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不理會那些老傢伙了?」對於她的想法,藍可靖頗能認同,但覺得有些地方美中不足。
「他是成年人了,那些老傢伙沒辦法一輩子安排他要走的路。何況,做決定的人是他,不是他爸媽。」如果他對她真有心的話。
「是我的話,要解決杜家二老,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藍可靖誇下了海口。
「怎麼說?」斐香繁不無訝異的睜大眼問。
「你忘了你有一個超級強大的武器嗎?」藍可靖提醒。這麼好用的東西竟然不會利用,真是傻了!
「武器?」斐香繁不解的眨眨捲翹的睫毛。她有這種東西嗎?
「當然有!」藍可靖馬上提示:「小小、瘦瘦的,活蹦亂跳像個玩具似的,是杜實桓送你的東西……」
「……你是說……小寬?」斐香繁不可置信的問。
藍可靖大大的點頭,臉上的微笑表示對她的讚許。
又好氣又好笑的瞪著好友,居然這麼形容別人家的兒子,真是過分!
「對,沒錯!電視上不是都這樣演,上了年紀的老人家,特別喜歡含飴弄孫?你有小寬這張王牌,一切都可以搞定!」她信心十足的保證。「再怎麼頑強的老人家,只要一見到寶貝孫子,一定舉雙手投降!」她敢打賭!
「常理來說是這樣沒錯,不過,我認為杜家夫婦更有可能拿一筆錢出來砸我!」斐香繁聳聳肩,說出她早預想到的答案。
想了一下,藍可靖承認是有這個可能,有錢人家老是不把人當人看;不過她也不是省油的燈,當然有更厲害的辦法對付。
「那你就再生啊!一個小寬不足以使老人家心軟,那就再多生幾個,看看那些老人家放不放得下身段來將就你。反正那男人怎樣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她很熱心的又提出另一個建議。
斐香繁考慮著這個可行性!
她原本就不打算如同八年前一樣,為了和杜實桓在一起,而對杜家夫婦委曲求全,看她最後得到什麼下場!
多年來的成長,也不再單純的以為男女在一起一定要結婚……但就像剛剛可靖說,一個小寬不夠的話,就多生幾個,反正孩子是她生的,要生幾個都由得她!依杜家夫婦的驕傲,若讓他們看著自己的孫子一個接一個的全部跟著她這個外人姓——他們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對呀!反正你能生嘛,他又很方便!」說完,別有深意得看向斐香繁剛才聳肩時,不小心露出胸脯上方的紅色吻痕。
被她別有涵意的說詞和眼光,鬧得羞惱不已,斐香繁羞叱:「胡說什麼!」
說什麼他很方便!把人當成什麼了!
她說得是實話啊!藍可靖可憐的眨眨眼,表示自己的無辜。
「別扯了!我要先打個電話給林時,然後回房好好的睡一覺,別吵我!」從昨天到現在,她睡不到三個小時,累死了!
「香繁!」藍可靖在她走到一半時,出聲叫住她。
「什麼?」斐香繁慵懶地回頭。
拋了一記媚眼給她,語氣卻包含一絲的正經:「好好想想我的方法,很有用的。」
怔了一下,她才緩緩綻開嫵媚的笑容:「我知道,我會好好考慮為了一個男人,將下半輩子用來當一隻母豬值不值得。」
☆ ☆ ☆
一直到過了中午,精神飽滿的斐香繁才心滿意足的告別放學的兒子和好友,再次回到林宅時已經下午四點多,沒想到才剛進了門,就看到一位稀客在客廳等她。
「原來是汪小姐。」
「我有事想和你談談。」一反前幾次見面的怯懦,汪子容馬上調整臉上的表情,以堅定的口吻,正色的對斐香繁說。
杜實桓送她回房要她休息,她卻為了他和斐香繁的關係緊張得根本合不上眼,只好又試著打電話回加拿大找表舅。電話終於有人接聽了,是家裡的傭人。據傭人說,表舅一家子在這一、兩天就會回到家,放假的傭人也陸續回來清掃。聽到這裡,她終於放下了心,只要再一、兩天就可以聯絡上表舅,他們一定有辦法阻止表哥再陷下去!
再準備好一篇鏗鏘有力的說詞,套上成熟的粉綠色套裝,對鏡自攬一再的挑剔後,信心滿滿的前來勸退斐香繁。沒想到斐香繁居然不在公司,也不在林家,那她會上哪去呢?沒想到自己擦亮了盔甲,磨光了武器,準備一展自己的口才擊退斐香繁這個勁敵的時候,卻落得找不到人的窘境!
孤單的在客廳中等待,沒想到一分鐘、兩分種過去了……十分鐘、二十分鐘也過去了……她的豪氣在等待中漸漸的消逝。數不清等待了多久,好不容易斐香繁回來了。
「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和你談談。」
看出汪子容信心滿滿異於以往的堅定,斐香繁似笑非笑的抿抿嘴:「你表哥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出來?」
「他……他不知道,我出來的時候,他還在睡覺。」
「噢,他在睡覺啊——」刻意的拉長的尾音,製造出異常曖昧的感覺。
呵,看來他也累壞了!
當然,「雙人遊戲」沒道理只有她一個人喊累嘛!
氣憤得看著斐香繁詭異自得的表情,也知道她在暗示些什麼。她也是個女人,就算再不解世事,也知道男人和女人相處一整晚,要說沒有事情發生才怪異。但只要一想起表哥和別的女人抱在一起,她的心就好痛!這痛意延燒著她的神經,振奮起她最初所抱持的勇氣和信心!
「我希望你不要再去糾纏我表哥!」汪子容瞪大眼鎮定的說。
對她的勇氣有點詫異的斐香繁,張大迷晡熔摒搧萓o:「憑什麼?」
這麼一個初生之犢也想和她搶男人?打量汪子容一反以往所穿的少女款式的洋裝,一身正式的套裝也許為她添加些成熟精明的氣息,但在她看來,仍是脆弱得不堪一擊。
這些年來,自己經歷過得陣仗恐怕是她一輩子都遇不到的。那些異於尋常的歷練,早就練就她一身的刀槍不入。在自己沒有退讓的理由下,這麼一個小女孩想跟她談判,實在是自不量力!
斐香繁略帶同情的看著汪子容。憑她這麼一個黃毛丫頭,就想把像她這種心機深沉的女人趕離心上人身邊嗎?難喔!
斐香繁同情的眼光,對這未從表哥和她過夜的怒氣中回復過來的汪子容,不啻是火上加油,將她原本的平心靜氣燒光,變得口不擇言起來——
「表哥對你只是一時的迷惑而已,他根本不是……認真的,你……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妄想要高攀我表哥!」從沒有說過刻薄的話,因此說起來有些心虛和結巴。
如果她面對的人是如同她一般的單純女孩,這招也許會產生不小的效用。但可惜的是,她的對手是斐香繁,見過多少大風大浪的她,要是會輕易被這番話擊倒,她也沒辦法在「夜世界」待那麼久。
不痛不癢看著汪子容激動中夾雜著心虛的表情,輕輕鬆鬆的道出她的評語:「想攻擊別人的弱點要理直氣壯,而且要氣勢凌人才有效。」
明明不是和人爭風吃醋的料,卻強逼自己成材,也真是難為汪子容了!看她一副理不直、氣不壯的樣子,讓斐香繁想放手和她過兩招都覺得心慈手軟、提不起勁,覺得自己好像在欺負沒有抵抗能力的小孩一般的無趣。
「我……」
「我送你回去。」
「但你……」
「走了。」斐香繁不管這些,懶懶地起身拿起小包包就往外走,林時大方的撥了一輛大紅色的法拉利給她使用,她正好用來送人。
「我自己可以搭計程車回去。」氣勢上輸人已經很慘了,怎麼可以再接受對手的恩惠。
「你真的確定要自己回去?」
「當然!」汪子容很堅定的說。
斐香繁本人是不反對啦,送她一程對自己來說也算是順路。
「好吧,那你自己要小心,有些不肖的計程車司機會相準單獨搭車的女性劫財,或者……劫色……再或者……」看著汪子容臉色愈來愈白,她說得愈順口。「連小命都不留,你知道嗎?」她現在肯定知道了!
天啊!這算什麼,台灣居然恐怖到這種地步!當下她僅剩的勇氣一點也不利。
「如何?是要讓我順路送你,或者……我也是可以幫你叫車啦。」
「我……麻煩你送我一程。」
「那就走吧。」
汪子容等坐上車後才想到最重要的一點,馬上面露機警的問:「你是不是想去找我表哥?」
「送你回飯店後,我要去買一些東西。」斐香繁不怎麼在意她不客氣的質問。
這意思是說……她不會去找表哥嗎?汪子容疑惑的想。但就算她真的想去找表哥,自己也沒有資格去阻擋,她悲哀的這麼想。
沒想到,斐香繁在飯店門口讓她下車後,真的馬上就離開了,一刻也沒多待,只留下猶自狐疑呆怔的汪子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