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帳幕,馬戲開始,朗尼便全神貫注地看表演,沒理身邊的夢芸。
夢芸吃著棉花糖,看看身邊的朗尼,她的心是甜的。她在想心韻所說的話,如果她愛朗尼,別讓他溜走。朗尼實在可愛,心韻的話是對的。
她告訴自己,要有勇氣,同時加緊找機會,她要抓住朗尼。
金老太和金小憐急不及待,徐廣天更急不及待。所以,買地建別墅,那是不可能的了,太花時間嘛!
徐廣天花了兩百五十萬買了間別墅,空氣很好,前面水,後面是山,左右很遠才有別的別墅,這是金老太最滿意的,她不喜歡有鄰居。
再加一百萬裝飾費,別墅就像新建的一樣。
徐廣天的房間沒有窗,全靠冷暖氣調節。金老太堅持要用中央調節:那就是一間冷氣,全間屋每一個角落都會涼,暖氣亦如此。
書房、飯廳、客廳……全都裝上茶色不碎玻璃,這樣太陽就不會直接射進來,況且又有窗紗又有窗幔。
只有金老太和金小憐的房間,沒有裝上茶色玻璃窗。因為她兩祖孫都喜歡陽光,需要陽光。
徐廣天知道金小憐喜歡游泳,因此,在地庫造了一個室內游泳池。為了趕時間,加了四倍工人,日夜開工,但是也要花2個多月的時間。
一切還沒有完全弄妥,金老太、金小憐和徐廣天,便急不及待地搬了進去。
最令金老太不開心的,是阿輝也搬了進去,還住在樓下的客房。
「你竟然把那野人帶進來?」金老太走進徐廣天的房間,沒有清新空氣,金老太感到不舒眼。
「野人?」
「別裝蒜了,你知道我說的是阿輝。」
「阿輝!」徐廣天笑了起來,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阿輝像野人,「他一向住在我家裡,我通常半夜三更都要找他,讓他住進來,方便他照顧我。」
「等我們的司機來了,你可以用我們的司機,對了,我們的『勞斯萊斯』什ど時候才可以運到?」
「大約要等一個月!」
「真討厭,買輛車要花幾個月。」
「我白天不用車,奶奶要逛街購物,可以用我的汽車。」
「怕!怕!」金老太搖手,「阿輝開車像衝鋒陷陣,我這老骨頭幾乎給他弄散了,這種粗人……唉!你的房間真悶氣,坐一會兒胸口就不舒服,你有沒有這種感覺?連呼吸都不順暢。」
「沒有!大概我習慣了!」
「我可受不住。」金老太站起來,「我正在擔心,要是小憐將來嫁了你,這種房間,她能夠挨多久呢?」
「我已經做過實驗,茶色玻璃透進來的光,我受得住。新房子我相信可以在房間裝茶色玻璃和抽氣扇、吸氣孔,把廢氣抽出去,把氧氣放進來,房間會好一些;再點些香水燈,就很有情調。」其實徐廣天是很希望盡快完成試驗期,他已開始物色地皮建新別墅,那幢新別墅是送給小憐的。
「唔!希望你們彼此適應!」金老太邊說著邊走了出去。
徐廣天一點兒也不喜歡金老太,對金老太百依百順,畢恭畢敬,是看在小憐的份上。其實,除了小憐,沒有一個人是他真正喜歡的。
他換了套棗紅色的西裝去接小憐吃飯。到了小憐臥室,先按鈴。
「叮噹!」很美妙的鈴聲。沒有回音,等一下,再按鈴。
小憐在裡面干什ど?她把房間的窗門全打開,又拉開了窗紗;然後解開鈕扣,裝成匆匆忙忙的樣子開了房門。看見徐廣天,一手把他拖了進去。
啊!徐廣天一見,馬上雙手掩面,退到牆角。
「廣天、廣天。」小憐幾乎把他擁抱住,「我剛由化妝間走出來,看,衣服還沒有穿好,又不知道是你,所以連關窗門也忘記關了,你怎樣?」
「你不用管我,快把窗關掉。」
「對!馬上關掉!」小憐很害怕的樣子,手忙腳亂,「好了,窗都關了!」
徐廣天打開一隻手又馬上合上:「窗幔,陽光會透過窗射進來。」
小憐把窗紗、窗幔全都拉上了,又亮了燈:「噢!好了!」
徐廣天坐在一張椅子上喘氣,剛才刺激太大,幾乎把他嚇死。
「廣天,你面色很難看,沒事吧?」小憐蹲在廣天身邊,既關心又焦急,「奶奶說過,人年紀大了是受不住……」
徐廣天一聽見「年紀大了」馬上精神一抖,他最擔心的事,是怕小憐嫌他老。實際上,也心裡明白自己的真實年齡。
他當即定一定神:「我沒事,只是有點不習慣,也只不過是一會兒的事。現在好了,看樣子,我很快可以適應陽光。」
「廣天,都是我不好,粗心大意。」小憐埋怨自己,責怪自己,「不過,我真的不是存心的!」
「真是小傻瓜,」廣天愛惜地捏一下她的臉,「你對我那ど好,怎會存心傷害我?小孩子都不會把小事放在心上;況且,開窗關窗的事,根本就是傭人做的。來吧!我們去吃午餐。」
金老太已經在飯桌上等著,看見徐廣天和小憐,禁不住責備:「菜都冷了,你們不吃飯應該預先通知。」
「對不起,奶奶。」小憐道歉。
「八九是你,一天到晚,打扮呀,打扮呀!滿房間的新衣,要那ど多新衣干什ど?廣天又不會帶你到上流社會展覽。」
「奶奶,廣天不喜歡應酬,以前你也知道的。」小憐呶了呶嘴。
「我又沒說廣天,我只是說你;既然沒什ど應酬,一件衣服一萬幾千的就給廣天一個人看,太不合算。」
「廣天也常帶我看戲,吃飯……」
「喂!你什ど時候學會頂嘴?」金老太拍一下飯桌,「你自從搬進來,膽子就大了,是不是有人給你撐腰?」
小憐馬上垂下頭。
「奶奶,遲來吃飯,是我不好,我換衣服遲了,我向奶奶道歉。」徐廣天把責任都擔在自己肩膊,「至於衣服,小憐也說過不必縫製那ど多。不過,我認為沒有女孩子不喜歡漂亮衣服;請服裝師回家,也是我的主意。奶奶的話對,以後我會凡事請示奶奶。」
「錢是你花的,你不心痛,我才不管。凡事請示我,那我豈非一天到晚24小時都沒有空,我才怕煩呢!你們不吃飯?我自己吃!」金老太真像一家之主,越來越顯長輩的威嚴。
廣天和小憐分別坐下,廣天又拿出銀針來,在飯裡插插,湯裡插插,又在菜裡插插,金老太一直瞪著他!
小憐暗中拉了他一下,廣天馬上停手。
「廣天,」金老太開口了,「我和小憐自從搬進來,一天五頓,每頓你一定插呀插。以前我一直沒說話;今天,我可忍不住了。廣天,廚子是我自己挑的,你是不是懷疑我挑的廚子在飯菜內下毒?你算是不相信廚子,還是不相信我?」
「奶奶……」
金老太絕不給廣天開口解釋:「好了!算是那廚子就是你仇人,我又和他勾搭害你。可是,菜我和你一起吃的呀,難道我自找死不成?或是像演武俠劇一樣,我有獨門解藥?」
「奶奶,廣天怕人下毒,是有前因後果,他絕不會懷疑那廚子;更沒理由懷疑奶奶,你一向對他那ど好!」
「是的,奶奶!」徐廣天連忙說,「小憐最瞭解我了,我真的沒有懷疑任何人,那只是我一向的習慣!」
「以前呢?我這老太婆有利用價值,對我是不錯的;現在,我跟進來,就會覺得我礙手礙腳了。一對兒多好,誰喜歡我擋在眼前,真巴不得一腳把我踢走。」
「奶奶,你千萬不要這樣想,你肯搬進來,是給足了我面子,我應該感到光榮。正所謂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始終尊敬奶奶。只是,我有些習慣,應該說,是壞習慣,令奶奶看了反感。」
「習慣可以改的。」小憐對徐廣天說,「奶奶的話有道理,菜,大家吃的。就算你和人有過節,人家也不會對付我和奶奶。所以,大家一起吃時,就不用再用銀針試了。只有碗裡的飯、湯,杯裡的茶,你自己小心些。廣天,怎ど樣?」
「小憐的話對!」廣天忙不住地答應,「我遵命照辦。」
「奶奶呢?」小憐問金老太。
「他在他自己的碗裡插一萬次,我都不管,就是不能拿根針在我眼前上落下落,這會令我神經衰弱,我會懷疑也有人要毒死我!」
「這就好了!」小憐溫柔地對徐廣天說,「快吃飯吧!」
徐廣天心情複雜,一方面,覺得金老太這老太婆實在討人厭,難相處;另一方面他心裡也很甜,因為小憐瞭解他、維護他。唉!小憐真是他的紅顏知己!
每天吃過午飯,小憐幾乎總到花園曬太陽或是游泳,而徐廣天不能陪小憐,會去午睡,反正晚上要工作。晚上,徐廣天經常要回俱樂部、回公司簽文件,也會到其它的酒吧、會所、清吧和一些屬於他的食物店巡視。
以前俱樂部天天去,現在怕小憐一人在家寂寞,多抽時間陪她。公司開會,也安排在晚上,不過;週末、週日、假期他不上班也不開會,陪小憐消遣,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