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雲聽得一頭霧水,「白大哥,你可不可以說明白一點,我真的不懂。」
「別提心,我都瞭解。」震鵬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
瞭解什麼?難不成他已經知道她是女人?逸雲稍改變一下坐姿,小心翼翼的問:「你知道什麼?」
唉!這小子大概是怕他看不起他,不願承認吧!白震鵬決定挑明了說:「逸雲,你是不是同性戀?」
原來他說的是這個!逸雲鬆了一口氣,但又有一股衝動,想把白震鵬丟出去。 這種無中生有的事他也信,真不知他是怎麼把「白氏企業」經營成跨國事業的。
看逸雲沉默了,白震鵬以為她生氣,連忙又說:「別生氣,白大哥不是故意的,我不過是……」他拚命想挽回劣勢,但平常靈光的腦袋,卻在緊要關頭拒絕發揮作用。
逸雲主動解釋,「白大哥,謝謝你的關心。我並不是同性戀,我是個正常的男人。」
白震鵬仍不甚相信,「但是……」
逸雲吧了口氣,「那是別人的惡意中傷。」
「但事出必有因,你說你不是同性戀,那怎麼會……」逸雲慶幸此刻她手上沒任何東西,否則她一定會狠狠的給白震鵬一記。什麼該信,什麼不該信,這男人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她站起來,冷冷地道:「白大哥,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話已說得很明白。對不起,我很累,我要雲睡覺。「立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書房。
白震鵬對逸雲的話仍舊半信半疑,他煩躁地又點上根煙,企圖弄清心中重重疑惑。
***
對於白震鵬是非不分,把那些謠言照單全收,逸雲氣得不想跟他說話,兩人冷戰了好幾天。
這天,逸雲請典剛吃晚飯,向因她躲避薇安而被謠言纏身的典剛道歉,順便順便討論—下最後一支廣告——「失戀」的工作時間。
吃完,典剛送逸雲回到白家,是十點鐘了。逸雲放輕腳步走過庭院,深怕驚動其他人。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她身上,使其週身蒙上一層神秘的光華。
「逸雲。」黑暗中傳來白震鵬的聲音,逸雲一驚,停下了腳步,卻不發一言,也不看他,因為她還在生氣。
逸雲的態度使白震鵬原本憂焦急的心緒,轉變成憤怒。
他跨出黑暗,站至月光下讓逸雲看清楚他臉上欲殺人的怒氣。
逸雲不搭理他,繼續往前走,手卻被白震鵬緊緊拉住了。幾番掙扎無效,她轉差別對白震鵬說:「白先生,你出來欣賞夜景沒有阻止,但我現在只想休息,恕不奉陪。」
白震鵬非但沒鬆手,反而加重了手勁,「你去哪裡?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逸雲被他不可理喻的態度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個自大狂到底想幹什麼?說她是同性戀不算,現在來找她麻煩。
「說!你是不是和俞典剛出去?」白震鵬向前逼近,逸雲聞到屬於男性味道,一顆心狂跳起來,但此刻憤怒已凌駕於無措之上。
「放手,你好像吃醋的丈夫抓到夜歸的妻子,神經接錯線!」逸雲破口大罵,想要掙脫被他拉住的手。
白震鵬硬是不放,「你給我說清楚,你是不是和俞典剛出去?這麼晚才回來,想必同性戀一說並非空穴來風。」他毫不留情的指責。
若眼神能殺人,白震鵬不知已死過幾回了。「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想不到一個堂堂跨國公司的總裁,竟如此是非不明、黑白不分,閣下的腦袋想必是豆腐渣做的。」
憤怒至極的逸雲根本不在乎他鐵青的臉公,繼續說:「沒錯,我是和典剛出去,但你憑什麼管我?我只是你請的家庭老師,你沒有權利規定我不可以和誰出去,還有,兩個男人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你不怕到時被冠上同性戀的稱呼,對你獵艷高手的名號有所影響?」
這番話震得白震鵬鬆開了手,逸雲連忙將她的手帛回揉揉發紅的手腕。
白震鵬的聲音飄進逸雲耳中,「俞典剛的名聲不大好,他曾——」
「閉嘴!不准你批評我的朋友。而且就我所知,典剛和你的交情也不錯,你怎麼可以這樣抹黑他?典剛真是瞎了眼,還把你當成朋友。」逸雲大聲斥責。
「你……」白震鵬緊握住雙手,否則他恐怕會控制不住扼住逸雲的脖子。
「抱歉,我很睏了,沒空跟你吵架。」逸雲轉身要進屋,白震鵬阻止了她。
「話沒說完,你別想走了。」他直視著逸雲的眼睛,令她無所適從。
「白震鵬,你真的很奇怪,你喝了太多酒是吧?」
「一滴酒也沒沾。那個俞典剛對你是不是很重要?」
「廢放,當然重要。」典剛是經紀人,事事都要靠他打點安排,當然重要。
白震鵬顯然會錯了意,「你們在一起都做什麼?」
逸雲知道他又想歪了,心口怒火猛地竄起,說了那麼多,你還是不相信她憤恨的說:「要我對你說明我們到底如何纏綿悱側嗎?對不起,我現在很累,改天再滿足你的好奇心,可以嗎?」說完便要往主屋走去。
但她還沒踏出一步,即被摟進一個寬闊的胸膛,白震鵬將她逼近牆角,兩手撐在牆的兩側,使她無法閃避。
「你實在令人生氣。」他嘶聲低喃。
白震鵬如其來的舉動,令逸雲原本紊亂的心跳,更加狂野。
他本能的抵住白震鵬的胸膛,想把他推開,但他宛若—堵牆似的,她便出吃奶的力氣,依舊無法推動他。
逸雲著氣,劈頭就罵:「你要做什麼,放開我!」
震鵬對逸雲的話置若罔享有,盯著逸雲微張的嘴唇,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衝動。緩緩地低下頭。
逸雲知道下一秒他會作出什麼動作,更加用力掙扎,一隻手舉起來準備揮下去,震鵬眼明手快地抓住逸雲的手鎖在身後,一隻手固定她亂動的頭,品嚐他幻想已久的甜美紅唇。
逸雲左右擺著想離開他的唇,卻是徒然。理智教她快些掙脫,但心裡深久的懷讓她眷著白震鵬的親吻而不捨離去。他輕咬她的嘴唇,痛得她張開嘴,他的舌迅速進入她口中與她的舌頭嬉戲。逸雲迷失在他的柔情中,下意識地抬起已自由的手,纏繞著他的頸項。突然,白震鵬推開了逸雲,力道之大,差點讓她跌倒。他一臉懊惱,嘴裡喃喃的說:「我真的瘋了,竟然會侵犯一個男人……」
逸雲從方纔的熱吻中清醒過來,乏力的拿掉在地上的袋子,剛才的熱情已經冷卻。看到白震鵬的反應,她的心更冷。
「逸雲,我……」白震鵬不知要說些什麼,來解釋這異常的行為。
「什麼都別說了,剛才的事就當是我們一時失去理智,誰都不要再提了。」
逸雲說完便走向屋裡。
看著逸雲沮喪落寞的背影,白震鵬懊悔不已,又不知如何補救,只好眼睜睜看逸雲離開。他跌坐在石椅上,手指插入頭髮,除了理不清自己的行為外,還有深深的抱歉。
***
一回到房裡,關上門,逸雲的堅強全崩解了,她不爭氣地爬在床上哭起來。
她愛上了白震鵬,愛他的一切一切。他對亦桐的悉心照顧、他在下人前威嚴又不失歉和、他對事業的努力、他的霸道、他對她的照顧,一切一切她都愛。
她愛他的缺點,也愛他的優點,愛得走火人魔、無可救藥,何時產生的情愫,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她不能告訴他,因她現在是男兒身,若讓他知道她是女扮男裝,他會震怒,將她辭退不算,說不定還會一狀告到她父親那兒去。而一旦父親知道她假扮男人去找工作,會更加內疚、自責,無論如何她不能冒這個險。
而且從白震鵬執意要求聘用男老師及遊戲人間的態度看來,想必他前次婚姻一定不美滿,他也受到極大的傷害。 逸雲從床上爬起來,走進浴室,洗淨掛滿淚痕的臉龐。
洗好澡,她解下隱藏身份的束縛,披散已至肩頭的髮絲,躺在床上,覺得自己似乎掉進了無底洞,她理不清自己的思緒找不到一個平衡點。
***
從那晚後,報紙常有白震鵬的花邊新聞出現。
一會是名模特兒,沒幾天又換成影星、歌星,也有嬌貴的富家女。媒體不斷的揣測,商業鉅子白震鵬是否有再婚的打算,眾人都很好奇,哪一位小姐能中選,成為白氏企業的總裁夫人。
逸雲看一回,心就絞痛一回,但她沒有把這種心情表現出來,依舊將全部心力投注在工作上。
她依舊敬業,不遲到、不早退,配合著工作人員,但眉宇間總不經意間流露出憂愁。
今天的工作終於告一個段落,逸雲吁了口氣,背起她的帆布袋,一疲倦的準備離開片場。
「逸雲,願不願意出去逛一下?」典剛走過來詢問逸雲。
逸雲,想了一下,對典剛一笑,「好啊!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