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一看著走近的理美,笑著點點頭。
理美在健一身旁站定,玲子朝她友善的笑笑,「對不起,健一可以借我一下嗎?」
「喜歡儘管帶走好了!」理美滿不在乎的說著。
健一朝她皺皺眉,理美頑皮的一笑。
「你先坐在這兒。」說著健一就和玲子走遠了。
「這可是第一次有人不把你放在眼喲!」玲子打趣的說。
他輕輕將話題帶過,「說吧,把理美支開有什麼事?」
「你真該改改你命令的語氣。」見健一嘲諷的挑挑眉,玲子接口:「算了,我看也輪不到我來說。」玲子望向理美的方向。
健一順著玲子的目光,看向理美;她正和一個高瘦的中年男子談話,似乎談得挺開心的。
「老實說,」她的話拉回了健一的注意力,「我收到了一封恐嚇信,裡面還附著刀片,最近幾天也常接到恐嚇電話。我明白,要出道當明星,就該有這種心理準備,但我仍然不能自己的感到害怕。」玲子面帶憂愁的說。
健一拍拍玲子的肩膀,「你只管唱好你的歌,這件事我會負責。」
「我就知道你能信任。」玲子感激的握住他的手。
「這有什麼辦法?誰教我生來就姓山田。」
看見玲子坐在梳妝台前擦著口紅,理美感興趣的在她身邊繞來繞去,像不會累似的。
「理美,你過來坐下。」
理美丟了一個衛生眼給健一,在健一身旁坐下。
「你剛才在跟誰說話?」
她偏著頭想了一下,「牧瀨先生吧!」
「他?」健一有點驚訝。牧瀨是目前屬一屬二的紅牌經紀人,他找理美幹什麼?「他和你說些什麼?」
「哦,他問我有沒有興趣當廣告模特兒,他還說如果我聲音可以的話,甚至還可以出唱片呢!」
「不行!」健一立刻大聲吼出,理美被他嚇了一跳。
「這麼凶!我也沒答應呀!」理美噘著嘴。
「是啊!健一,你幹嘛對理美這麼凶?」玲子也被嚇了一跳。
健一轉開頭沒說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但只要想到千萬人和他一起看著理美,他就不舒服。
「哎喲,我對當什麼明星的根本就沒興趣嘛!一年到頭被人追著跑,還要浪費寶貴的時間去做些我根本不喜歡做的事,真是煩人,我最怕麻煩。」
「我可是很想當明星的喲!」玲子笑著說:「從小我就很嚮往這種五彩繽紛的世界,所以我才會接近健一。」
「你接近健一是為了要當明星?」理美不懂的搖搖頭,「這跟健一有什麼關係?」
「關係可大了!你難道不知道健一是唱片公司的小開嗎?他的一句話就可以決定我的將來。」看到理美詫異的眼光,她繼續說:「可惜他從一開始就看穿我的目的了。」
「那,後來呢?」
「你瞧,我不是坐在這兒嗎?他看穿我,但他覺得我或許可以為他們公司增加收入,便和我簽了合約。」她看看一言不發的健一,「他看人一向很準確。」
「是嗎?那他不讓我當明星,是因為他看準了我不會賺錢羅!」理美沮喪的說,雖然並不想當明星,但被否定仍不好受。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誰曉得那個古怪的傢伙在想什麼;雖然我比他大兩歲,但我還是沒辦法猜出他在想什麼。」玲子像當健一不存在般的說著。
「說的也是,他太古怪了。」理美附和著。
遠處有人在叫玲子,似乎是演唱會要開始了;玲子一出去,氣氛立刻靜了下來。理美玩著玲子的口紅,拋上又接住。健一望著理美,目光炯炯卻始終不發一言。
「我受不了!你這霸道的傢伙。」理美將口紅用力放下。
健一甩甩頭,伸手爬過額前的頭髮,聲音淡淡的,連一絲絲抑揚頓挫都沒有,「你是山田家的人,不好出現在廣播媒體這類地方。」
「我沒答應呀,而且我也不知道山田家和這家公司的關係。」
「我知道,沒告訴你公司的事是我的錯誤。」健一歎一口氣。「我不讓你當明星,不是因為你不會增加公司的收入,」
健一看到理美疑惑的張著大眼,接道:「通常不會有人把『奧伊賽』和山田組想在一起;但你若成了模特兒、歌星之類,難保不會有人追查你的背景,我只是不希望你鬧出什麼新聞。」
「這麼說,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山田爸爸是董事羅!」
「是可以這麼說,這公司都是由總經理出面裁決一切。」
理美擺擺手,「算了算了!反正我也沒想過當明星。」
******
「玲子好美哦!」理美在教室如夢似幻的說著昨天體育館的演唱會如何熱鬧,鈴木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她只想到稍早健一派人送來的紙條,約她下午第二節在上次的舊教室見面;她掙扎著不知該不該去?!
「鈴木!鈴木!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嘛!」理美抱怨著。
鈴木高傲的看理美一眼,「沒有!」
理美拚命咬住嘴唇,避免跟她起衝突;因為是朋友,她可以不介意鈴木幾近侮辱人的態度,可是這持續的時間已經長得令人快瘋狂了。
直到理美感覺血從緊咬的唇上滲出,她挫敗的低喊一聲:「可惡!」便匆匆跑出教室。
察覺到理美在教室外徘徊的身影,健一伸手示意她進去;她在健一旁邊的位置坐下。
從她一進來,健一便注意到她唇上殷紅的血漬。「流血了。」健一用食指托住她的下巴,以大拇指順著她的唇形拭去她嘴上顏色,「怎麼搞的?」
理美低垂了眼皮,「不小心咬破的。」
「是嗎?」健一雖只說了造句話,但他打心底就不相信她是不小心咬破的。
朋友對她來說,真有那麼重要?健一不知道,朋友對他來說,充其量只是一樣工具罷了!
他不是要干涉理美交朋友,只是像鈴木那種女孩,有不如沒有來得好。
理美忽然傾身趴在健一膝上,健一以為理美在哭,可是她一點也沒有哭的樣子。
「你知道嗎?」她開口:「有些學者說這種姿勢會使人感到心安,最好是再把雙膝收到胸前。這種類似嬰兒在母體內的姿勢,對我卻一點也沒用。」她一逕地埋怨著說這些話的人。
「拜託!理美,我是男人吔!就算你在我身上捲成像蝦子,你也不可能感到溫暖。」
不是不喜歡她靠著他,只是這麼近的距離,很容易讓自己忘記他只是她的哥哥。
「是鈴木早智子吧!」健一說出他的猜測。
理美猛地抬起頭來,差點撞上了健一的下巴,「你怎麼知道?」
「不難猜!」健一神秘的笑笑。
******
理美瞄了一眼牆上的鐘,三點了!健一還沒回來。
忘了是在哪天夜,她半夜醒來卻發現沙發上沒有健一的身影,才發現健一偶爾會半夜外出。這麼晚出去幹什麼?真是奇怪。
哎喲,管他是去做什麼!就算他半夜去泡妞也不干她的事呀!真無聊,理美將棉被拉高,正要蓋上她的頭。
門輕輕被推開,理美驚懼的坐起身。從上次絹代的事件以來,健一出門都會鎖門,該不會是健一忘了鎖吧!
「還沒睡啊!」他的聲音裡有一點點驚訝。
是健一!床頭小燈的光,根本看不清站在門口的身影,理美下床扭亮了大燈。
他在沙發上坐下。理美走向他,「你像只落湯雞,真拙!」她用幸災樂禍的語氣說著,在健一身前站定,旋即她驚叫:「哇!你流血了!」
看得出來健一想給理美一個安慰的微笑,可是他的唇卻因向上拉扯而扭曲著;理美立刻拿了條毛巾和醫藥箱。
「先把你的頭擦乾吧!」她將毛巾放在健一頭上,在健一身前蹲下,「脫下!」
雖然很痛,健一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看見理美臉上緊張的表情,卻用命令的口氣,那口氣還真令人熟悉,不就是他平常說話的口氣嗎?健一依言脫了上衣。
「還笑!」看見他的傷口,理美忍不住驚呼一聲,這一定不是意外,這分明是被人蓄意劃的嘛!
她將棉花沾上消炎水,順著他的傷勢來回輕擦著。她抬頭看見健一僵硬的臉部線條,心疼的說:「痛嗎?會痛你盡可以叫出來,不用死撐呀!」
「理美!」健一咬牙說著:「我是男人,請考慮我的自尊。」
「無用的自尊不需要!」理美嗤之以鼻,「誰教你愛打架。」
「我不是……」他倏地打住。
「什麼?」理美專心包著他的傷口。
「沒……有。」他咕噥。
就算告訴理美他不是去打架又能怎樣呢?
該死的伊東組,約了他出去談判,說要劃清地盤和平共處,卻設下了埋伏。一群白癡!以前山田組不和他們起衝突,就以為怕了他們;等老爸回來,得要和他討論。
「對了!三媽他們下星期要回來了。」
「終於想回來啦!」理美到現在還有點氣她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