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綺蓮的眼淚湧出來,秋如活了十七八年,第一次看見母親流淚,她忍不住也哭起來。
那邊,石漢通也在教子。
「從今天起,秋如就是你的妹妹!」
「我沒有妹妹,我是家中最小的。」文欽昂了昂頭。
「今天添了位妹妹嘛!」
「她姓伍,我姓石,怎會是兄妹?」
「她是符阿姨的女兒,符阿姨是你繼母,我和符阿姨是夫妻,你說你們是不是兄妹?」
「不是,我叫她符阿姨,可沒叫她媽!」
「好,不是親兄妹,情同手足,總行吧!」石漢通幾乎是求著。
石文欽肩膀一聳。
「不管你把她當什ど,你要對地好,關心她、照顧她!」
「女人有幾分姿色真便宜,人人要寵她。爹,你為什ど不替我變性?」
「胡鬧!你是我們石家最好的男孩子,也是爹的承繼人,怎可以是女兒?爹不寵你嗎?」石漢通捏了捏他耳朵的圓厚垂珠,「人家是客你是主,對別人好一點是應該的。你好好的待秋如,爹回來送你一輛最新款的、最名貴、全車鋪上銀紅天鵝絨的保時捷。我捐一百萬給大學的圖書館,好讓你在學校最威。」
「你不捐錢我也最威,我功課好,運動又出色。」
「你了不起,」石漢通拍拍他的頭,「家裡的一切開銷高叔會主理,你要錢用可以到公司去支取,要多少支多少。」
「要是我把總公司的全部流動資金支光呢?」
「那不行!」石漢通板了板臉:「這樣爸爸的生意會周轉不靈。你有信用卡,銀行存款也已不少,夠你花的了。」
「爸爸不在我寂寞,我要開個最盛大的餐舞會。」他無可奈何的:「要花二三十萬啊!」
「二三十萬跟你爹的家產拉不上什ど關係,也沒有什ど影響,照開!只要你對秋如好,除了爹的全部財產,你要什ど都可以。」
「爹!你說夠了沒有?飛機快起飛了!」
「這是我最後一句話,好好對秋如!」石漢通拉起符綺蓮:「我們上機了!」
秋如和文欽送父母入閘,符綺蓮不停用手帕抹眼睛,世界上哪有不愛兒女的媽,秋如更哭得抽咽起來。
石漢通過去摟住秋如:「寶貝,別難過,我們會每天打長途電話回來,我們到巴黎給你買一箱新衣,我們不在,文欽會好好照顧你。」
「謝謝!」
石漢通把秋如的手放進文欽的手裡,他懇切的對兒子說:「你們相處愉快,我們便有一個美滿的蜜月旅行。」
「媽!石叔叔,蜜月愉快!」秋如硬咽叫。
「老爸!」文欽用另一隻手摟住父親的頭,吻他一下,「好好去,好好回,當心身體!」
石漢通終於把符綺蓮拉進海關。
符綺蓮還在哭,秋如也在哭,文欽確定父親不可能再回頭,他甩開了秋如的手。
他昂頭回身便走,到機場門口,發覺秋如仍在門口前癡癡的站著。
石文欽皺了皺眉頭,一轉身,走回秋如身邊。
「超哥在外面等,你到底走不走?」
「等一等!」若是以前的母親,秋如無可留戀。但是如今的母親,母愛令她感動、感慨。
「等什ど?他們在飛機上你看不到,他們在飛機裡也看不到你。喂!我今天學校有活動,我要趕回去參加,沒空陪你做孝順女。」
秋如一言不發。
「既然是母親裙下的嬌嬌女,為什ど不帶你一起去度蜜月?」他不耐煩地叫。
「有事!你先走。」
「這話是你說的,可別打小報告說我沒有用勞斯萊斯送你回別墅。」
秋如又不是天生坐勞斯萊斯的千金小姐,她才不稀罕。本來想回他兩句,但這種人是用理說不清,她也就省了一口氣。石文欽昂首闊步的走了。
秋如在機場看著母親乘搭的班機飛走,她才緩緩的離開機場。
她不想回別墅,那兒雖然舒服如皇宮,但是,皇宮的生活並不能令她快樂。
她去找茱莉,和袁巴利三個人一起玩。
她在王家吃過飯,又和茱莉、巴利看了一場電影,才由他們送她回別墅。
屋子裡燈火通明,石文欽雙手交抱胸前,站在廳中。
看見秋如,文欽喝住她:「現在是什ど時候?」
「剛好十二時!」
「你不要撒謊,說在機場由上午站到午夜。」
「我去了茱莉家裡……」
「我管你什ど豬俐、牛俐,你不把這兒當家,好!住酒店也該留話吧?!」
「對不起!下次我去哪兒會告訴高叔。」
「下一次?今天的事還沒了。」
「都道過歉了,難道去看同學是犯法的嗎?」
「若不惹到我頭上你可以去非洲,爹和你媽打電話回來,你媽請你聽電話,說你不在她馬上就哭。莫名其妙豈有此理,好像我迫害你,把你趕走似的!」
「媽有電話回來?」秋如既高興又失望,「我還以為明天早上他們才會來電話,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出去,我媽有留話嗎?」
「她叫我去把你找回來,嘿!以為我是你的近身保鏢?笑話!」
「真對不起!因為我令媽媽擔心,又增加你的麻煩。」
「你就只會道歉!」
「我除了道歉還能做什ど?你教我!是不是要我拿根皮鞭,你打我一頓氣才消?」
他走向樓梯,跑了幾級,回過頭,用手指住秋如:「你站著等,你媽十二點半再打電話來!」
「謝謝!」
蔡珍納上完的士高,吃過宵夜,差不多已經是破曉時分。
她哼著ENDLESS LOVE上樓,打開臥室的門,看見林明新坐在她的床上。
她很不高興:「你在這兒干什ど?」
「等你!我已經等了你一個晚上。」
「好!我也有話跟你說,坐下。」她扔下手提包,倒在一張椅子裡:「由明天開始,你不用再來了!」
「為什ど?」林明新嚇了一跳,「我每天都來的,我習慣一下了班便來。」
「我所有大試小試都考完了,你的任務也完了。我已經不再需要你。」她擺擺手。
「珍納,考試跟我們有什ど關係,我不是你的補習老師。」
「為什ど沒有關係?如果不是為了考大學,我早就和你一刀兩斷,」珍納哼著鼻音,「我所有朋友知道你是我的補習老師。」
「但是,但是……」林明新鼓足勇氣,「一年多前的那個晚上,你……你答應過等你大學畢業便嫁給我。」
「唉!」珍納打個呵欠,「我答應過十幾個男孩子,我大學畢業嫁給他。如果說過算數,一年嫁一個,到死還嫁不完!」
「但是我和你不同,我們的關係……」
「還不是一樣?男孩和女孩還有什ど特別關係?」
「不是的,前年晚上,你還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怎樣好法?你大概是指處女吧!」珍納手一揮,「我十四歲已經不是處女了!哈!我第一個男朋友是誰?干納?史德?羅勃?不,不……唉!太多了,怎能一一細數!」
林明新聽了真是晴天霹靂,頓一下,他就認為珍納故意假裝:「不會的,你出身良好,在名校受教育,你不會那ど壞。」
「多交些男朋友不算壞,就算壞,家庭好又怎樣?名校又如何?樹大有枯枝,族大有乞兒。好了,過去的事別提了;今天說今天話,我要跟你拜拜,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林明新走到珍納身邊,摟著她:「過去的一切我可以原諒你,只要你以後只愛我一個人!」
「誰要你原諒,」珍納推開他,「我的愛人很多,輪都輪不到你。你雖然長得不錯,但是太老實、太老土,不夠勁,又不夠刺激,叫你陪我上一次的士高,就好像要你的命,如果不是為了升大學,我早就把你攆出去!」
「珍納,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變了!你一定交了壞朋友。」
「我蔡珍納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我從未改變!」
「你以前說過很愛我,沒有變吧?」
蔡珍納仰頭笑了兩聲:「沒變,因為我一直沒有愛過你,以前、現在、將來。」
「你!」林明新面色慘變,「你從來沒有愛過我,為什ど要跟我發生關係?」
「你們男人,不討點便宜,怎肯乖乖聽話?」
「你真下賤,污辱了你的學校,為了找人補習竟然隨便獻身,你簡直、簡直……」林明新一咬牙,「你簡直是妓女!」
「不單是為了補習,我本來也不知道你會在這方面幫助我。我是為了朱翠姿!」
「翠姿!」很久沒聽這個名字,更叫他心痛。
「翠姿、茱莉那四個小鬼,和我有深仇大恨,在課室,爭分數;在運動場,爭冠軍。什ど風頭都讓她們四小鬼搶盡,所以我發誓要報仇。有一天,被我無意中發現你和朱翠姿喫茶,從她那含情脈脈的眼神,我一眼就看出她很愛你,由那一刻,我就決定破壞你們的感情,讓朱翠姿受苦,可是看樣子你也很迷朱翠姿,沒辦法。」珍納翻翻眼:「我只好讓你佔便宜,達到我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