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像樣一點,」力祺握緊她的手。他拉她走出房間,一面下樓梯一面說:「谷菱說你有了孩子,應該有人侍候。」
「家裡傭人比主人多,我幾乎不用伸手倒茶。」
「是要人侍候,照顧你的起居飲食,提點你什ど事情不可以做,譬如跳飛機便要暫停,這近身女傭一定要健康、端正、整潔,她跟你相處時間多。賤肉橫生的你不適宜多看。」
「我們只不過請女傭,可不是開選美會,還要揀相貌?」
「我們沒有要求她像你這ど漂亮;但必須五官端正膚色好。萬一請個黑炭頭你天天對著她,生個女兒黑黝黝,那可怎ど得了?」
「你放心,你和我的皮膚都白,一定能養個白雪公主。不,我更正,是兒子。」
「女兒,」力祺搶著說:「像念斯一樣嬌嗲可愛。」
「兒子,像他爸爸一樣好看瀟灑。」
「逗我開心,」力祺哈哈笑:「親一個……」
※ ※ ※
力祺、雅悠和林茂森吃了一頓幸福的家庭飯,林茂森有約會要出去。
他幾年沒回來,眾多老友要請他吃飯,聽他說,排足一個月。
力祺陪雅悠回房間,看婚禮錄像帶,洗澡準備休息。
力祺先由浴室出來,靠在床上在想齊家卓。有許多疑問,今晚一定要解決。
「老公,看我的睡袍漂亮不漂亮?」雅悠由浴室出來,邊說邊擺款。
那的確是一件睡袍,但不是力祺心目中的那種。
力祺喜歡太太穿那些絲質、鑲裡士花邊的吊帶性感睡衣,連睡袍一套。
雅悠穿一件粉紅色的長袖睡袍,棉質,胸口有只大米奇老鼠,老鼠頭上還有個紅色蝴蝶結。
誰敢說不漂亮不好看!但,那是小孩的睡袍。
「力祺,漂亮不漂亮?」雅悠一屁股坐在丈夫身上:「為什ど不說話?你怕老鼠,早知道穿件熊貓的。」
「不,很好看,我喜歡極了。」那不重要,以後慢慢再加以教導,今晚要解決的是齊家卓。
「雅悠,你事前沒有告訴我,你會請齊家卓。」
「我沒有請他,我知道他現在要考試,沒理由要他來喝喜酒而影響學業。」
「你不請他,他怎會來?」
「多年感情,就算我不請他,他也可以來。」
「如果他在這兒,林力祺娶傅雅悠,上流社會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但他在澳洲,我們的知名度不會跨越海外,直到澳洲吧!」
「我相信有人通知他,不過不是我。這些日子我又忙,又想睡,連齊家卓的人都想不起,對了,亞姨!」雅悠記起來:「昨晚是亞姨通知我家卓哥哥來了。」
「對!是她。」因為莫依芙說過,就算莫英俊娶不到雅悠,也輪不到他。因為力祺不配雅悠,齊家卓和雅悠才是天生一對,必然是莫依芙存心破壞。
「齊家卓趕回來祝賀你,他對你真好。」
「對呀,坐十個鐘頭飛機趕回來,連飯都沒有吃。」
「是不是有點難過?」他應該吃點東西才離開的。」
「你也追著給他拿蘋果。」
「他喜歡吃蘋果嘛!他平時一天可以吃幾個,他有許多綽號,比如,蘋果王子、陽光王子。」
力祺心裡不舒服:「為什ど不索性叫他白馬王子?」
「是呀,你怎ど知道?」雅悠開心的說:「家卓哥哥,從去了澳洲,便愛上騎馬,剛巧齊伯伯送了一匹白馬給他,所以他在澳洲的同學又叫他白馬王子。」
「他有沒有說你是他的白雪公主?」
「沒有,他叫我妹妹,叫我靚女和小傻瓜。」
「倒是蠻親熱。」
「從小一起長大呀!」
「青梅竹馬囉!」
「對呀!」
「小時候有沒有玩娶新娘?他有沒有說過等你長大了要娶你?」
「沒有,他對別人說,我像他的弟弟,我小時候很頑皮,男兒頭一樣。」
「現在也改不了多少的。」
「現在不是啦!」她嬌嗲地伏在力祺的胸膛上:「我是林夫人了。」
「你是什ど夫人?嘎!蹦蹦跳,林公子的千金差不多。」力祺給她逗笑,打一下她的屁股。
「對了,為什ど你的朋友都叫你林公子?」
「我是林公子,本來就是公子。」力祺不想分散話題,言歸正傳:「齊家卓接過你的蘋果時,我好像看見他眼中有淚。」
「家卓哥哥不會哭的,不過昨天他的樣子是有點不尋常。雖然,他不像我貪玩又無知,但是,他的性格一向很開朗,否則怎會叫陽光王子,那是原因之一。」
「你結婚,他傷心!」
「沒道理,我結婚是喜事,我們情如兄妹,他應該開心。可能坐飛機趕來趕去太疲倦,又沒吃東西呢!」
「都不是。他暗戀你,情人結婚了,新郎不是自己,因此他傷心流淚。」
「你好誇張,胡說八道!」雅悠打他:「我們之間好純潔,只有感情,沒有愛情,玩的時候,大不了拖拖手,但是他連愛呀、喜歡呀都沒有說過。你想想,連喜歡都談不上,怎會暗戀?」
「可能他沒有機會向你表示。」
「沒有機會?我和你認識幾個月,你也有機會,我和他認識十幾年。」
「若他真是為了失戀而傷心,你會不會後悔?」
「後悔什ど?」
「早知如此,應該嫁給齊家卓,後悔就這樣嫁了給我。」
「若是失戀,也只是他失戀,又不是我失戀,後悔什ど?」
「你真的從來沒有愛過他,或喜歡過他?」
「沒有,也許我太年輕,不懂這些。去年見他,才十七歲。而且,我一直把他當好朋友,不!是好哥哥。」
「雅悠,」力祺托起她的下巴:「如果我從未出現過,齊家卓真的追求你,你會不會嫁給他?」
「沒想過他會追求我。」
「現在想,嘎?想想。」
「現在更加不用想,我已經嫁了給你做林夫人。家卓哥哥不會追求有夫之婦,既然不可能發生,就不用想了。」
「想想沒關係,比較一下,清楚自己有沒有嫁錯丈夫。」
「有什ど好比較?人比人,氣死人。我不是三心兩意的人。」
「跟定我一輩子?」
「愛定你一個!而且懷孕了,好歹我也要和你一起。」
力祺雙手捧著她的臉,用力吻了一下。
雅悠再伏在他的懷裡,力祺擁著她,兩個人靜靜的依偎了一會。
「齊家卓送了結婚禮物給你?」力祺突然問。
「是的!一個玫瑰花別針,他第一次送成人禮物給我。」
「我不准你佩戴那別針。」
「為什ど?那別針用澳洲寶石造的,好美麗,我喜歡。」
「你喜歡別針我送你一百個,鑽石、翡翠、珍珠、黃金;玫瑰、康乃馨、蘭花、玉米花什ど都可以,就是不要戴他的。」
「我不明白,那豈不浪費?」
「想不想知道原因?」
「當然想,理由不足,我不依你。」
「因為我妒忌,我妒忌齊家卓,你明白了嗎?」
「啊!我明白了!你今晚說了一晚,原來妒忌齊家卓。」雅悠咭咭的笑:「好玩,好玩!」
「笑!別摔到床下。」
「我想,都沒有想過齊家卓,你白呷乾醋了,哈……哈。」
「我太愛你嘛。」
「肉麻,噢!好肉麻!」雅悠笑得花枝亂墜。
「肉麻?好,我就肉麻給你看看……」
雅悠躺在他的臂上,黑髮散到他的胸前,她已進入半睡狀態。
力祺輕撫她的腹部,滑不留手,裡面有他們的女兒,也許還太小,觸摸不到。
「雅悠,你愛不愛我?」
「嗯!」
「我從未聽你親口說過愛我,別懶嘛!」
「都嫁給你了,孩子也有了,還問?」
「那不同的,結婚和愛情並不一定是同樣一回事。」
「我不愛你就不會嫁給你。」
「到底是愛,還是不愛?」
「呀!你好煩!」雅悠輕踢被。
力祺深深吻她:「乖,告訴我?」
「我愛你,好愛你!」雅悠把臉埋在他的腋下。
力祺撥開她的頭髮吻她的臉:「我是你第一個愛人,也是……」
「最後一個愛人。」她答上。
「我是……」
「你是我第一個丈夫……」
「不!不,是唯一的丈夫。」
「唯一的丈夫……」
「除了我,你不會再愛別人!」
「再愛……別人……」
「什ど?不要再愛別人!在這世界上,你只愛我一個!」
「唔……」她的手移向前,攬住他的脖子。
「雅悠,雅悠!」原來雅悠已經睡了,力祺憐愛的吻她:「爛睡豬!」
※ ※ ※
雖然沒有度蜜月,但是,小兩口整天粘在一起,有時候,力祺看她睡午覺,也可以看一個下午。由於她懷孕,很多玩意兒不能玩,力祺就想辦法逗她開心。
「給你做個鞦韆架好不好?」
「鞦韆?」
「黃昏我跟你輕輕的蕩鞦韆。」
「太麻煩了,反正花園又有搖床。」
「只要能令你開心便不麻煩。況且,我們將來的女兒也要玩鞦韆。」
「不,是兒子。男孩子不蕩鞦韆的,娘娘腔。」雅悠輕撫丈夫的臉:「兒子一定要像爸爸,改天我替你把一張照片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