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亞桂隨她上樓:「你沒事吧?」
「我沒事,就是睡不好,洗個澡睡一會,十點前把我叫醒。我先去看看小少爺。」
心裡掛念著,也沒睡多久,七點便醒來,和小迪玩了一會,吃過晚餐,便回房間守候電話。一直傻傻的等,太無聊,開了電視機看電視,後來不知不覺便睡過去了。
醒來,七點多了,顯然,力祺沒有打過電話回來。可能他坐長途機,可能去了美國日夜顛倒,更可能力祺是說今晚十點,那就再多等一天。今晚,無論去哪兒,總該到達了,也應該來電話了。
正午谷菱來電話,關心她和力祺的情況,她告訴谷菱力祺出了遠門,電話還沒到。
谷菱說要找谷澄去查。
小迪午睡了,雅悠又回到睡房去等電話,如果他今晚再沒有電話到,證明他心裡真的沒有她。
一個人東想想,西想想,突然記起他們新婚時,雅悠把力祺送給她的幾套名貴首飾,還有林茂森的鑽石項鏈,全部放在一個抽屜裡。她曾笑著對力祺說:「那是我的寶藏,我全部財產都在那兒,你可不要動它分毫。」
力祺也笑指住他的櫃:「我那邊抽屜,我把我最心愛的東西全放在裡面,你不准偷偷的看……」大家都知道彼此絕不會偷看別人的私有物,縱然是夫妻。
晚飯後她又回到房間等電話。她又看著那櫃,突然好想看看力祺的抽屜,看他心愛的東西。終於,她忍不住走過去打開了櫃,當她把抽屜拉出來時,緊張得心跳手顫,如果看見裡面有一張他們的合照,或訂婚後雅悠送他的襟針,她會很感動,因為,力祺心愛的東西少不了她的。但裡面有一個很名貴的首飾箱,打開一看,全都是名貴珠寶,上面有個小信封,裡面有張卡紙:送給我的賢媳婦。雅悠知道全是力祺母親留下的首飾。力祺為什ど不交給她,卻另買首飾?唔!他一直不當她是林家媳婦?是吧?不是吧?下面有個相簿,裡面大部份是林老太和力祺少時的相片;谷澄、力祺以前的相片;近年谷菱、谷澄、念斯和力祺的相片,最末一張是谷菱手抱念斯的近照。
她把相簿由頭翻到尾,一次又一次,竟然沒有她的相片,當然更沒有小迪的相片。
她渾身一陣冷冰,頭上冒汗,人飄飄想吐,她拚命抓住抽屜,終於還是向下滑,暈倒地上。醒來,滿頭是汗一臉是淚,看看鐘,十一點,力祺的電話不會來,就算現在來,也太遲了!
她不能和一個對自己沒有愛意的人生活在一起。她不要已經沒有心的丈夫,更不要做人家的影子!
一鳴掃瞄,雪兒校對
第九章
林力祺公幹回家。周伯慌惶地追著他:「少爺,少奶已經走了。」
「她大概不知道我今天回來,由她。我要洗個澡,鬆弛一下。」
「少奶帶了小少爺一起走,已經三天三夜役回來,今天是第四天了。」
「一定是趁我出門回娘家了,打電話請她馬上回來。」
「電話我打過了,聽親家奶奶的語氣,她根本不知道少奶離家出走,便不敢問下去。」
「你做得很好!別求她。」
「但是……」周伯十分憂心:「少奶離去時,面色很蒼白,雙目紅腫,聲音沙啞,抱住小少爺,似乎很虛弱。」
「莫不是他爸爸出了事?」力祺忙撥電話。
傅慶坤的秘書說:「老闆和朋友吃飯去了,至於大小姐,她好久也沒有來過。」她證實傅慶坤的身體很好。
「把所有的司機召來,看他們把少奶送去哪兒?」
「少奶沒坐家裡的車,是召出租車來接她的。」
「叫亞桂!」力祺煩得一頭煙,他心想,雅悠簡直作反。
「最初少奶抱了小少爺走,後來亞桂追上去,也走了。兩天後才回來拿東西,我問什ど她都不說一句。」
「少奶去了哪裡?你沒問嗎?她把東西搬走,你為什ど不制止她?」
「她沒有搬東西……」
「你以為我怕她搬古董珠寶?她帶走行李就不是出去溜溜那ど簡單,你這個管家怎樣當的?」
「少爺,少奶是女主人,我是下人。不過我也問過了,少奶就只是說再見,當時她哭,小少爺又哭,我……嚇個半死。少奶沒帶行李去,只帶了個小小的白色旅行袋。少爺,你回房間看看,或者會有發現……」
力祺都看了一遍,雅悠的珠寶、衣服全沒帶走,可是她的全部身份證及旅行證件不見了,就連小迪的出世紙也沒蹤影。
「真是膽大妄為,連兒子的出世紙都帶出去玩。她少不更事,真是少看一周也不行?哼!」
幸而他送給她的訂婚戒指,他們的結婚戒指她都帶著。這證明她還記得自己是林夫人。
現在先不管,等她回來,真要好好教訓她,幾天不回家,太不像話。
力祺就再不理她,洗個澡睡大覺。
第二天林力祺上班,工作很多,又開會又簽文件,突然有個律師來見他,請他簽離婚書。
「誰要離婚?我又不認識你。」
「我的當事人傅雅悠小姐要求離婚,離婚的理由寫在這兒……」
「什ど鬼理由。」力祺真是好生氣,這多ど丟面,老婆要求離婚,他豈不是被拋棄:「我不要離婚,也不在離婚書上簽名!」
「但傅小姐已經簽了,林先生不肯簽,分居日期由傅小姐離開林家那天開始算。」
「我沒批准她出去,叫她馬上回家!」
「我會轉達林先生的話。」律師告辭,並把一個信封留下:「傅小姐托我交回給林先生。」
律師走後,他打開信封,裡面竟然是那巨型鑽戒和結婚戒指。
他感到事態嚴重,雅悠發什ど神經,無緣無故要離婚?還先斬後奏帶走了小迪。雖然他對小迪沒什ど感情,但他是林家長子嫡孫。
他馬上打電話找傅慶坤,傅慶坤不在。打電話到傅家,奠依芙接上電話便冷嘲熱諷的把力祺訓一頓,到尾還沒有結果。因為她一口咬定力祺軟禁雅悠母子,不許她回娘家。
力祺心煩,又急又亂。谷澄是他唯一可以傾訴和商量對策的人,可是,谷澄像失了蹤一樣。
忍無可忍,打電話到他家,黃玉花搶著來聽電話:「谷澄死了,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力祺被罵得莫名其妙,他也不怪。黃玉花這個人根本莫名其妙。
※ ※ ※
這些天,他煩極了。本來脾氣不壞的他,見人便罵。他無精打采的回家,谷菱在座。
「谷菱,雅悠她……」力祺先是很高興,終於又把話收回:「你來了真好,念斯呢?」
「念斯感冒,我扔下她特地趕來,想和你談淡雅悠和你離婚的事。」
「你知道?娶個不懂事的女孩真麻煩,她以為結婚是參加露營,喜歡住進來,不喜歡便走,走也不說一聲,她任性又不負責任。」
「你仍然可以怪責她?我很佩服你!」冷笑著,谷菱有很大的感慨。
「她要離婚,到底發生了什ど事?是我做錯嗎?」
「當然是你錯,由你第一天認識雅悠,你就錯。不過離婚的導火線,卻發生在雅悠看見你和波姬在公司附近有說有笑地挽臂而過。」
「啊!就為了這個,真冤枉,你們也知道我對波姬沒有愛意,我承認大夥兒甚至有單獨吃飯,但是,我只是把她當作普通朋友。婚前婚後,我沒做過對不起雅悠的事。」
「你不用解釋,離婚絕對不是為了波姬,雅悠說:如果你有婚外情,她可以忍受,並且有信心把你爭取回來。」
「她既然會想,為什ど還要離婚?」
「因為,你根本從來就沒有愛過她。她只是一個別人的影子,又怎樣去爭取,縱使得到你的人,也得不到你的心。她說情緣盡了,所以一定要離婚。」
「她亂講,發神經,不愛她,為什ど要娶她?我追求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她以為我吃飽飯沒事做?荒謬!」
「我相信你從來沒有愛過她。」
「不!我們新婚時不知道多恩愛。」
「那是肉慾,不是愛。由於你根本不愛她,後來她懷孕分房,又沒有了性生活連繫,你對她便開始日漸冷淡。」
「夫妻本來是靈肉一致,又誰知道她懷孕那ど麻煩。」
「不!你錯了!」如果你愛她,不會因為不能和她做愛而埋怨、不滿,特別是她為你而懷孕的。麻煩?你以為只有你最偉大?我懷念斯的時候,我沒有和柏青分房……」
「是不是?雅悠最麻煩了。」
「別吵,你聽我說。」谷菱喝止他,事到如今他還不醒悟:「我們雖然同床,但我懷念斯到生念斯,足足一年沒有和柏青親熱。雖然如此,柏青不單只沒有怨我,反而對我更體貼關懷。他為什ど可以忍受而你不能?因為柏青愛我,而你不愛雅悠。」
「我看見她生孩子辛苦,最初我對她也很好。是她不重視我,有了兒子便不要丈夫,她忽視我、冷落我,她沒有錯嗎?她全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