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難道不相信我說的話嗎?」夏若梅打破寂靜,看著三人互相望來望去,她火大地說著。早知道就不坦白了,搞不好他們此刻正把她當作神經病、瘋子一般看待。
「若梅,你先別激動!」陳宇揚清一清喉嚨,以安撫的口吻道:「實在是大匪夷所思了!你說你愛上了蛇王……你確定你不是中了那大法師的巫術嗎?」
「當然不是!我很清醒,剛剛那三個人,也是蛇界的人。」夏若悔冷冷地辯白,此刻,她非常、非常地生氣,別人若不相信,她會一笑置之,但,身為她的好朋友兼死黨的他們,居然還質疑她的話!
「那他們不就是蛇妖了嗎?」蔡明德大驚小怪地叫道。
而段紹帆一見夏若梅臉色大變,趕緊用力地拍了一下蔡明德的肩膀,防止他繼續發表言論。
「他們不是蛇妖!他們跟我們一樣有血有肉。」聽到自己心愛的人被好友稱作「蛇妖」,夏若梅難掩滿腔的憤慨,近乎咆哮地聲明著,一張小臉也繃得緊緊的,雙眼閃著火焰般的光芒。
「若梅,你別生氣!冷靜下來聽我說。」陳宇揚以沉穩的口氣緩緩道,試圖平息夏若梅的怒意。自從認識了夏若蘭,他可以明白夏若梅此刻的心情,一旦真心愛上了一個人,對方在自己的心中便是完美無缺的,豈能容許他人的侮辱和輕蔑?若換成是他,他早就揍得蔡明德滿地找牙了。
「哼!」狠狠地瞪了蔡明德一眼,若非看在陳宇揚的面上子,她……真想衝上前去K他個幾拳。
「若梅,小蔡也是關心你,才會這麼說的;畢竟「人蛇戀」……在現今的社會,根本是前所未聞。站在好朋友的立場,我們真是替你擔心!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你是真的喜歡那個蛇王的話,我們當然會支持你的決定,但是,你一定要仔細考慮清楚,你真的能適應蛇界嗎?如果不能適應,你該怎麼辦?這可不像你嫁到別的國家,婚姻不美滿,還可以訴諸離婚;一旦你選擇了蛇王,或許……不!應該說完全沒有退路可走了,這你可想清楚嗎?不要被盲目的愛情給沖昏了頭,婚姻……可是一輩子的事呀!」陳宇揚語重心長地剖析著,他不只把夏若梅當作好朋友,更當作是自己的妹妹一般看待,他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
「宇揚,這些問題在我發現菲狄雅斯和我屬於不同世界的兩人的時候,我就深深地考慮過了。事實上,剛開始的時候我害怕得只想逃避,懦弱得只想做個駝鳥,可是……每當夜深人靜、午夜夢迴的時候,我的心裡卻充塞著他的身影,綿綿密密地促使著我正視自己的真心,我愛他,確確實實地愛他啊!還來不及向他表明,卻陰錯陽差地回到了屬於我的世界,而他反而尊重我的意思,讓我留在凡間,天哪!
在我體認到自己感情的歸屬之後,我不能沒有他!只要能待在他的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你知道嗎?我本來是割捨不下姊姊的,但當我從雪月鏡中看見你和姊姊攜手步上紅毯的另一瑞時,我就安心了!因為我知道,你一定能代替我照顧她,使她幸福,所以,我決定去追求我的幸福。」夏若梅將心中所有的話毫無保留地宣洩出來,這一番真情流露,更令在場的三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若梅,去吧!姊姊支持你!」
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夏若蘭,一走出房間來到客廳,就聽見夏若梅出自肺俯的感情宣言,淚水不禁地就在眼眶內打轉。或許,她們姊妹倆從此以後再也無相見之日,但她明白,若自私地挽留住自己的妹妹,只是徒留一具空有靈魂的軀殼,讓她行屍走肉般的活著罷了!這太殘忍了!
「姊……」夏若梅難過地站起身來,奔入夏若蘭的懷中,激動得嚎陶大哭起來;在座的三名男士,莫不為這一對姊妹情深,好不容易重逢卻又要分別的場面難過得愉愉拭去了無言的淚水。
「傻妹妹,別哭了!來,告訴姊,我們該怎麼幫助你?」夏若蘭發洩完悲傷的情緒後,輕輕用手背擦拭掉臉上的淚水,勉強擠出一絲的笑容說道。
「姊……」抬起了淚痕斑斑的小臉,夏若梅點點頭,哽咽地說:「姊……只要你們在精神上支持我,那就夠了!我自己的仗,得自己去打。」
「小妹……」頓時,夏若蘭滿眶的淚水又要決堤而下。
「行了!若蘭,若梅好不容易回來,別這樣哭哭啼啼的,我建議我們四個人好好地為若梅接風洗塵,或是餞別也行。若梅,你想去哪裡慶祝?今天我作東。」陳宇揚一面說,一面將夏若蘭擁入懷裡。天哪!女人真是用水做的!他趕緊用眼神暗示著杵在一邊的段紹帆和蔡明德,希望他們也能說說話,輕鬆一下氣氛,沮喪的是他們並沒有注意到他所傳遞出來的訊息。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親愛的……「姊夫」。」夏若梅擦拭掉眼淚,促狹地強調著最後那兩個字。
「姊……姊夫?」一時反應不過來的陳宇揚,傻楞楞地摟抱著愛妻,杵在原地。
「別裝蒜了!你娶了我姊姊,我當然得稱呼你一聲姊夫嘍!快從實招來,你是怎麼拐到我姊姊的?」夏若梅不客氣地用手指了指他懷中的夏若蘭。
「我……」一想到追求的情節,陳宇揚臉色微紅。噢!那些限制級的畫面,他能說嗎?但瞧夏若梅一副興致盎然、洗耳恭聽的神態,他決定先避避風頭再說。
「先去慶祝吧!大家肚子都餓了。」說完,他拉著夏若蘭急忙地住屋外走去。
「喂!衣服都沒換呢!」看見穿著家居服就要落荒而逃的兩人,夏若梅不禁搖頭興歎,看來,陳宇揚追求她姊姊的過程,八成是香艷火辣、兒童不宜。男人哪!
就不能來個詩情畫意、羅曼蒂克的追求嗎?
※ ※ ※
夜,悄悄地來臨了。
夏家公寓,夏若梅的臥房內,咦?有昏黃的燈光、柔美抒情的音樂流瀉室內,彈簧床上鋪著一席大紅的床罩,紅色的絲被格外吸引人的注目;在紅床的上方,不知何時貼上了一幅春宮圖……這種種的裝飾擺設,若讓外人看見了,還以為是走進了某某賓館呢!
而本書的女主角,正穿著一件黑色絲質的性感內衣,靜靜地端坐在梳台前,在梳台上放著一瓶開封過的農藥,在這麼充滿著誘惑、曖昧的房間內,這瓶農藥顯得相當地突兀、礙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房間內仍然毫無動靜,夏若梅開始擔憂了;難道,韋風沒有將那張紙條交給菲狄雅斯嗎?或者是非狄雅斯看了紙條上的內容之後無動於衷?望著梳台上那瓶醒目的農藥,夏若梅哭笑不得地拿起它;為了今晚,她作了最壞的打算……一封遺書正靜靜地躺在梳台的抽屜內,顫抖的手絕望地放置在小腹上,可憐的孩子啊!
「你在做什麼?」低沉卻帶有威嚴的聲音,在夏若梅身後響起,而她手上的那瓶農藥早已不翼而飛。
夏若梅猛地轉過身來,欣喜地凝視著她熟悉的身影。菲狄雅斯果然還是來了!
壓抑住撲向他懷裡的衝動,她哀怨地望著他那英俊瀟灑的面容道:「你來了。」
「在看到紙條上的內容後,我能不來嗎?」菲狄雅斯苦笑道。手上的農藥令他不寒而慄,若他晚來一步,那結果將使他膽戰心驚、心魂俱制,幸好,並未鑄成大錯。
「當然!孩子比我重要多了。」夏若梅吃味地嘟著嘴,他在意的永遠是她肚子裡的孩子。
「傻瓜!我在乎的是你啊!」菲狄雅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這傻丫頭,老是要吃孩子的醋,為何就不明白他的心意?
「你騙人!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又怎會把我丟在凡界不管!」夏若梅嘴裡雖然抗議著,但心裡可是竊喜得要命;太好了!他親口承認在乎她,如此一來,她的希望應該是不會落空了。
「你……不是口口聲聲要返回凡界?如果我勉強你留在我的身邊,你不開心的話,我又怎會快樂呢?唉!作出這個決定,我的心都要碎了,你居然還說我不在乎你!甚至要用死來威脅我……」菲狄雅斯心痛萬分地瞅著夏若梅,這個折磨人的小妖精,真是他宿命的冤家,分明是來向他討債的。他堂堂一界之王,呼風喚雨,唯獨對她完全一籌莫展,她的喜怒哀樂嚴重地影響到他的情緒,而她似乎還不領情!
唉!喜歡一個人竟然會是這麼的痛苦!
她再也克制不住滿心的喜悅,夏若梅激動地衝進菲狄雅斯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他那溫暖的男性身軀。多懷念的男性味道呀!她貪婪地嗅著、聞著,這具偉岸的身軀,長袍底下強壯的體魄,她暗暗發誓,絕不和任何一個女人分享他,她要獨自擁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