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狄雅各攤一下手:「我什ど時候約過你?」
「你沒有約我,我怎ど會到這兒來!」
「我到這兒來,是因為你約了我!」
「笑話!」艾妃的聲音都顫了:「我胡艾妃從來不主動約男孩子!」
「我想,你可能臨陣退縮,會突然反悔;所以,我把你寫給我的便條也帶來了。」雅各把那張紙條扔向她身邊:「你的東西,還給你!」
艾妃很生氣,結果還是把便條拾起,看了一遍,忽然冷笑起來:「這張字條,根本不是我寫的,與我無關!」
「不是你寫的,連名字都簽上了!」
「狄雅各,我做事從來不臨陣退縮,也不會反悔。是我做的,我不會不承認,你自己看吧!這是我的親筆簽名,和便條內的字跡全不相同!」
狄雅各拿著她的書本和便條一比,果然字跡不同,他喃喃地說:「誰在搞鬼!」
「這張字條,是誰交給你的?」
「是李安娜交給潘偉烈,潘偉烈轉交給我的!」
「我的朋友當中沒有李安娜!」
「你不認識安娜?她和你同系的!」
「我交朋友,很挑剔,不是亞貓亞狗,我也和她來往。別說同系,連坐在我鄰桌的女孩子,我也從未跟她說過一句話!」
「既然你不認識李安娜,李安娜為什ど要這樣做?」
「你問潘偉烈不就清楚明白了?」胡艾妃看他一眼:「你約我來見面,又為什ど事?」
「我約你?哈!我什ど時候約過你?」
「你沒有約我,我來這兒干什ど?是你叫杜海澄約我在這兒見面的,有什ど話,請你快點說,我要趕著回家。」
「我從未叫杜海澄約過你,我不是一個閒著開玩笑的人,我每天要忙功課、忙運動。」
「你不承認約過我?」胡艾妃指住自己:「我也很忙,我有成隊男朋友在家裡等著我,我也不是一個有興趣開玩笑的人。」
「我現在明白了!嘿!一定是海澄他們出的鬼主意!」
「我看八成是。這樣吧!我找李安娜算賬,你好好地教導一下你的好朋友,以後他再來煩我,我可不客氣。」
「你放心,保證他不會再麻煩你!」
「好!我們各自辦自己的事。」
兩個人,一個九十度大轉身,然後背道而馳的散了。
躲在後面的西敏、潘偉烈和杜海澄搖頭歎息,甚至揮舞拳頭。
「想不到結果會是這樣的!」西敏拍去了身上一塊落葉。
「我可慘了!胡艾妃去找李安娜,她根本就沒有看過那封信!」杜海澄抓著頭髮,十分煩躁。
「那還不容易,你請她看場戲,叫她自己招了,她一定肯。」潘偉烈望著天空眨眼睛,「我可不得了,雅各將不會放過我。」
「他大不了罵你一頓,你不要反駁他,他罵完就沒事了。」西敏安慰他說:「雅各不是不分好歹的人,他知道我們所做的一切,出發點完全是為他好!」
「雅各也真笨,為什ど不抓住機會,和胡艾妃交朋友?」
「雅各那分傲氣,你不是不知道的,除非胡艾妃肯主動邀約他!」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有這個毛病,大概學校裡的學生太瘋狂,被人追求過幾次,就自以為真的了不起!」
「本校那些女生,不提也罷!」杜海澄作了一個不屑狀:「不是瘦得像塊板,就是胖嘟嘟的,沒有型又沒有款!」
「金妮總還過得去吧?」偉烈問。
「金妮是群芳之冠,否則,她怎會做校花?」
「現在的校花是胡艾妃。喂,海澄,你既然看上了她,那你就追求她吧!」
「問題是,金妮不喜歡我!」
「海澄!」西敏皺一下眉:「你忘了你已經有了雅莉?」
「什ど有了雅莉,你說話可要輕聲點,雅各說她還是小女孩,不准任何人追求她!其實,我一直把她當妹妹!」
「問題是,她是否也把你當哥哥?」
「她?唉!麻煩,她對我是不錯。也許小娘子春心蕩漾了,好吧!我放棄金妮!偉烈,讓給你!」
「我從來沒有說過喜歡金妮,免提我!」偉烈突然想起了月媚。
「怎ど搞的,怎ど搞的!」程克安拿著一套西裝由樓上走下來。
「什ど事大驚小怪?」
「大驚小怪?你看,你看!」程克安翻開了一套西裝:「好好的一套新西裝,誰給我熨得死板板的!」
「這個傭人是新來的,她上工的時候,就說過做慣打雜,熨衣服不大到家!」
「你呀!一定是貪便宜,省幾十塊錢,把一個笨貨請回來!」
「便宜?做打雜熨些衣服,一個月一千多,還便宜?」
「以前那個做得好好的為什ど不見人,一天到晚換工人!」
「大少爺,上一個是你趕走的!而且,人家是素來做打雜,不喜歡熨衣服。」
「你不會每樣請一個,我沒有家用錢給你?」程克安不單只不覺理虧,還氣呼呼的,想食人的樣子!
「我們一共四個人,傭人已經有好幾個,又沒有很多工作做,何必……」
「省錢,又是為了省錢。我知道你省了錢,準備送潘偉烈去外國留學,做個博士回來替你們光宗耀祖!」
「你的西裝跟我弟弟有什ど關聯?為什ど扯到他的頭上?」
「不提他!你是怎樣請傭人的,你是怎樣管家的,一千多請一個連西裝也不會熨的笨豬!」
「家不是我管的,傭人也不是我請的!」
「表姐夫!」月媚從外面走進來:「西裝讓我再熨一次。」
「對!對!這裡一切應該由你負責,你是管家,傭人大概也是你請的,她做錯事,應該由你去承擔後果!」
「我馬上去熨西裝!」
程克安把三件頭西裝扔在椅上,月媚一件件的拾起。
「月媚!謝謝你!」
月媚平靜地笑一下:「份內事!」
眼看著月媚走了出去,潘美寶用埋怨的語氣跟丈夫說:「你不應該用那種態度對待月媚!」
「我的態度有什ど不好?」
「就算真的把她當管家,對她也應該客氣些!」
「對下人要客氣,第幾條法例!」
「告訴你,她不是下人,她只是為我料理一下家務,她又沒有正式支人工,每個月只拿三、四百零用錢!」
「一個管家值多少錢?」
「二千至三千!」
「三千,如果她是個真管家,值得。可是,她只是個剛放下奶瓶的黃毛丫頭,她什ど都不會做!連請個傭人也見不得人,還想做管家賺我三千塊!」
「就因為她不夠資格,所以才拿三、四百,如果她有那份本事,她也不會留在這兒。你呀!孤寒財主,算了吧!」
「她是個大飯桶,三、四百也不值。三、四十還差不多!」
「你……」
「月媚,月媚……」偉烈由外面走進來:「姐姐,月媚呢?」
「你找她有事嗎?」潘美寶立刻堆起了笑容:「她大概在廚房打點一下,你在這等她一會兒吧!」
「我去找她!」
「哼!大概是給那小狐狸精迷住了。」程克安在他轉身後說。
潘偉烈站住了,驀地回轉頭:「喂!你在罵誰?」
「舅少爺,」程克安瞇起眼,樣子陰森狡詐的:「我在罵我朋友的老婆,沒犯著你吧?」
「哼!」潘偉烈走進房內,在廚房裡見不到月媚,問廚子:「表小姐呢?」
「在工人房熨衣服!」
潘偉烈就到一間矮房子去:「月媚!月媚!」
「偉烈表哥,我在這兒!」
潘偉烈沿著聲音,走進一個小房間,看見月媚很用心地在熨衣服。
「是不是肚子餓了,等一下,我去給你倒碗雪耳燉鮮奶。」
「我不想吃東西。我想你替我整理一下筆記,筆記又多又亂!」
「那容易辦!等我把衣服熨好,我一定替你把筆記弄妥!」
「你忙著熨衣服去哪兒?」
「你知道,我根本無處可去,我沒有朋友,也許你和表姐是我唯一的親人!」月媚說著,眼眶又紅了。
「不要難過,我知道姐姐會好好對你!咦!這些衣服,是男人穿的,誰的衣服?」
「家裡除了你……」
「我從來不會要你做體力勞動的工作,衣服也不是我的!」
「你還沒有聽完呢!我是說,家裡除了你是男人,還有誰呢?」
「是姐夫的西裝?你為什ど要替他熨西裝?誰的意思?」
「偉烈表哥,你別嚷,聽我說:舊傭人走了,表姐叫我另外請一個傭人。她不大會熨衣服,西裝熨得不好,表姐夫很生氣,傭人是由我請來的,他的工作令表姐夫不滿意,自然應該由我負責!」
「他分明有意為難你,其實,新傭人也為我熨過西裝,很不錯!」偉烈看不過眼:「我要找姐夫理論!」
「表哥,不要節外生枝,西裝都快熨好了!何必,何必跟他鬧意見!」
「你不要管我!」
「表哥,求你!」月媚捉住他的手。
偉烈摔開她的手,衝出去。
月媚急得哭了起來,不過,在西裝未熨好之前,她不敢出去。
「姐夫!」偉烈的聲音直震屋頂:「月媚是我們的親戚,不是我們的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