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妮笑了笑:「這件事,朗尼早已告訴我,只是沒有提名字,為存忠厚嘛!心韻,好感激你和大家關心朗尼。」
「哥哥!」心韻望著心怡,「你真的喜歡夢芸嗎?」
「是的!只是以前想也不敢想。」
「這一次,我真的要為哥哥做媒了!」心韻也很開心,「你們的訂婚舞會,也請夢芸,好嗎?」
朗尼一直望著珊妮,珊妮連忙說:「當然好!我也很想認識夢芸,她一定是個漂亮的女孩子。是不是?朗尼?」
朗尼聳了聳肩:「沒什ど感覺。我只知道這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是我的未婚妻。其它諸色人等,一概不知。」
「還沒訂婚呢!未婚妻!」
「我們快要結婚了,索性叫老婆。」朗尼擁著珊妮的腰握一下:「是不是,老婆大人?」
珊妮滿面通紅,大家鼓掌齊笑。
訂婚的那一天。
朗尼和珊妮也以情侶裝出現。珊妮是一件百褶花邊的無袖白紗襯衣,一條橙紅百褶三個骨泰絲的馬褲,銀色一寸半跟皮鞋,一雙橙紅色花頭日本短襪。朗尼是一套白西裝,裡面是一件鮮橙紅的絲襯衣。
心韻、查理、心怡、夢芸來得很早。
幾天不見,夢芸瘦了。她一進門,第一眼就看珊妮。
這長髮的,神話裡的公主,確實比自己漂亮。她年輕、潔白、溫柔,嬌俏的酒窩,迷人的微笑,那嬌人的身段,高雅的儀態,唉……她從未見過這樣十全十美的女孩子。至此,她心服口服,也不再恨朗尼;因為,如果換了自己是朗尼,她同樣會選擇珊妮的。
她走過去,和珊妮、朗尼分別握手道賀。
朗尼馬上介紹:「這是我的未婚妻,蘇珊妮,她的名字,相信很多人聽過。珊妮,這是夢芸——莫夢芸。」
「夢芸!」珊妮用兩隻手握著她的手,「你比傳說中更漂亮。」
「也有人提起我嗎?」
「怎ど會沒有?心韻、朗尼、心怡。心怡還十分仰慕你呢!」珊妮誠懇地說:「今天見到你真是高興。」
「我也是,你為我解決了很多心中的難題。」夢芸說,「你才是真美人,不愧為『皇后』!朗尼的確有眼光。」
「去喝杯飲品,吃些點心!」心韻把夢芸拉了過去。心韻瞭解夢芸的心事,因為當她告訴夢芸,珊妮回來了的時候,她馬上哭了呢!
「怎ど了?」夢芸喝了一口雞尾酒,「怕我來搗亂?」
「我知道你不會,但是,你心裡不好過,我是明白的。其實,都怪我,是我不好,做什ど媒?」心韻怪責自己,「不過,當時我以為珊妮不再回來了,我才會鼓勵你。夢芸,原諒我吧!」
「老實說,沒有看見珊妮之前,我對誰都痛恨。但是,現在我見過珊妮,我覺得,珊妮和朗尼是最登對的,也只有她才能配朗尼。況且,朗尼對她念念不忘,一直等待她,這份癡情,我也很感動的。既然我連朗尼和珊妮都不怪,我怎ど會怪你呢?」
「你覺得我哥哥心怡怎樣?」
「很好!」
「他很喜歡你,你不介意和他交個朋友吧?只是朋友,我真是不敢做媒了!」
「喂!心韻。」查理在那裡叫。
心韻走開去了。夢芸一個人走出露台,眼淚都湧出來了,她不明白自己為什ど哭,不是妒忌,不是仇恨,也不是痛苦。
記得心韻第一次帶她回家,她以為心韻要為她的哥哥——心怡做媒。當時她也很高興,並沒有嫌棄;但認識朗尼後,她便死心塌地對朗尼好。想不到如今,她又要選擇心怡。
緣份,這就是緣份嗎?
是的!她和朗尼沒緣也無份。
朗尼的緣份,在珊妮那兒。
緣份是天注定,人怎可以和天搏鬥。
「夢芸!」
那不是心怡的聲音嗎?她連忙抹去了淚水。
「我在裡面找你,看不到你,以為你偷偷地走了!」
「參加朋友的訂婚舞會,訂婚的儀式還沒有看便不辭而別,太不夠朋友了吧!」夢芸搖了一下頭。
「你不怪朗尼嗎?」
「為什ど要怪他?他做了錯事嗎?他選擇自己心愛的人訂婚,是他的錯嗎?我和朗尼只不過是朋友,我沒有資格怪他。」
「這就好。其實,男女之間的感情,是需講緣份的。」
「是的!一定要有緣份!」
「訂婚儀式開始了,我們進去湊湊熱鬧,好嗎?」
「好主意!」
他們進去,朗尼和珊妮剛交換了戒指,朗尼擁著珊妮情深一吻。
「夢芸,」心怡關心地問,「你哭了?」
「太高興了!」
心怡攬著她的肩膊,輕拍她。
夢芸沒有拒絕:「好漂亮的一對!」
心怡憐惜地交給她一方手帕。
夢芸看了看他,那冰冷的心,彷彿有一絲絲的溫暖。
「小憐,小憐!」
徐廣天幾乎每分鐘都叫著這個名字。
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蘇媽媽每天只給他吃兩次稀粥。
蘇媽媽卸下眼鏡,洗去臉上的化妝,散下頭髮,老人髻換了個中年婦人的髮型;再穿一件合身的湖水綠旗袍。
她這樣子,頂多像40歲的中年婦人。金老太,她是當不上了。
她捧著餐盒走進小憐昔日的房間,她放下餐盒,走到床前。
徐廣天打量她,訝然問:「你是誰?」
「你說呢?」
「奶奶新聘回來的管家?」
蘇媽媽笑一下,坐在床邊,餵飯給徐廣天吃。
「為什ど今天不吃粥?」
「吃飯不好嗎?小菜多香,味又美。」蘇媽媽繼續慢慢地餵他吃。
「呀!我忘了插銀針,你新來的,我怎能信你!」蘇媽媽平靜地笑了笑:「你已吃下不少,如果飯菜真有毒,那,你也一樣活不下去!」
「你不會真的下了毒吧!」他惶恐。
蘇媽媽拉把椅子,坐在床邊。
「小姐呢?小姐在哪兒?」
「哪一位小姐?」
「小憐,我要小憐,你快把小憐給我找來;否則,我開除你!」
「可以,只要你告訴我,你怎樣弄死阿輝?」
「你是誰?阿輝的女人?」徐廣天縮到床角去。
「不是,我和阿輝無關,只是好奇。你告訴我,我馬上把小憐找來。」
「你出去!奶奶進來,我會叫她找小憐,你給我滾。」
「這兒沒有什ど奶奶,只有我才可以把小憐叫來。」蘇媽媽走到窗旁:「外面太陽很猛,你若不說,我拉開窗幔!」
「不、不,」他恐懼得失了常性,「阿輝自己掉在深坑裡,給泥蓋住,所以……是他自己跌死的,與我無關!」
「你挖個坑,殺死阿輝,不,他可能沒有死,你活埋了阿輝!」
「不,不關我的事。」
「好,我們不談阿輝的事。」蘇媽媽坐下來,徐廣天鬆了一口氣。
「我講個故事給你聽,好不好?」
「我不想聽故事,我要小憐!」
「你一定要聽,因為,你一定大感興趣:這個故事的主人翁,叫——徐迪凡。」
「什ど?」徐廣天瞳孔放大。
「徐迪凡家貧,念完中學,沒錢念大學,家裡唯一的母親也去世了,於是他只好到一間洋行去做職員。」
「當時的徐迪凡,二十五六歲,長得一表人才,十分俊秀;雖然他賺錢不多,卻很能討人歡心。所以,他的女朋友排著隊,隨便一數,也有十個八個,因此人人叫他窮風流。」
「漂亮的女朋友不少,但他無意結婚。因為,他為人十分虛榮、貪婪……娶個妻子回來供奉她,殺了他他也不肯,他一直有個幻想……」
「徐迪凡知道創業難;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條件。因此,他一直希望娶一位富家小姐,乘機發達。結果給他遇上了——洋行老闆的女兒,那位小姐不太漂亮,但是個獨女;於是,徐迪凡便千方百計娶了她。由於他是嬌婿,因此,婚後馬上升為副經理。坐上高位,徐迪凡才知道岳丈十分富有,生意又多;可惜,岳父不大信任他,大額的金錢都不經他手。於是,徐迪凡懷恨在心,決心把岳丈剷除掉,自己取代其位。」
「一天,倆岳婿去騎馬,不知道徐迪凡施了什ど詭計,他的岳丈由馬上摔下來,從此之後,只能過輪椅生活……」
「那位老先生請了一位男護士,叫蘇偉文,老先生除了他的親生女兒之外,就只是信任蘇偉文一個人。」
「徐迪凡雖然做了總經理,但是,仍然事事要請示老岳丈,流動資金又被管得緊。徐迪凡喜歡玩名女人,開銷又大,他需要大量金錢,為了奪產,他擬好了一個殺人大計。」
「他收買了岳丈的律師、醫師。他本來要醫生一支針取岳丈性命,但是醫生不肯,只肯在他岳丈死後簽死亡證明。」
「那時候,蘇偉文的父親因為患急病,施手術需要用錢。徐迪凡知道了,馬上借錢給他;後來蘇偉文父親的殮葬費,也是由徐迪凡付錢。」
「由此,蘇偉文和徐迪凡成了好朋友,他們無所不談。當然,老岳丈的事,談論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