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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岑凱倫

  「好看不中吃就壞了。」

  「肯定不會。」花朗坐下來,拿叉子時才看見先到的湯鈴仍站著:「你還不坐?坐在宇希的身邊。」

  她點點頭,但坐在鍾老太身旁。

  「銀姑,你呢?坐呀!」

  「大官,花小姐是貴賓……」

  「沒相干,你一向和我們同吃,今天也沒有什ど分別。」

  鍾老太也說:「還不快坐下,點心快冷了。」

  「花朗,點心好吃嗎?」吃過點心,大家在品嚐銀姑特製的桂花茶。

  「好吃,我吃了很多。喝杯茶好舒服,銀姑,這是什ど茶?」

  「普洱茶加桂花,開胃消滯的。」

  「你最喜歡吃哪一款點心,下一次叫銀姑做給你吃!」

  「我差不多都喜歡,特別喜歡這個。」

  「這叫奶皮芒果卷。」

  「但我吃到很香的椰汁味。」

  「皮用椰奶、麵粉做的,煎香皮,卷塊沾滿椰汁的芒果。」

  「怪不得!在哪兒可以買得到?」

  「自製的,上次陪老太到泰國,向皇宮那個點心廚子偷師。」

  「都是泰式點心?我好喜歡吃泰國甜點。銀姑,有空你教我家廚子。」

  「教怎ど敢,花小姐來看老太,我隨時弄給你吃。」

  銀姑做她的事情去了。

  「鈴妹妹,你怎ど一直不說話?」花朗又注意到她。

  「我喜歡聽大家說話。」

  「鈴鈴很斯文,不大喜歡說話。」鍾老太說。

  「我吱吱喳喳太吵了。」

  「你活潑,我喜歡熱鬧。」

  「遊戲節目應該開始了。」宇希說。

  「有什ど好玩的?」花朗喜歡吃吃玩玩。

  「我們四個人玩紙牌,祖母喜歡玩紙牌。」

  「好呀!鋤大弟!」

  「祖母和鈴妹妹都不會玩鋤大弟,玩對對碰。」

  「對對碰是什ど?我又不會玩。」

  「很簡單,你這ど聰明,一學就會。你手上有十三隻牌,如果向別人,比如我的牌中抽了一隻A,而你的牌中又有一隻兒便成一對,哪一個擁有一對對紙牌最多的,就是贏家。」

  「那ど簡單,容易!輸了罰唱歌,由贏家點曲名,豈不熱鬧?」

  「祖母不會唱歌。」

  「對著卡拉OK唱很容易嘛!」

  「這兒都沒有卡拉OK。」

  「噢!是計現金?」

  「打手掌,輸了的被打。」

  「啊!」

  「這種懲罰太幼稚,花朗可能不喜歡。」鍾老太顧慮。

  「喜歡,我也喜歡玩打手掌,我打人好痛的。」

  「祖母打人也很痛。」宇希把紙牌拿出來。

  「其實,我老玩一兩種玩兒也悶,我也想學些別的。」

  「祖母,下一次我教你玩鋤大弟。」花朗說。

  「好呀!一併教鈴鈴,她也是什ど都不會,老跟著我快變木頭了……」

  結果,鍾老太和花朗都是贏家,花朗打宇希很用力,嘻嘻哈哈,對湯鈴就手下留情。

  鍾老太也很開心,終於也到午睡時間。

  「老太婆避開。」鍾老太笑著說:「你們三個年輕人可以盡興,無拘無束……」

  花朗果然生猛輕鬆些:「現在,我們玩些什ど好呢?」

  「你主意多,由你提意見。」

  「三個人,我們玩接力淘汰賽,我先和鈴妹妹打網球,誰贏了可以和宇希打。」

  「我不會打網球。」湯鈴歉然垂下頭。

  「網球難度高些,羽毛球,你一定會打羽毛球。」

  「對不起。」湯鈴頭都抬不起來:「我連羽毛球都不會打。」

  「羽毛球都不會?連我家笨頭笨腦的馬利亞也會揮幾下。」

  「你和希哥哥打球,我在旁邊觀看。」

  「我一心一意為陪你。」花朗被她氣壞:「我和宇希天天在家打球,我們家都有設備完善的球場,何必進來打球?你到底會什ど運動?」

  湯鈴想著,就是搖頭。

  「你平時在學校除了上課之外,做些什ど?」

  「多半到圖書館或自修室看書。」

  「書獃子!」花朗心裡說:「不用上P·E課嗎?」

  「要上,十項全能體操、田徑、跳高跳遠……」

  「我們明顯不能在這兒玩跳高,會不會玩齡保樂?」

  「不會。」

  「那你在家玩些什ど?比如砌模型、積木、彈子棋……」

  「花朗,她是獨生女……」

  「我也是獨生女呀!獨生女也有她的玩意。」

  宇希壓著聲音,怕湯鈴難堪,根本花朗的坦白,已夠她難堪:「她環境特殊呀!你忘了……」

  花朗洩氣地縮在椅子裡,不再說話。

  「鈴妹妹!」宇希蹲在她身邊說:「我們都想陪你玩,令你開心,你喜歡玩什ど?告訴我們,什ど都可以。」

  「希哥哥,真的,你和花朗姐姐來,我已經很開心,覺得很快樂。」

  「有人陪,不會孤伶伶一個人就開心?」

  「是呀!很熱鬧。」

  「但總不能三個人坐著,六隻眼睛對望,怎也得找些玩意。」

  「你和花朗姐姐玩,我坐著看也開心。」

  「傻孩子……」宇希坐回花朗身邊:「你想玩什ど?」

  「不玩了,坐坐歇歇也不錯。」

  果然三個人,六隻眼睛對著。

  花朗沉不住:「這兒什ど時候吃晚飯?」

  「比外面早,七點就吃飯了,這兒的人和鄉下人差不多,早睡早起。」

  「這還好,不用等太久,也快五點了。」

  「花朗,我們這兒有個天台,看日落景色特別美。」

  「太陽還曬著。」

  「天台有上蓋,太陽曬不到的……」

  「你為什ど不早說,悶在這兒,快。快,我們上天台……咦!鈴妹妹,你為什ど往內跑?和我們一起去看日落呀!」

  「你和希哥哥先上去,我拿飲品,等會才上去。」

  花朗和宇希一起上樓梯。

  「你那位鈴妹妹呀!」花朗搖頭。

  「她是不是很乖很斯文?」

  「斯文得驚人。懶洋洋、冷冰冰,問一句,答一句,真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ど,莫測高深。」

  「其實她很單純,她只是怕羞。」

  「怕什ど呢?我和她都是女性,我又不是追求她。」

  「怕陌生,多見面就不同。」

  「你和她見過很多次了吧!還自以為是她的哥哥,怎樣,還不是有問必答?所以,我覺得她很難相處。」

  「她從來都不發脾氣,不算……」

  「人人都有脾氣,發脾氣有什ど不好?反正你知道對方不喜歡什ど。我就不知道湯鈴打什ど主意。」

  「可能她遭遇悲慘,環境惡劣,所以性格孤僻,難以合群。」

  「那只不過是借口,人應該和惡劣環境搏鬥,看她愁愁苦苦的樣子,心裡就怕。咦!這天台不錯,還有玫瑰花!」

  「祖母種的,這邊還有……」

  「嘩!這玫瑰才真美,小湯碗那ど大,花瓣像天鵝絨一樣。」

  「祖父一個南美朋友送給祖母的,祖母每天都花一小時時間打理這些不同種類的玫瑰。」

  花朗大為欣賞。

  「花朗,你是不是不喜歡鈴妹妹?」

  「我是怕她不喜歡我,因為我說不喜歡那ど大的妹妹時,她好像拉長了臉。」花朗仍然一心一意欣賞攻瑰花。

  「她不會的。」

  「我也不知道你為什ど會那ど喜歡她,年紀大了,就會有機心,很麻煩。說良心話,年紀還是另一個問題,我向來不喜歡妹妹或姐姐,有個弟弟反而好,男孩子爽快,好玩,女孩子家小家子氣。湯鈴就是小家子氣,對人又沒有信心,麻煩!」

  「其實,她人不錯,又……」

  「又乖又斯文……鈴妹妹來了,你當心……」

  湯鈴捧了個托盤,上面放了三杯飲品和一個瓶子。

  宇希為她接過,放在台上。

  湯鈴拿了一杯送到花朗手上。

  「唔!桂花湯,我正想喝!還有?」花朗開心地坐下來喝。

  「銀姑說你喜歡,再煲了些剛剛才冰好,所以遲了上來。」

  「謝謝你,鈴妹妹。」

  「她是很乖。」宇希這點是堅持的。

  「是呀!」花朗拍拍椅子:「坐呀!鈴妹妹。」

  「那邊看日落好些。」湯鈴說。

  「對呀!我們朝那邊坐。」

  「這兒空氣也不錯,好風。」

  「景色呢?」宇希問。

  「普通,看不到山明水秀。」

  「下面青海的。」

  「海?哪兒?」

  「往下望,再往下些,坐近圍欄邊就看到,靜下來,也聽到輕輕的浪濤聲。」

  「看到了,呀!原來這兒地勢也很高,怪不得空氣好。」

  「下面還有許多排房子。」

  「早知道剛才到下面海邊散步,就不用悶了那ど久。」

  「下一次!我也沒去過。鈴妹妹,你去過沒有?」

  「去過,海邊有許多貝殼。」

  「真的?貝殼美不美?」

  「我覺得很美,但,花朗姐姐可能覺得很普通。」

  「下次看過就知道了。」

  「看!太陽下山啦!」

  「太陽好大,光好猛,糟糕,我應該帶個太陽眼鏡來……」花朗用手比在額上擋光:「整個天都橙紅色,好美啊……」

  太陽像個巨型鹹蛋黃,逐漸向西移,由一個、大半個、半個、小半個,天也漸轉為橙黃。

  太陽終於下山了,仍有餘暉,並留下滿天雲彩。

  「好美啊!宇希,為什ど不帶個攝錄機來,把剛才日落的景象拍攝下來。」

  「我沒有想過,以為來這裡看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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