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舞,不要生氣,我知道你不是,我也不是害怕這個。」
昂敲著額頭說道:「一般人都覺得演藝圈的人都很花心,對女孩子很有辦法,或者是很有錢,所以我怕你知道我是藝人以後就不會相信我,或是跟我交往了。」
封舞舞的眉心鬆了下來,捏捏昂的臉罵道:「笨蛋。」
「不,你不懂,很多我沒做過的事情都莫名的在雜誌上成了頭條,去年還報導有一個歌迷懷了我的孩子,前幾個月說我夜夜在派對狂歡,是著名的派對野獸。」
昂痛苦的閉上眼睛說道:「我不是呀,我開始害怕外出,害怕面對人群,我怕被攻擊,不論是文字上的或是心靈上的,所以我只能躲在家裡,跟凜在一起,凜很堅強,我覺得好像在他身邊我就能獲得一些勇氣。」
「凜是一個很好的搭檔嗎?」封舞舞試探性的問他。
「不,嚴格說起來凜並不是一個很好的人,凜是一個很冷靜的瘋狂者,所以我既尊敬他,但又害怕他,因為他跟我是完全不同類型的人,他很照顧我,儼然就以我的保護者自居。」
昂頓了頓,輕輕握起封舞舞的手說道:「他不讓別人靠近我,也不喜歡我接觸別人,因為他要保護我。」
封舞舞皺眉,怪怪的,這兩個大男生的情感太曖昧了,所以她又試探性的問道:「那凜不就像你的哥哥一樣嗎?雖然你們吵架了,但我想你還是應該要回家跟他道歉吧。」
「不,不,不能見他,不能,不能。」昂茫然地喃喃念道:「不能讓他看見我,他會殺了我,我覺得我這一次回去一定會被他殺掉。」
「他……他……」
果真如此,封舞舞的手冷的發抖,看著昂咬著自己的下唇發怔,她不禁用自己好冰的手想要溫暖昂,只是越是要取暖的兩人,卻越摩挲越冰冷,她只能用苦澀的語調說:「因為他也愛你,所以你逃到我的身邊。」
「我不愛他,不是性別的問題,而是我不愛他的問題。」昂抬起封舞舞的小臉說道:「我想,我是愛上你了吧,我一定是愛上你了吧。」
「你愛上我了嗎?」封舞舞更靠近昂一些,把自己的頭埋進他溫暖的胸膛中說道:「你愛上我了嗎?那麼你寬闊的胸只給我一個人依不好不好?」
昂環繞在封舞舞腰身上的雙手不禁緊緊的抱牢了,柔聲說道:「好,這身體就只給你一個人依靠,不再擁抱誰,不再安慰誰,我只保護你一個人,我只當你一個人的避風港。」
「這溫潤的唇也不可以親吻誰,這修長的指尖也不能再碰觸誰,你要愛我,就真的愛我,讓我一個人霸佔你的溫柔跟霸道:如果你不愛我,現在就抽身,不要只是因為你的寂寞或是你的害怕而傷害到兩顆心。」
封好舞將昂摟得更緊一些,像要嵌進肉裡一樣的用力。
「我答應你。」昂吻著她的額,吻著她的眉心,吻著她眼角中快淌出的一滴眼淚,輕聲安慰道:「我的唇不再吻誰,我的指不再碰誰,我的眼不再看誰,我的心不再愛誰,可以嗎?你能相信我嗎?」
「為什麼不信呢?」封舞舞揚起小臉笑了,像春杏一樣的濃郁美麗的笑靨,他多想伸手摘下這朵俏生生的花兒,卻怕一用力就讓她碎的滿天花瓣。
他不習慣保護什麼或是佔有什麼,因為凜說他天生有一種要讓人保護的氣味存在,他不懂那是怎樣的氣味,可是他要保護她,任何人要傷害她,他都會殺了那個人。
「那你以後怎麼辦?不能不工作吧?只要工作就一定會見面。」封舞舞擔心的問道。
「那再說囉,我想我們都是在錄影或是拍照時碰面,既然是公共場所就不會有危險的。」昂牽起封舞舞的手,軟綿綿的手讓他好像陷到棉花糖裡頭去似的。
其實也不是像自己說的這樣簡單,凜不會放棄的,只要一閉上眼睛,凜那雙帶著侵略性和瘋狂的眼神就充斥黑暗,凜的碰觸帶有一點點激情的撫摸,以前覺得理所當然的事現在只讓他覺得害怕。
凜是愛著自己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開始喜歡上了自己,可能是因為要保護自己,怕自己受傷害,結果不知不覺就陷入泥沼了,然後慢慢慢慢喜歡變成了愛,忍耐著愛不說的凜,痛的不已的凜,想到這樣子的凜,昂的心都絞痛了起來。
然後愛變成了迷戀,像偏執狂一般堅持愛著自己的凜快要爆發,要佔有自己,本來忍著不說的情感快要不能堆砌,正如愈築愈高的防波堤只會讓洪水毀了一切。
等到昂發現要疏通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凜滾滾的愛意像不能喝阻的大水淹來,毀了自己,毀了深愛的人,毀了一切,讓昂隨波逐流漂到夏日的一朵白蓮上。
至少昂自己是如此認為的,他是快要溺斃的泳者,封舞舞是水上一朵清蓮,含笑向他。
像是一種信仰,一種救贖,他要用盡全部的氣力來愛封舞舞,因為他好寂寞好寂寞,他不要這種空空蕩蕩的感覺,愛一個人也好,恨一個人也好,他一定要找一件事情來做,釋放夾雜對凜的愧疚害怕和厭惡。
所以他快溺斃,也許他已溺斃了也說不定,他只想摘下水中的那一朵白蓮,倘若水中一望無際就讓他溺斃吧,但是水神含笑望著他,那朵白蓮是水神呀!他要緊緊的抓牢她,因為一旦放手了,他也將要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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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工作嗎?」封舞舞抱著昂的背撒嬌說道:「你的假不是還有幾天嗎?」
「是還有三天呀,不過可能是臨時有工作吧。」昂揚起了手機說道:「社長有傳一封e-mail過來,不過好像只是拍些宣傳照的樣子,所以不會很久,我大概二三個小時就回來。」
「不要,不要走。」封舞舞任性的緊緊抱住昂的腰說道:「不准工作,不要,你說好今天要陪我做餅乾的。」
「好吧,就不要走。」昂轉身看著封舞舞,發現眼前的小女人一臉詫異,似乎不敢相信隨口說說的任性,竟然把昂給留下來了,昂不禁莞爾說道:「那就不要走好了。」
他反身抱住了封舞舞纖細的蠻腰,將她柔軟的身子緊緊的靠向自己,封舞舞格格的嬌笑,雙頰微紅的推開了昂。
「你走好了,你去工作啦。」封舞舞雙手揮舞,催促著昂快出門,指尖劃過了掛在天花板上的乾燥花,一剎那玫瑰的花瓣紛飛,香氣不能止住的滾滾湧出,昂伸手抱住封舞舞,兩人一同跌向白如冬雪的床鋪上。
昂低頭,撥開了凌亂地散在封舞好臉上的頭髮,輕輕的吻著她的唇,她的鼻,她的額,她的耳,像是輕輕柔柔的羽毛劃過封舞舞的肌膚,封舞舞覺得好癢,但是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最喜歡舞舞的睫毛。」昂是這樣說的,封舞舞的長睫毛輕顫,因為昂吻了她的眼睛。」
「你只喜歡我的睫毛?」封舞舞挑眉看著居高臨下的昂。
「不是這樣的。」昂邪邪的笑道:雙手撫上了封舞舞的左胸。修長的指尖畫著圈圈,吐著熱氣在她耳邊說道:「我也喜歡舞舞好善良的心呀。」
「拜託你饒了我,快快去工作吧。」封舞舞雙手投降,一臉紅暈,開始了她的哀兵政策。
「好吧,是你趕我去工作的喔,不可以任性說我把你一個人丟在家裡。」昂在封舞舞紅熱的臉上親了一記響吻說道:「我很快會回來。」
封舞舞捂著狂跳不已的心臟,發現到底是誰主控了誰,現在似乎已經不太清楚了。
目送著昂離去的背影,封舞舞攏了攏長髮,「也許應該做個餅乾吧。」
然後封舞舞又自言自語的說道:「再煮一壺咖啡,這樣一來昂回來還可以喝個下午茶。」
到廚房拿了咖啡豆,細細的將它們磨成了粉,濃濃的香氣佈滿了房間,滾燙的熱水一沖下杯子,爭先恐後的成了薄霧昇華,不可言喻的香甜在屋內狂舞著,鼓動著。
不喜歡喝咖啡,封舞舞從小就不喝苦澀的咖啡,那會讓她心悸,不管是拿鐵還是卡布奇諾,或是昂最喜歡的法式牛奶咖啡,只要一喝,就不能呼吸。
她不喜歡苦澀的咖啡,雖然法式牛奶應該算是很甜,可是她還是不喜歡,這段戀情會不會就像是難以下嚥的咖啡一樣呢?他們倆個的愛情,是不是裝做喜歡,而實際上是要硬著吞下肚的呢?
她不瞭解昂,正如昂不瞭解她,他們真的能愛下去嗎?如果當他們互相瞭解的時候,這咖啡,會不會被吐出來呢?會不會呢?
在櫃子中找了找,取出了乾燥的蓮花,輕輕地將其中一朵放在透明的壺中,當滾燙的熱水沖下,原本捲曲的花瓣突然綻放,在慢慢變成茶色的水中帶來夏天的清涼,頓時間茶香,咖啡香,花瓣的香味混合,氤成一圈一圈的霧氣在日光下呈現七彩斑斕的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