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詠芃冗老實的說出了心中的看法。「那是因為你的眼睛已經被水都的霧氣蒙蔽了一年了。」
明明是正值青春豆蔻的曼齡女郎,身邊圍繞的追求者不在少數,卻一直沒有固定的男朋友,這也顯示了宗大小姐對水都龐德還沒真正死心,心裡還有著期待。
「走吧,我們不是還要買幾件大衣嗎?早點買完早點回去,否則大哥又要念個不停了。」
宗飛靜把咖啡一口暍完,不想再提起那個無解的話題,反正即使是大嫂也無法瞭解她對詹姆士的感覺。
那是一種奇異的怦然心動,只要看著他的眼睛,就像會觸電,他的吻,會讓她的心著火,很難忘記與他接吻的感覺,那感覺濃郁像是上好的醇酒,至今仍在她腦海中清晰如昨。
「也好,晚上還要參加道格先生的宴會,可得早點回去作準備。」沙詠芃冗也贊成小姑的提議。
雖然貴為蒙赫集團的總裁夫人,但她實在學不會打扮,參加宴會通常要上美容沙龍請造型師幫忙,那得要耗費一點時間,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妥當。
兩人走出咖啡店,轉而來到隔壁大道的購物名店街。
今天她們兩人都身著深紫色大衣、黑底印花短裙加及膝馬靴,甚至還留著長度相仿的長髮,乍看之下還真像雙胞胎姊妹花。
精品店前,沙詠芃冗的手機響起。
看到來電顯示,表情瞬間變得甜蜜,她對宗飛靜嫣然一笑。「我接個電話,你大哥打來的。」
宗飛靜聳聳肩。「那你慢慢講,我先進去看看。」
大嫂和大哥這對恩愛夫妻,都結婚那麼久了,一講起電話還是情話綿綿無絕期,內容頂級噁心,她才不要留在那裡聽他們情話加廢話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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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檳金的豪華轎車行駛在林立著時尚風格名店的約紐大道上,靜謐舒適的車廂裡,除了前座穿著筆挺制服的駕駛司機外,後座則坐著一對俊男美女。
〔今年上半年度崔皇集團的獲利已達總投資額的三分之一,股價持續上漲,集團在紐西蘭的造鎮計畫獲得當地政府的肯定,預計將有利於我們在紐澳的多項重大投資發展。」
「另外,我們的對手蒙赫集團頻頻與童氏集團接觸,據傳聞指出,蒙赫的總裁宗飛煜將親自與童總裁接洽,這對我們將是一大威脅,希望您可以撥出時間好好和您的未婚妻童小姐『談一談』,以免被對手捷足先登……」
說話的是一名黑髮及腰的美艷女子,她是崔皇集團的總執行長,也就是素有冰山美人之稱的崔賽茵。
這一年來,可以算是她的豐收年,自從繼兄崔騰棋歸隊後,她與他並肩作戰,聯手將崔皇集團推向商場上的最高峰,締造無數佳績,也改寫了崔皇的歷史。
大家都說,她的能力一流,相貌也無懈可擊的美麗動人。
大家都說,崔皇集團的現任總裁崔騰棋將與未婚妻童上蝶解除婚約,而她也將和未婚夫嚴雅駿解除婚約。
大家都說,她即將入主崔氏家族,成為崔家的新任女主人。
大家都說,她與崔騰棋是天造地設的一雙,人間再也難尋的絕配。
流言傳來傳去,大家都說……
可是……看了身著筆挺鐵灰色系西裝的崔騰棋一眼,崔賽茵在心中悄然長歎一聲。
她的心知肚明,儘管三百六十五個日子出雙入對,崔騰棋對她,仍是兄長對妹妹,親情有餘,愛情不足,一絲多餘的火花也沒有。
從她幼時隨同母親踏入崔家開始,他就一直以兄長的姿態對她,呵護有加、關懷備至,從未曾變過。
他沒有因為上一代的恩怨而對她有所偏見,甚至對她的母親也極為尊重,但她卻不認為自己因此可以進入他的心。
她常問自己,在崔騰棋心中,她究竟是什麼角色?
他真的當她是妹妹嗎?不曾因為她母親介入他父母的感情而怨懟她們這對外來的母女?
這個問題困擾了她許多年,因此越是待在他身邊,她的神態越是冰冷、越是刻意公事公辦,就怕自己不小心洩漏了絲毫對他深濃的情感。
她甚至在半年前與大姑姑為她指定的人選訂了婚,將自己逼進死胡同裡,不再對他心存綺念。
她是如此辛苦的偽裝她自己,那麼他又如何呢?
「順便提醒您,下個月五號是二姑姑的生日,二姑姑的朋友多半活躍在香江的社交圈,我已在香港半島酒店訂了一席為二姑姑舉行盛大的生日宴……」
「停車。」崔騰棋打斷了她的連續報告,他墨眉俱揚,視線停駐在車窗外,精品店的門口有兩名女子在交談,其中一個面孔令他的心沸揚了起來。
「為什麼要停車?」崔賽茵蹙起修剪得細彎漂亮的柳眉,擁有特殊迷離氣質的她,每一個表情都像美神維娜斯……做成的冰雕。
司機遵照指示停車,崔騰棋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迅速打開車門,長腿一跨出車外就奔往前進。
崔賽茵的眉心蹙得更緊,因為他急於奔向之處,正站著一名身材竊窕的年輕女子。
一年的收心,難道詹姆士·崔又要重出江湖了?
過去,在他還沒接掌崔皇集團之時,總以遊戲人間的態度來面對生活,經常招惹許多美麗女子的芳心,這是她每次在世界各地奉命尋到他時,親眼所目睹的「盛況」。
可是自從他回到崔皇之後,她已經許久沒見到他身邊有圍繞任何陌生的女子了,而唯一在他身邊的異性,不是她便是他的未婚妻童上蝶。
那名年輕的紫衣女子是誰?能夠令他失去理智、拔足狂奔的女子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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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騰棋目不斜視,矯健的長腿不斷加速,他早已無視於身邊的景物,精銳中飽含著焦急的黑眸只盯著那抹令他難忘倩影。
紫衣女子站在他前方不遠處的精品店門口,她側著身子,巧笑倩兮地講著手機,嘴角綻放著甜蜜笑意。
「傅萊兒!」崔騰棋驀然抓住女子拿手機的皓腕,卻在見到她秀麗的面孔時流露出濃濃的失望。
他緊鎖著墨眉,深不可測的黑眸緊緊盯著女子,許久才吐出了一口長氣。
他剛剛在車上明明就看見她了!
他不可能看錯,那一直深烙在他腦海之中的嬌顏,即使已是一年前的邂逅,即使只有短暫的一天一夜,他也未曾忘記過她每一個清麗的笑容和嬌甜神態,還有她絕美無瑕的胴體和在他身下柔軟的迷人淺吟……
長髮、深紫色大衣、黑底印花短裙和馬靴……他肯定自己沒有看錯,可是為什麼卻不是她?
「你幹什麼?!」沙詠芃冗瞪視著眼前無禮冒犯的男子,可是瞬間又為對方出色俊挺的容貌而怔愣住,菱唇微張成0型。
好帥的男人……飛靜沒看到真是太可惜了,現在站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應該不會比詹姆士·崔還遜色吧?
崔騰棋鬆開了手。「抱歉,我認錯人了。」
「沒關係。」沙詠芃冗神態自若的看著他。
以純欣賞的角度來說,他還真是令人覺得賞心悅目。
不僅身材挺拔,發黑濃密,更是令人一看就知道體魄結實又俐落的男人,甚至連聲音都如此性感低柔而有磁性……
對!她應該趕快進去店裡把飛靜叫出來看才對,搞不好浪漫的邂逅也會發生在秋天的紐約市,這樣也挺羅曼蒂克的……
轎車緩緩駛近,崔賽茵降下車窗,美麗的面孔沒有一絲溫度,她冷睨著崔騰棋。
「總裁,開會的時間要到了,我們還要到餐廳用餐,請您上車。」
說話的同時,崔賽茵的視線充滿敵意地掃向沙詠芃冗,將對方俏麗可人的模樣盡收眼底後,給了個不及格的分數。
算得上秀麗的清妍臉孔,梆眉大眼,漂亮是漂亮,但幹練不足且柔美有餘,不足以擔任崔氏家族的女主人。
「她是什麼人?」
崔騰棋一上車,崔賽茵便以一種聽似輕描淡寫,實則追根究底的語調問。
崔騰棋掛起一抹淡淡的笑,和顏悅色地回答,「陌生人。」
剛剛出現的清麗面孔是他的幻覺嗎?他彷彿看到傅萊兒笑靨可人的模樣。
是因為一直記掛,所以才產生的幻覺嗎?
他始終沒有忘記一年前在水都的邂逅。
與他在聖馬可廣場偶過的迷人女孩,他們的舞沒跳成,但同游了一天。
在威尼斯迷人的夜,他違反了自己的原則,佔有了她的處子之身,他有多捨不得讓她走,但她還是堅持要先回去,訂下了隔日之約——一個兩方都要帶著玫瑰及書的約定。
那晚茵茵帶來了一個噩耗,他的父親崔遠大因突發性的腦血管栓塞而過世,要他立即回來接管崔皇集團。
沒有選擇的餘地,他失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