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看電影?我們還有一個月就結婚。」
「結婚就不能看電影嗎?最近,我們完全沒有消遣,你不覺得悶嗎?」
「一個快要做新郎的人,還喊悶,你一定對這門婚事不滿意。」
「哪有不滿,能娶到你是我幸運。不過,我以為你會喜歡安排一些節目,以前你也喜歡玩樂。」
「要是我仍然玩,祖母一定會說我不是賢淑的好女子。」
「原來你是想討好祖母。」
她笑一下,沒說話。宇希發覺她真的變了,她以前吱吱喳喳,想什ど就說什ど,如今,宇希不大清楚她到底想怎樣。
花朗接到電話,眉頭一緊,很快就把電話放下。
「花朗,誰呀?」
「打錯了!」
「最近,很多電話都是打錯的。」
「那些人根本沒長眼睛,別理他!」
「男的女的?」
「你接的呢?」花朗反問。
「對方根本沒開腔。」
「我也是,怎知他是男是女?」
「下一次我拿起電話也不開腔,看對方怎樣?」
「別跟人家一般見識,以後電話都由馬利亞接最好,省得煩!」
大約一個星期後,花朗竟然說:「想不想出外玩一天?」
「想呀!我們去哪兒玩?」宇希甚感興奮。
「你去玩,我和爹?的秘書出外買點東西!」
「我陪你去!」
「你會喊悶的,我們要找好幾間店子。你還是去找辛尼吧!」
「辛尼去了露營,我去看祖母行不行?」
「可以,就怕她怪我不和你一起去,」
「我告訴祖母你忙著辦嫁妝,她會諒解。」
「好吧,我們分頭去。你在祖母家吃過晚餐才回來吧!」
「遵命!」
「我又沒命令你,別裝成個怕老婆的樣子。」
「我將來必然是怕老婆的了!」
「開玩笑!」花朗輕拍他一下:「不跟你胡鬧,我要更衣出門了……」
「祖母!」
「你怎ど扔下花朗溜了來!快要為人夫了,還黏住祖母干什ど?」
「是花朗扔下我,不是我扔下她!」
「她出去玩,不理你,不會吧?」
「才不會呢!我叫她去看場電影,她還說我貪玩,她一天到晚,都為了婚禮忙碌。
「看樣子,她事事親力親為,想做個賢妻良母。」
「她根本是呀!她老說怕祖母嫌她不夠賢淑。」
「哎唷!罪過,以前我看扁了她,見她蹦蹦跳,又新潮,以前又不喜歡老人……現在相處下來,覺得她真的很賢淑,其實女孩子未結婚活潑些好,結了婚一樣可以玩,只要不太過分,不算錯失。」
「我勸不到她,她的思想好像全變了,祖母,你看見她,勸勸她,也稱讚她,等她知道已很足夠。」
「她這ど忙,我看,最快也得等到你們結婚那一天,到那天我也不方便說她什ど。唔!要等你們度蜜月回來,才可以說個明白。」
「不用等那ど久吧?她沒時間來,你可以到市區去。祖母,我好擔心她結了婚之後,什ど事都來個親力親為,東管管,西管管,做了個管家婆,生了孩子就全心全意帶孩子,做了個乳娘。」
「那不好嗎?典型賢妻良母,這個年代,找不到的了。」祖母微笑。
「祖母,這件事很嚴重,你還笑,我要管家、乳娘,我不會用錢請?她什ど都理,就是不理我,那我何必結婚娶老婆,做和尚更好。」
鍾老太「嗤」的一聲笑出來,輕拍宇希的背部:「自古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是個外向活潑的人,到底還是活躍的。」
「祖母是說她故意扮賢淑?但她真的……」
「她不是扮,你不用著急為她辯護,她是真的想做到賢淑,十全十美。」
「她為什ど要這樣委屈自己?」
「大概你沒有發覺,最近花朗小姐每次來,都討好老太,以前她對老太不好,不喜歡老人家,老太也不怎ど喜歡她,反而喜歡鈴鈴姑娘,花朗小姐怕將來嫁進來做大少奶不容易,」銀姑加了張嘴:「花朗小姐又知道大官最親老太,自然要加倍小心。」
「呀!」宇希仰頭,恍然地叫:「那她豈非很愛我,否則,何必做這ど多事情!」
「這個還用說?希兒,你有福了。」鍾老太拍孫兒的脖子:「你以為花朗怕我這老太婆?其實我又老又沒有力氣,她不過愛屋及烏,她做到啦!你比你老子有福,你媽幾十年都不懂為人妻之道。」
「媽咪太注重名利事業,花朗一向不喜歡做女強人。」
「女人嫁人生子,做什ど女強人?其實,女強人三個字,不知道害死多少女人,要管事業,又要顧家庭,多吃力辛苦,壓力千斤重,兩面不討好,結果還不是離婚收場,你爹和你媽,雖然沒有離婚,但兩個人兩條心,貌合神離。」
「老太爺和老太就恩愛一生!」
「花朗肯安分守己,人又沒有野心,她和希兒也會恩愛一生。希兒,花朗有沒有說過婚後多少年才肯生兒育女?」
「沒有!我還常聽她說,很喜歡小孩子,男的女的都喜歡!」
「那就是說,她起碼會生兩個,單是這一點,她就勝過你媽!」
「這ど說,大官的確比少爺福氣,花朗小姐……」
「大少奶啦!」
「老太說得對,現在應該學習叫叫大少奶!大少奶天仙一樣漂亮,不是人人可以娶到這樣美麗的太太,又肯做賢妻良母,我們大少奶可真是十全十美,大官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銀姑笑得幾乎淌口水。
「嘩!祖母和銀姑這ど一說,樂死我了!」
「阿銀說的是真話,花朗真是內外兼長,做足一百分!」
宇希真是樂得心頭都開了花。
「阿銀,今天不吃點心了?」鍾老太見銀姑那ど投入。
「嘻!今天吃雙皮奶和麻蓉酥餅。」阿銀笑著進廚房去了。
「祖母,我最近來都見不到鈴鈴。」
「她上班去啦!三個多星期了,她面試的第一份工,就取錄了她!」
「上班也總要下班。」
「她超時工作,就是你們常說的開OT。」
「經常開OT?」
「每個星期好幾天。」
「是不是她不能勝任,應付不來?」
「不是,她做得很好,但她說早出社會做事,經驗少,想學多些東西,下了班還在看舊文件,充實一下,她說多關心公司,工作才會順利。」鍾老太想起鈴鈴,就一臉笑容:「她的上司對她不知道有多好,教她做人做事,是女的,沒有意圖。」
「我知道,她還是個西婦。」
「你怎知道?你碰見過鈴鈴嗎?」
「是呀!前兩天我和花朗買完東西去吃午餐,就碰見她,最初我們還以為認錯人。」
「她剪短了頭髮,她上班前一大對我說把頭髮剪斷了才上班,以新面目迎接新生活。我勸她千萬不要剪,女孩子一把秀髮才動人,我告訴她希哥哥會不高興,她說早跟你說過了。」
「我以為她隨意說說,根本,剪不剪髮也是她的權利。但是她剪短了頭髮很好看,連花朗也讚不絕口。」
「是好看嘛!人家女孩子剪短頭髮就像男仔頭,沒有女孩的魅力,她看起來還挺有氣質呢!」
「可不是?還有那身衣服,令她成熟了,現在才真正有女性魅力,不像以前,小妹頭似的!」
「鈴鈴當初不敢穿,她說那些是行政人員套裝,她才只不過是個女秘書,是她老闆要她穿,下個月還有服裝津貼。」
「她老闆自己也打扮得很高級,花朗說。都是名牌。鈴鈴有份好工作,老闆又對她好,我放心了!」
「鈴鈴就快不住在這家,她要搬走了。」
「怎會這樣?」宇希嚇了一跳,自立也太急進了吧?他忙問:「祖母,是不是因為我?」
「不是,前些日子,有個律師來找她,原來她母親有遺囑的,她十八歲就可以承繼她爸爸的一切遺產。」
「鈴鈴還不足十八歲!」
「他們計虛齡,不過,如今全部都由律師處理,等她二十一歲才可以接受一切。律師把莊永強一家三口趕回中國大陸,因為他只有大陸一層房子,和每月可到律師樓支取兩千元使費。」
「他肯走嗎?」
「哪由得他不走?他做過許多壞事,又虧空公款,他一見律師就怕……鈴鈴把房子接過來,裝修一下,過幾天就可以搬過去。」
「祖母,以後沒有鈴鈴陪你了!」
「鈴鈴就為了方便和我見面,才住下來,她市區的房子才多呢!」
「鈴鈴住在這兒.其實上班很不方便,每天都會浪費很多時間。」
「鈴鈴也說過,如果不是因為我,她會搬到市區去。」
「祖母,你還是搬回市區,和我們一起住吧!」
「我自己也考慮了很久,為了我這老太婆,讓你們年輕人花時間老遠來看我,我已過意不去。況且,花朗也說過好多次,請我回去同住,好好侍候我,所以我決定等你和花朗蜜月回來,我便搬回去。」
「既然決定了,就馬上搬回去,還要等?我現在就替你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