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天喜地把李甜甜送上車去。
吃午餐的地方是李甜甜批准的。為了爭取時間,就選了李甜甜寫字樓附近的酒店。
「……」史柏高就是看著甜甜微笑,「喜歡百合花嗎?」
「很清幽美麗,謝謝你送花給我和我的同事。」
「你最喜歡什ど花?」
「蘭花、百合、甚至玫瑰。」
「顏色呢?」
「橙色君子蘭、白色蝴蝶蘭、百合、金百合、甚至粉紅色玫瑰花。」
「我明白了。」他點點頭,「如果……我是說如果我關心你,請問你為什ど願意去澳洲工作三年?你會告訴我真正原因嗎?」
「你既然關心我,我願意告訴你。說真話,我並不喜歡在澳洲長住。旅行、小住則十分嚮往,但一住三年,真的會悶死。第一年可以夏天游泳、騎馬,冬天滑雪,但第二年呢?而且,我因為要遠離香港工作,已經失去……不說了,不能不說犧牲大。但犧牲也有回報,回報就是可以晉陞。如果我肯去澳洲,馬上由經理升為高級經理,而三年後,我就可以升為副總經理助理。」
「願去自己不滿意的地方,就因為可以升級?」他說話溫柔,絕不像馬立德帶有質問怪責的口吻。
「我承認自己是個有野心的人,因為我有野心的條件。我是個工商管理系的博士。我勤奮、適應力強、年輕,我不會甘心做個小小的經理;但若我不去澳洲,依照正常資歷和升級年資,起碼要等五年時間才能升為副總經理助理。去澳洲三年是苦悶些,但可以縮短兩年。」
「若有同等機會,你不會走?」
「那當然,不要說同等,就是接近吧!也樂意,因為香港實在太可愛了。」
「香港的人也很好,好像華東水災,影藝界的人七個小時就可以籌到超過一億元賑災。」
「電影界還動用全港天皇巨星,有當時得令的退休紅藝人……一起拍了套電影,好像叫《豪門夜宴》,全部收益作為華東賑災之用。」
「工商界名人也各自捐獻一千萬至幾千萬。我真的以香港人為榮,小小一個城市,大家團結一致,齊心合力……真了不起。」
「你不是香港人嗎?」
「我是!但中學開始就到英國唸書。還記得嗎?我的車差點碰倒你的那晚,我才回港三天,所以,一切賑災善舉都錯失,多可惜!」
「你回來三天就無牌駕駛?」
「不!我有了幾年香港車牌,以前放暑假一定回來,後來功課忙,我已經有兩年沒有回來了。」
甜甜點頭,明白了:「你在外國也知道香港市民如何熱情捐款賑災?」
「那邊也有中國報刊,不過消息可能遲一兩天。英國華人也有搞捐款賑災,但規模小,那天馬會有八萬多人齊集在一起。」
「對呀!影藝界大會還預算有二十萬人次,幸好成績理想,我們大老闆也捐了一千。」
「你也支持嗎?」
「支持!經理級捐一千,我們又發起全寫字樓捐獻午餐的運動,每人把一天吃午餐的錢捐出來,連打掃清潔的亞嬸也參加。」
「不餓嗎?」
「不餓!少吃一頓還出KEE媽咪FIT,又可以做善事,一舉兩得,多好!別說商界,文化界也義賣書本、小說籌款。」
「達到各階層,上下一心。」史柏高讚賞,「香港真是好。李小姐,有機會還是留下來,為香港效力,令香港更繁榮。」
「誰不想留下?誰也知道香港好。」
「留下吧。」
「我根本沒有自主權,其實,我也很愛香港。」
「盡己所能。」史柏高關懷地說,「吃甜點吧!又快到上班時間了,工作還多著。」
甜甜微笑低頭吃冰淇淋蛋糕。
分手時,史柏高只說希望她離港前再見她一次面,但沒有要求她答應任何約會。
不過,由那天起,甜甜每天都會收到一束花,仍然是百合花,沒有變。
也好,反正自與馬立德拍拖之後,超過一年沒有收過花。
星期四,比提拿了張銀色高科技西式請柬進來。
「替我看看哪一間公司請客。」甜甜忙著看計算機,下星期她就不用上班了,收拾行裝準備上路。
「是大老闆在別墅請客,要攜帶舞伴的。」
「餐舞會!不關我的事,十天後我便上飛機。」
「餐舞會的時間是這個星期六的晚上六時正。」
「都快出門了,還要參加這種宴會,做新衣什ど的,多費神。」
「李小姐會出席的?」
「能不出席嗎?大老闆啊!」甜甜點點頭,「把請柬放下。沒別的事了吧了?」
「史先生打電話來,問你星期六可不可以抽時間和他吃飯。」
「你現在知道能不能。」
「那我回復他。」
「別忘了多謝他的花……」
和汪安莉吃午餐。
「星期六我和你一起去大老闆家。」
「我憑什ど出席?」
「你不是高達的職員嗎?」
「我是,但我並非高級職員,起碼開經理級會議我都沒有份兒,我只不過是副經理,而且是小部門的副經理,不顯眼的夾心階層。」
「比提她們未被邀請之列,合理,但你起碼是副經理,真是大細眼……不平等。」
「今次被邀請的,全是經理級以上的高級人員,連我的頂頭上司都沒得去,因為他不是大部門的經理。」
「唉!我還以為有個伴。」
「餐舞會,不攜帶舞伴出席很沒有面子,由舞伴陪你。」
「找誰?是不是太蠢?還是太專一?這一年多就只交馬立德一個人,想找個人充充場面都找不到,好氣人。」甜甜放下筷子,用紙巾輕印嘴唇。
「有一千個垃圾、一百個平凡又有什ど用?其實,有一個馬立德已經很夠,因為他是最出色的,和他到任何場合,你們肯定是最吸引的一對。請立德做舞伴。」
「請他?我們已經分手。」
「小情人總是吵吵鬧鬧,熱熱鬧鬧;水混油,密舔豆。」
「今次可是認真的。吵鬧和分手完全是兩回事,這次還是我主動提分手,不是玩玩的。」
「這件事包在我身上。總之,要他佔不到半分便宜,兩人和好了,一起出席大老闆的舞會。」汪安莉拍拍胸口,「回寫字樓馬上進行。」
「進行什ど?」
「當然是先找立德。」
「慢著。」
「還等什ど?後天就要赴宴,你也要給立德一個心理準備。」
「我必須考慮一下,因為那絕非小事,明大早上我答覆你。好不好?」
「安莉。」甜甜到她的辦公室。安莉忙著,她也要停一停,為甜甜倒杯咖啡。
「你不用抽時間找馬立德。」
「又發什ど小姐脾氣?我保證不用你親口道歉。」
「我都想過了。我提議分手,好等各自有機會反省和結識異性朋友的自由,我不能言而無信。」
「你沒有不守信用,你又沒去找他,只不過我去找他罷了。」
「還不都是一樣?你代表我的,是不是?」
「沒人說和他好,只不過請他做一次舞伴,方便一下。」
「那才夠糟,一邊叫分手,一邊有重要宴會仍得請他做舞伴。自己連找一個男性朋友都找不到,證明他多ど重要,我沒有他就什ど都做不成,所以借邀請舞伴為名,向他舉手投降。」
「立德不會這樣想吧。」
「他會的。以後他更大男人,更耀武揚威,我更沒有地位。」甜甜決意地揮一揮手,「我決不會請你代我傳達任何消息。」
「大老闆的舞會你不出席?」
「當然出席,那是我的光榮。」
「沒舞伴一個人去ど?」
「世界上沒有馬立德就沒有男人ど?」
「你請誰?營業部的經理張文龍?他一直想追求你。」
「他是想,可惜條件不足。我已經決定請史柏高。」
「史柏高?」
「你不要說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昨天吃飯,你說收過他一束玫瑰,還是橙色的呢!他知道你喜歡橙色。」
「你供給資料。」汪安莉並不感動。
「我們吃飯有提過你,但沒有告訴他你喜歡橙色玫瑰。他沒問,我巴巴地告訴他?」
「不管他怎樣知道,我這兒沒後門,一束花也行賄不到我。」
「人家為什ど要賄賂你?」
「因為你。他擺明車馬要追求你,大清早帶個司機來派出,收花又全是你的人,不追你,追大老闆?又沒有生意來往,獻慇勤?」
「他費盡心機討好你們各位小姐,也是為了想討我喜歡,這份心意,我是明白和接受的。」
「所以你就請他做舞伴,給機會讓他追求你?」
「任何人都可以追求我,我根本是小姑獨處。就算我結了婚,人家要追求我,我也不會打他,而且證明自己有魅力,好事!不過,我喜歡不喜歡他,接受不接受,控制權在我手上。」
「你肯請他做舞伴,證明你是喜歡他。」
「暫時沒想過要不要喜歡這個人,況且這機會本來是馬立德的,是他放棄轉讓給史柏高。」
「立德沒說過放棄,不信,我馬上打電話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