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了車來嗎?」
「沒有!但我可以坐出租車。」
「哎喲!我的乖乖,終於找到了,」他突然叫起來:「快上車,快上車,我要開車啦!」馬圖斯又回到車上,當然跟著亞治保險。
「你把車開快一點行不行?」
「好!快,坐好了。」亞治總是嘻皮笑臉:「你不用擔心,少爺的跑車可以開篷,大小姐又戴著頂白帽子,目標大又搶眼,一眼就著出來。」
「但你剛才那麼一搞,他們的汽車駛出大路口就麻煩了。」
「你以為我不擔心?我要侍候少爺,若我趕不上,他不會饒我,其實我比你還焦急。」終於到路口。
「天呀!少爺,你在哪?怎不等亞治?」亞治怨天怨地:「怎麼辦,該走哪條路呢 ?」馬圖斯閉上眼,握握拳頭,糟糕。
「馬圖斯,」亞治指他:「我們該開往哪一條路呢?」
「下山的路範圍廣,怎樣找也找不到,上山的路不同,有盡頭,而且胡小姐喜歡到山頂吃菜,說不定他們會在那兒吃午餐。」可是,山頂能到的地方都找過了,連米勒或胡寶寶的影子都沒有。
「我走不動了,又倦又餓。」亞治坐回車子。
「他們到底去了哪兒?」
「我怎麼知道呢?」亞治呼氣:「又餓又冷。」
「你怎會不知道?你是米勒少爺的侍從跟班,他的去向你怎會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恐怕連少爺都不知道。因為節目由大小姐決定,對了!你一定知道,你是大小姐二十四小時的貼身保鏢。」
「我是保鏢,但這些事我不管,你趕快打個電話給米勒少爺問清楚。」
「少爺的手提電話在我這兒,他出入有我跟著,他從不拿手提電話。」
「他汽車上總有電話,馬上打去。」
「他開車怕人煩他,我按號碼,你自己聽。」那邊果然沒有聲響。
「該死!我一定要找到胡寶寶,這樣失掉她,若發生了甚麼事,我怎樣向自己交待 ?
他們可能到甚麼高級俱樂部,你快打電話查問。」馬圖斯說。
「我的電話簿全部登記了各大場所的電話,我餓得不會動,你自己慢慢打。」電話 全部打過,馬圖斯的手指頭發麻,這不重要,千萬要找到胡寶寶。
他考慮了一會,還是回家等比較上算。況且,都黃昏了。
「開車吧!請送我回胡家。」
「我又餓又倦又冷,怎有氣力開車?」
「那你坐過去。」馬圖斯自己開車,一直駛回胡家。
「馬圖斯,到胡家給我一點食物可以不可以?」亞治無力地求著。
馬圖斯一進屋子就找桂姐。
「大小姐有沒有打電話回家?」
「沒有。她又和你走失了?」馬圖斯點一點頭:「如果大小姐打電話回來,多數會打哪一個?」一屋子的電話。
「大小姐祇記得她房間的電話。」馬圖斯點了點頭,突然記起:「桂姐,請叫廚房 準備兩份食物,我連午餐還沒有吃,那位亞治先生也好不了多少……」亞治吃飽東西, 高高興興,又揮手,又嘻哈地開車走了。
馬圖斯就不可能那麼開心,雖然吃飽了人舒服些,但失去胡寶寶蹤影,他十分擔心 。
他請桂姐留意電話,自己去洗了一個澡,然後進胡寶寶的房間去。
馬圖斯拉張椅子坐在胡寶寶床邊,手提電話也放在一邊,等候胡寶寶打電話回來。
這樣靠著、坐著、思索著,想了很多。
他和胡寶寶失去聯絡,胡大富去了歐洲開會,萬一胡寶寶出了甚麼事,怎樣向胡大 富和自己交代?
胡寶寶喜歡生事,但米勒又不會打架,出了事,胡寶寶凶多吉少。
所以,胡寶寶沒事應該不會打電話回來,若她打電話回來求救,那一定大件事。
他開始有點疲倦,但絕對不能睡覺,雖然已經午夜十二點。
他去拿杯咖啡,提提神。
他正放下杯子,電話響了。他一時忘形,兩個電話都提起:「喂,我是馬圖斯…… 」
「咭……我知道,你是跟尾狗馬圖斯,不過,今天無尾可跟了,我終於擺脫你。唔!你不在附近真好,我好開心,呀!我今天好開心……格,格……你呢?你開不開心?還敢開心?都擔心死了,是不是?哈,哈,沒有人可以控制我、管束我的……呃!不好意思,喝了點酒……」
「你現在在哪兒?」
「的士高!聽到沒有?音樂聲。熱鬧不熱鬧?啊?咭……」
「哪一間的士高?」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傻瓜!」
「我自己會找得到……」
「我在泰國,你怎麼找?」
「你……你去了泰國?怎會?我不相信!」
「問問桂姐,她為我收拾一袋的衣服,都是夏天的低胸裝、露腰裝、露背裝,一件 冬天的衣服都沒有,留在香港會冷死。」
「若你真在泰國,那今晚不回來了?」
「怎樣回去呢?十二點多了,飛機都休息啦!」
「你明天不上課嗎?」
「學校一連兩天都不用上課,大學和中學不同的,你不會知道的了。」
「你在泰國準備留多久?」
「明天是星期四,星期日晚回去,頭尾五天。嘩!我可以盡情玩樂,降落傘、水上電單車、開真槍,大吃大喝,哈……」
「你和米勒少爺兩個人住酒店?胡先生知道了……」
「又怎樣?很普通,爹也不會大驚小怪。你為我擔心是不是?不用怕啊!我不會和米勒同居,各住各的,各睡各的,不用怕。哈!原來做貼身保鏢這麼痛苦,連主人的貞操問題也要擔心。好吧!告訴你吧,我們不會住酒店,米勒有朋友,我們住王府,你安心啦!」
「我明天一早乘飛機去泰國。」
「沒用的,你來曼谷,我們去芭提雅,你來芭堤雅,我們去布吉島或PP島……幾天很快就過去,何必玩追逐遊戲……」
「你要安份,不要生事,泰國的人隨便開槍的,又是人家地頭。」
「啊!我已經打過架了,那外國人一上飛機就盯著我,直跟到機場外……一出機場,我就用手袋拍他的頭……」
「他怎樣?」出事啦!怪不得打電話回來。
「他見我這麼凶,又有兩車子人來接我們,他們向他一握拳,他嚇得抱頭就竄,哈 哈……不跟你說,看看有甚麼好玩的就玩,最好大大打一場,由香港打架打到外國,沖 出香港,過癮!我鬧事去了,格格……」
「喂,胡寶寶……該死,收線了!這生番、危險人物、玩命的,去死吧……」馬圖斯擔心得生氣。
馬圖斯躺在自己的床上仍在想,從今天早上吃早餐,寶寶對他突然態度變好,到米 勒沒坐房車開跑車,亞治截了他上車,又裝作不見了車匙令馬圖斯追不到米勒他們…… 甚至那頂白皮帽,因為寶寶早知會坐開篷跑車,深怕吹亂了頭髮……一切看來,早有預 謀,並非出於偶然。
馬圖斯墮入他們三人的陷阱中,亞治還裝模作樣耍他、戲弄他,根本他早已知道米 勒和寶寶去了泰國。
狡猾的狐狸,馬圖斯打電話找他。哼!他竟然關上手提電話睡大覺。
他就睡不著,一時大意,給胡寶寶溜了,如果她出了事,怎對得住胡大富?
等到天亮,馬圖斯找著胡大富的秘書,也終於找到胡大富。
「你不用過份自責,寶寶不是第一次失蹤,不過溜出國還是第一次。」
「她去美國或澳洲,我沒那麼擔心,她去了泰國,還打人,出了事怎麼辦?」
「米勒在那邊好像有許多皇親國威,都是有力人士,聽說黑白兩道都打得通。」
「我想趕去泰國,但胡小姐說我不會找到她,最多來個追逐遊戲。我該怎辦?」
「她既然這樣說,一定不會被你找到,去也是費神費氣。不要去了,就趁機會休息幾天,她一定會回來上課。」
「胡先生,你好像不太擔心胡小姐。」
「唉!做父親的又怎會不擔心自己的女兒?尤其是獨生女,我就祇有她一個。但是你告訴我,我能做些甚麼?馬上去泰國,她要避,團團轉,結果也是一無所獲。」胡大富長長吐一口氣:「所以我一直說,希望寶寶結交外面的男孩子,我不喜歡她和那些世兄來往,他們都有問題,又縱容她……啊!我不會怪你的,放幾天假吧。」胡大富這樣說,馬圖斯就安心了,因為就算萬一胡寶寶出了事,胡大富都不會要他負責任,更不會怪責他。
雖然胡寶寶一直以來都不當他是一個人,又耍他又戲弄他,但他也不希望胡寶寶出 事,希望她能平安歸來。
放幾天假,馬圖斯趁機去辦點事,還約了亞奇去喫茶。
敘舊之後,難免會提到胡寶寶。
「米勒回來了嗎?」
「你認識他?」
「怎會不認識?我就是為了他而辭工不幹的。」
「哈傑、占美不是比他更甚嗎?」
「表面上,米勒斯斯文文,不錯的。其實他才喜歡生事,尤其當慫恿大小姐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