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他……算了,跟你說這些做什麼。」綠綺擺了擺手,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
「你當真要開花園咖啡館?」他實在看不出這位嬌滴滴的女孩子有那份能耐。
「那當然,開咖啡館是我的夢想呢!你別小看我,我很會煮咖啡的,改天有機會再讓你嘗看看,絕對是人間美味。」綠綺自信滿滿地說。
「既然你老爸要出錢,我也要趁這個機會好好地撈一票。」志偉愉快地打著他自己的如意算盤。
「你少在那裡作白日夢了,我可是很會算的,你敢亂開價,我一樣打回票。」綠綺皺著鼻子說。
哈……他覺得這個小太妹變得好可愛喲。
「你那天晚上偷吻我了對不對?」他突然問。
「嘎?是你在作夢吧?」她嚇了好大一跳,卻紅著臉,死不承認。
「果然是個不負責任的傢伙。」志偉翻了個白眼。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還想賴!
「你晚上有事嗎?」綠綺轉開話題。
「幹嘛?你若想去喝酒,別找我,我已經改邪歸正了。」志偉開玩笑地說。
「誰要找你去喝酒了。」綠綺白了他一眼。這個男人看起來真不正經,和那次在pub遇到的他,有一些差距了。不過,她更喜歡這個故作吊兒郎當的志偉,至少他看起來很健康,不再是那個想要借酒澆愁的大男生。
「若不是要找我去喝酒,你問得喊曖昧哦。」他的一雙賊眼,肆無忌憚的掃向她。
「人家是好心想請你吃早餐,你別滿腦子都是色情的想法好不好?」綠綺快被他給打敗了。
「你要請我吃晚餐,想追求我啊?」他的俊臉貼近她,賊兮兮地瞅著她看。
「你真討厭耶!不想去就拉倒,少在那兒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真是的,能再見到他,她真的好開心,怎麼他就是一副根本不在乎的死樣子。
「說出來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你想收回去已經來不及了。」他覺得這個「小太妹」挺可愛的,沒逗逗她實在很對不起自己。
「我今天晚上吃定你了,哈……」
遇到土匪了,後悔了吧?志偉好笑地瞧著她瞬間又變得很臭的俏臉,心裡可樂得很。誰教她一開始要擺臉色給他看,他這個人最沒風度了,有仇一定要馬上報。
志偉開著車,繞著商店林立的街道,一邊歡愉地吐著口哨,一邊瞄著身邊的美女;他發現綠綺真美,簡直可以媲美他心愛的芷頡了。
不過,他對任何一種類型的美女早已經心如止水;再美的女人,似乎都無法讓他再有心悸的感覺了。他想他中芷頡的毒太深了,恐怕連西施再世都解不了他的情毒。
「小綠美女,繞了半天,想到要吃什麼了嗎?」他發現這個大美女也是很麻煩的,他要吃路邊攤,她嫌不乾淨;他要吃牛肉麵,她賺太廉價;他要吃午排,她嫌沒創意。媽呀!吃個晚餐還要有創意?
最後她帶他去吃一家氣氛頗佳的商業套餐,一份叫價七、八佰元,果然很有創意!
「你這樣破費,讓我受寵若驚,可是你又不是想追求我,那為的又是什麼呢?」志偉還懂得「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的道理。
「報答你那天晚上很君子啊。」綠綺直接說明她的心意。
「我君子?」呵呵!他最心虛的就是人家說他君子了,雖然沒做過什麼大惡不赦的事,不過他自認也不是什麼善良的人類。「你錯了,我那天只是醉得不省人事而已。」
他哪敢以君子自居,這豈不斷了自己的後路?承認自己好色,總比自命清高來得坦蕩多了。
醉得不省人事?他偏偏記得她偷偷吻他的事!這個男人真令人難以捉摸。
「倒是我要感謝你,那天晚上幫我慶生,那是一個讓我永生難忘的經驗。」他說的可是真心話,那個晚上若不是遇上她,他肯定會因心碎而死。
「確實是很難忘的經驗,你記不記得你說了什麼話?」綠綺還記得很清楚,他一遍遍地說著他有多愛那個另嫁他人的女孩,她長得多甜美、多動人、多……多讓她嫉妒!
「我說了什麼?不會是跟你求婚吧?」志偉沒有忘,那是他生平第一次赤裸裸地向人敘述自己內心的感情世界,他怎麼會忘?
綠綺會意地笑了,她看得出志偉在裝傻,既然他不想提那件事,那她也沒必要再去揭人家的瘡疤。
「那時你若跟我求婚,或許我真的會答應喲!」她慧黠地一笑。
「那真是令人遺憾,我一定是沒向你求婚,所以現在還孤家寡人一個。」他做出一個十分扼腕的表情。
綠綺本想說:你現在說還來得及。但隨即訝異於自己瞬間閃過的想法,她真心喜歡這個外表俊逸的大男生嗎?不可能的,男人都是不可靠的,連自己的父親都不值得信任時,教她如何去相信任何一個男人?
「你還沒有女朋友?」她很好奇,像他這樣條件還不錯的男人,不可能三年來依舊是自己一個人。
「一個人也很好,至少無牽無掛。」志偉說得瀟灑,只是他的心沒能再容得下任何一個女人。
「好個無牽無掛,雲淡風輕。」他所說的不也正是她的心情寫照嗎?她一個人也是這麼走過來,把所有仰慕她的男人遠遠地拋在後頭,獨自一人瀟灑又自在。「敬我們無牽無掛。」綠綺舉杯邀他。
一聲清脆的碰撞,他們豪氣地喝乾杯中的液體,甜蜜又醉人的水果酒,多麼像愛情的滋味。
最後,志偉還是搶在她之前付了帳,他說:
「該我請你的。那天你突然走了,我來不及向你道謝呢。」
志偉送她回住處,她住在一棟十幾層樓高的華廈裡。綠綺下了車,繞到他這邊的車窗,瀟灑地對他說:「不請你上去坐了,拜拜。」
「真令人失望。」他的眼底淨是笑意。
望著她離去的身影,志偉不禁要想起莫芷頡也有一頭飄逸的長髮,只是不知已為人母的她,是否還依然保留著她那樣迷人的風情?
多久沒見到她了?一年多了吧?自從她的小貝比滿月至今,他就沒再見過她;也沒有再見她的理由,她早已是別人的妻……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綠綺已經在房裡繞了好幾圈,一下子停下來蹙眉發呆,一下子又踢踢桌角、床角,一刻都無法靜下來。
噢——她是發什麼癡病啊?她哀歎一聲,敲了敲自己的頭,最後,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絕望地看著天花板上閃亮的吊燈。
神經病!神經病!一定是那個豬頭對她下了符咒,要不,她幹嘛一直想他啊?
她又從床上跳了起來,忍不住撥了一通電話給那個她最不想見到的老爸。
「喂!爸,我是綠綺。」她的語氣顯然沒有任何溫度。
「寶貝,你今天怎麼想到我啦?」孫孟輝愉悅地問。
鬼!誰想他了!壞男人!
「爸,那個……嗯……綠園的地址可不可以給我啊?」噢!她真瞧不起自己,連問個地址都結巴,這個蠢女人會是你綠綺嗎?
她真恨那天沒跟志偉要張名片,害她不得不打電話給老爸!
「你要找志偉。」孫孟輝笑得更開心了。
「我找那個豬頭幹嘛?我是想先去看花啦。綠園的花搞不好都不合我的意呢。」她扯了個連自己都厭惡的謊。
「喔,這樣啊。綠園的地址是……」孫孟輝停了一下。「抄好了嗎?」
「好了。綠綺滿意地看了看紙上的住址,嘴角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
「你不要太刁難人家了,志偉是個老實人。」孫孟輝不放心地交代著。
才怪!這些大人也太盲目了吧?居然看不清他壞得很!
「爸,拜!」目的已經達成,她才不想再浪費唇舌跟老爸說話。
綠綺快快樂樂地換了一套純白色的短洋裝,足下蹬一雙同樣是白色的高跟鞋,對著鏡子化了一個美美的妝,然後笑著出門去嘍!
蘭園內,陳志偉正專注地在進行文心蘭的移載工作。由於文心蘭的氣根爬滿整個盆子,他必須將過長的氣根切掉,再以新的水苔栽種。
「啊!」突然外頭傳來一聲尖銳的慘叫聲,嚇得陳志偉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朝聲源奔了過去。
「你怎麼了?」他看見鈴雅大眼噙著一泡淚,委屈地咬著手指頭。
「被玫瑰花的刺扎到手了。」鈴雅伸出咬在嘴唇裡那只受傷的手指頭。
「好可憐喔!」志偉心疼地抓著她的手。「我去拿OK繃幫你包起來。」
釣雅抿著險些要笑出來的嘴,心花怒放地抬起眼看他。她一直都好喜歡志偉哥,在她眼裡他是一個又帥又溫柔的男人,才不像那個童大哥,對任何事永遠一副冷眼旁觀的死模樣。
「你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志偉讓她看得莫名其妙起來。
該死!她總是讓他想起那個沒緣的女人!
「你帥啊!」哇!好丟臉,她應該沒有露出花癡的表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