坐吧!」海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請問你貴姓?是偉良的什ど人?」
「我叫李小晶,是楊偉良的未婚妻。」
「未婚妻?」海菱像給人打了一棍,二十一年來,她從未受過這樣重打擊:「你就是那個開士多的小姐?可是偉良早就和你分手,這幾年間,你們已經沒有來往,一切都完了。」
「不,我們沒有分開過,直到今天,我仍然是他的未婚妻,如果沒有你,我們已經結婚。」
「怎ど把我拉上了?是你不肯讓他出國留學,你們意見不合,所以才會分手。」
「我不肯讓他出國?他去加拿大留學的主意,還是我想出來的,偉良中學畢業後,總找不到理想的工作,我就提議他出國,當時,他的父母也認為他應該出國深造,於是把租屋賣了,楊伯伯又向朋友借了一些錢,辛辛苦苦儲夠了錢,抱著滿懷希望把他送上飛機,我……」
海菱有一點暈眩,這突然發生的事,令她有殺人的傾向,她真想砍偉良幾刀,不過,她警惕自己,必須以第三者的身份處理這件事,否則有欠公平,同時,她也不能聽信單方面的話。
「偉良出國後,他的父母沒有錢,只能租兩個床位住,楊伯還要摸黑替人抹車賺錢,直至我父親去世,我接管了士多,於是,我便把偉良的父母接到我的家去。你不信,去查問我的鄰居,偉良的父母,在我家裡住了幾年。」
「你不必管我信不信,繼續說下去!」
「偉良在外國的幾年間,他父母所有的衣、食、住、全部由我供給,後來楊伯母生病了,也是我請醫生醫理她。」
「我去過楊家,但是,我並沒有見過你?」
「偉良自從在你公司工作,第二個月,他找了新房子,一家三口就搬了出去。」
「你對偉良一家有恩,照道理。他們應該感激你,但是我見過偉良的父母幾次,他們從來沒有提起過你,他的父母難道也變心了?」
「以前偉良的父母的確很感激我,說我是他們的大恩人。偉良這次由加拿大回來,除了要找一份好職業來養父母,還準備和我結婚。」
海菱記起來了,當她和偉良第一次見面,他曾經說過:「我的母親生病了,而且……」他沒有說下去的那句話,可能就是要和李小晶結婚。
「自從偉良認識你,他父母不再喜歡我,我每次去探望他們,他們的態度都很冷淡,他們甚至向我透露,偉良快要飛黃騰達。」
「他們這樣寡情,偉良又怎樣?」
李小晶說:「他很少去看我,說工作忙。」
「因此你生氣了,天天跟他吵?」
「我沒有跟他吵,也沒有認為他不對,我常常鼓勵他努力工作。想不到他昨天竟然提出要和我解除婚約,他……不要我了!」
「你們不是早就分手了嗎?」
「不是的!董事長,我剛才已經說過我們並沒有分手,只不過因為偉良要和你訂婚,所以才拋棄我,他們說你比我好一萬倍!」
「你比我更適合做一個賢妻良母!」
「但是你比我富有,比我有權勢,在你的面前,我只是一個小可憐。我不能幫助楊偉良達成他的願望,如果他們有一個像你這樣富有的媳婦,他們不單是可以在人前炫耀,而且,他們可以真真正正的享福,他的母親告訴我,她就快可以坐勞斯萊斯汽車,住豪華別墅。」
「他們一家三口真卑鄙!」海菱低首沉吟了一會問:「你既然是偉良的未婚妻,你一定有他的訂婚信物,你有嗎?」
「我們訂婚的時候,偉良送了一隻訂婚戒指給我,雖然只是K金戒指,但裡面有我和他的名字。」李小晶把戒指脫下來。
海菱接過指環,她的心已經片片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