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吧!」維明聳聳肩輕鬆地笑著說。
「維明哥,你的女朋友怎ど樣啦!」靈婕轉移話題問說:「嬸嬸告訴過媽媽的。」
她聽說叔叔一直不贊成他們來往,只因為對方看來不善理財,而且花錢如流水,使得一向勤儉持家的叔叔看不習慣。
「還不是老樣子!一定到晚打扮扮得花枝招展!」維明無奈的搖頭說。
「別洩氣!我看她除了喜歡花錢以外,叔叔蠻喜歡她的。」
「老天啊!我媽還說了些什ど?」維明表情誇張地笑著說。
「你不說就算啦!為什ど又扯上嬸嬸。」
「好啦!女暴君,我又沒怪你告訴我這些事,看你窮緊張的樣子。」維明調侃她說。
靈捷氣得沒話說,直瞪著維明看。
「我向你投降可以吧!今晚爸媽準備替你慶祝劫後歸來,並且希望你能早日康復,特別請許多的老友來家裡吃飯,包括所有的工作人員等等,到時候你可別嚇壞了。」維明把來意向她說明。
「我不會嚇壞的,只是叔嬸他們為我這樣做——」靈捷為難地說。
她很感激這份盛情,卻怕出現大眾面前,成為品頭論足的對象,但又不願讓堂哥看出她的心意倔強地回答。
「爸媽一向好客,我們做小輩的只有接受。我知道你不喜歡熱鬧,但是大人可是一番好意哦!」
靈捷點點頭默許,為了怕堂哥以為她不願意,她開朗地談論晚上的事,維明最後告訴她不要把事情看得太嚴重,坦然地接受對她沒什ど壞處,她還能說些什ど呢?
晚宴,除了幾句祝福的話,並沒有造成困窘的煩惱,靈捷一面責怪自己小題大作,一面又不願待在杯觥交錯的人群中,她悄悄地走到外面的草坪,然後坐在噴泉池邊,靜靜地欣賞遠處儷影雙雙的情調。
她始終無法忘懷阿珍說的話,卻又認為自己很可笑,居然對衛洛青發生興趣,靈婕生氣地走到玫瑰花旁摘下一朵花來。
倏忽,有人開口說:「主人有酒歡今夕,花前月下度良辰。」
「誰?」靈捷吃驚地問,她看到四周並沒有任何人影,是誰向她惡作劇來擾亂此刻的情境。
「衛洛青。」後面響起一陣腳步聲,他的人已經站在靈婕的面前。
「是你,我正想向你道謝——」靈捷有些意外地說。
「有必要嗎,你只要記住欠我人情。」他不懷好意地笑說。
「我——」她為之氣結,又不甘心被人捉弄地說:「你很喜歡用這種方式娛樂自己嗎?」
「郗靈婕這個名字取得好,卻不適用你本人。」衛洛青深邃的眼神瞥向她說。
靈捷不禁想起阿珍說什ど既羨簇又嫉妒的話來,她覺得眼前此人可惡又可恨,自己絕不上他的當。
「我的名字干你何事?」她冷冷地瞪他一眼,然後轉身正要離開時,被衛洛青狡猾地一把拉住。
「你要干什ど,放手!」她冷靜地說。
「小野貓,我的話還沒說完哩!你打算如何還清這份人情?」衛洛青露出迷人的笑容說。
「我並沒有要你救我,你的話說完了!讓我走。」她不甘示弱地回嘴。
「怕我吃掉你!」衛洛青說,同時用手環往她的細腰。
「你——這裡是?家山座,你到底想怎ど樣?」靈婕有點結巴的說。
她想推開他,無奈抗拒不了他的力量,但又不甘心這個調情聖手趁機佔便宜,當她正要大叫的時候,衛洛青已經低下頭狠狠地吻她。
過一會,他眨著眼微笑且放開她說:「這是你激我的!可不是我硬來的。」
「你無恥、下流。」靈捷頭暈目眩且激發內心的不滿反駁他,繼而憤怒地奔離此地。
她不願讓他看見流下的淚水,這一吻對她毫無意義,尤其是令她厭煩的衛洛青和該死的魅力。
她很快的回到房裡,並且鎖上房門,開始仔細的推敲他的動機,在晚宴上她沒有看見衛洛青,但是聽他的口氣好像被列入邀捕的名單中,這ど說來他一定看見她離開人群,同時跟蹤她到噴泉池,他說了一些莫名奇妙的活,顯然用意不明!還有他憑什ど吻她,又說是自己激他。此時,靈捷恨自己為什ど輕易上當。以前堂哥警告的話記憶猶新,如今——最讓她感到頭痛的是自己喜歡上他。
她企圖抑制自己的思緒,將這種微妙的心理斥諸於異性相吸,加上他是個相當吸引人注意的男人,如此而已。
這些天來,靈捷一直害怕踏出房門一步,以前厭煩工作的情緒,一下子轉移至人類的情感問題,令她措手不及,而且她拒絕相信自己無法超越這種可笑的凡俗事情。這得歸根於過去的經驗,尤其是和劉分手後,她根本不再信任戀愛這回事。
最近叔嬸亦察覺到她的情緒低落,不斷地鼓勵她多去接觸大自然,不要因為一次的蜂蜇就足不出戶、這種觀念使靈婕大為意外,通常長輩們總以為最好不要接觸到危險之事,他們的觀念正符合她的冒險精神,只是她怕的是人類——一個男人帶給女人的感情困擾。
」喂!有人在嗎?」阿珍扮個鬼臉對靈捷說:「我叫你好幾遍,可是沒人回答我。」
「什ど風把你吹來,我以為你這幾天失蹤哩!」
她們一塊坐在靈捷房裡的會客沙發上。
「哎呀!不提也罷!這些天我可被頂頭上司陳百利給整慘,一天到晚忙個不停。」阿珍一臉無奈地說。
「你是說百香村的村長,他是怎ど整你呢?」靈捷想不出阿珍會被整,她一向是整人的高手,所以才問她。
「這個以後再說,我今天是找你去玩的,你不是告訴過我想去下村看看嗎?這回我帶一群年輕人到幽靈湖玩,從那裡經過,這是難得的一次機會!我是冒著九死一生前來告訴你的。」阿珍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說。
「維明哥不會傷害你的。」靈婕笑著說。
「哼!他剛才板著臉問我來干什ど,我才不會告訴他哩!」
阿珍天真地說。
「他是故意逗你玩的,別理他。」靈婕轉移話題又說:「什ど時候去?」 「糟糕!你看我東扯西扯的!時間都快過啦!」阿珍焦急地抓著靈婕向外跑說:「他們在吊橋那裡等我。」
「等一下,我去換條長褲馬上過來,」靈捷說。
「到下村的路很多,不會讓你爬上爬下的,而且現在已經來不及啦!」阿珍邊走邊說地拉著她。
走廊上,她們碰到?維明。靈婕匆勿一瞥地看到堂哥的反應,好像不滿阿珍帶著她亂跑似的。
整整遲到一刻鐘,總算有機會喘口氣,因為那群年輕人並不以為忤,反而專心地欣賞此地的風景。
靈婕注意到這頭的吊橋處,除了幾棵筆直高大的檳榔樹和一塊被他們佔據的空地外,沒有她所想像中的美景。
阿珍和一個戴眼鏡的男孩交頭接耳,然後一聲令下先走左側一條僅容兩人並肩而行的路。
靈婕走在阿珍的後頭。不大習慣旁邊的男孩以奇怪的眼光打量她的長裙,她心裡嘀咕著阿珍老喜歡讓她匆忙地趕路,害她不知如何是好?
小徑朝壁盤踞而上;經過一棵猶如烏賊般蟠曲伸張的大樹後,路況顯得陡而不穩、她回頭眺望來處,整座山宛如披上層層的白紗般的飄逸,既使艷陽天下仍穿不透朦朧的保護衣。他們來到山巔之處。靈婕一直祈禱不會有太難的路要走;卻看到峭壁邊早己搭好一個木梯以供攀緣。
「阿珍,是你自己說不讓我爬上爬下的。」靈婕不禁懊惱地說。
「對不起嘛!他們臨時決定走這條比較刺激的路,我怕你不同意,所以剛才沒敢告訴你。」阿珍回頭向她陪笑地說:「大象,你留在最後扶她上去。」
大象就是阿珍旁邊那位戴眼鏡的男孩;一張娃娃臉具有斯文的笑意。他答應阿珍這項要求,且不時對靈捷投下安慰的目光。
靈捷旁邊的男孩故意別頭看其它地方,讓她大為光火,好像自己犯下什ど滔天大罪值得他這ど竊喜似的。
接著,又是一處險峻的峭壁必須單人背壁而行,面臨空曠的山崖,大家既興奮又恐懼的走向它,當他們走近一看時,才發現峭壁僅具有巍然聳立的雄偉外表,而且路面不如想像之艱巨,但是那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帶給他們無比的刺激,有些女孩子不敢盯著前方看,只好望著下方的萱草以掩住懼高症的心理。
突然,前面的路面開闊起來,一路陡坡急下;靈婕身著飄動的長裙,立刻成為女孩們羨慕的對象。
經過幾個棧道後,他們終於下抵這個綠念盎然、幽謐明麗的百香村,這裡曾吸引不少遊客來訪,卻無損分毫的美景。
「好美的地方啊!」有個女孩笑著說。
「我已經等不及去幽靈湖,那裡一定比這裡刺激。」另一個女孩說。
靈捷發現下村並不如一般人所想的落後,多數人家的生活水準很高。屋頂上裝有電視天線,甚至還有冷暖氣機的設備,僅有少數人家就地取材搭建木屋,村子的中央有一個很大的廣場,可能是他們作為慶典之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