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在開玩笑嗎?我知道你絕對有辦法,對不對?藍斯,我好愛你哦!」秦關月甜甜地一笑,幸福的滋味真甜蜜;既然如此,她由衷地希望吳倩玫也能嘗到幸福的滋味。好朋友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果只有她一人獨享幸福,那她·會良心不安耶!
「你……」鍾奕麟欲言又止,他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可是這個條件又委實荒唐得可以;畢竟,他無法左右吳倩玫的思想和情感,至於結不結婚,又哪是他所能決定的?最重要的一點是——新郎呢?他總不能隨隨便便塞個人給她吧!愛情必須是兩情相悅才能終成眷屬的!
「碰!」的一聲,頭等病房的門又被人從外用力地往內推開,鍾奕麟和秦關月在毫無預警之下嚇了一跳,兩人猛然往大門方向望去——該死的不速之客!沒看到「請勿打擾」的牌子嗎?
「小月!」女性的驚呼聲熟悉得不得了,吳倩玫像一陣風似的衝到病床旁,毫不客氣地將鍾奕麟硬擠至一旁,然後擔心地質問秦關月事情的經過。
鍾奕麟無奈地搖頭歎息,還真是說人人到!假使吳倩玫早一步到達,情況會是如何?對於秦關月的條件,她會配合嗎?答案其實非常明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秦關月都不願意太早結婚,更何況是她呢?還有,新郎的人選呢?
「藍斯,秦關月的傷勢無大礙吧?」穆風關切地詢問;好歹秦關月曾經也是他公司的職員,再加上她又是他女朋友的死黨和他的好朋友的未來妻子,於情於理,他都該來探望她。
「穆風……」鍾奕麟突然恍然大悟,他差點就忘了他這一號人物。吳倩玫的新郎人選,自是非他莫屬!論年紀,他也該成家了;論長相與經驗,他百分之百搞得定吳倩玫;加上他對他的瞭解,吳倩玫的幸福,只要他願意,白首偕老絕對沒問題。嘿嘿……年底之前絕對可以結婚啦!
穆風只覺全身發涼,因為鍾奕麟打量他的眼光好似他是一頭待宰的豬只,任其品頭論足一番,再推出去殺了——哇拷!他在算計他嗎?但眼神裡怎毫無邪惡?
「你在看什麼?」
鍾奕麟側轉過頭,瞄了一眼秦關月和吳倩玫熱絡交談的情形後,轉回頭注視進入頭等病房卻一直保持沉默的吳敬忠;穆風絕不是任人擺弄之人,他必須仔細思考計謀,否則將會功虧一簣。
「沒什麼,明天你就會知道,現在我無法告訴你。」鍾奕麟神秘兮兮地回答;聽在穆風的耳裡,更覺得事情有蹊蹺,心想這傢伙相當可疑!
「明天早上我沒空。」穆風微皺眉瞅著鍾奕麟;他知道他對他有所目的,而這個目的,直覺上以「居心不良」的機率大。
「那下午我直接去你公司找你,事關重大,你絕對會有興趣的。」鍾奕麟不容分說地決定。
「是嗎?」穆風狐疑地反問。分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啥好心眼的模樣;但話說回來,聽聽他葫蘆裡在賣什麼藥也無妨,反正決定權仍握在他手中,畢竟沒有人可以勉強他做任何事情的。
「絕對是!」鍾奕麟極富自信地說;之後,三個男人談論起這件槍擊事件和稍早追逐兩女離家出走的過程。
第十章
歷經一上午大規模的認祖歸宗過程,穆風——哦!不,現在得冠上本姓——孫穆風,心情愉悅地回到辦公室。揮灑陰霾、雨過天青的心靈正感受著睽違已久的舒坦,積壓心中多年的大石頭亦在上午祭拜過雅荷的墳墓後,碎成粉末隨風而逝……說來奇怪,站在墳墓前,他彷彿聽見雅荷的聲音他在耳邊呼喚:「哥哥,祝你幸福……」有點荒誕,卻毫無理由地溫暖了他的心。
他輕哼著曲子,推開辦公室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臉龐——鍾奕麟。頃刻間,原本的好心情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昨天的話猶言在耳,這傢伙前來,絕對無好事!
「恭喜!從今天開始,得稱呼你孫先生了。」鍾奕麟祝賀道。
「藍斯,請直接說出你的來意,別浪費咱們的時間,好嗎?」孫穆風逕自走到沙發上坐好;他有一種預感,他的來意絕對會讓他難以消化。
「好!你覺得吳倩玫如何?」鍾奕麟聳聳肩,然後在他對面坐下。根據昨天的觀察,他個人認為,穆風對吳倩玫並非全然的無動於衷。
孫穆風眉一揚,若有所思地端詳他;鍾奕麟放著公司的事不管,專程跑到這兒來,竟然只是問他對吳倩玫的感覺——有問題!而且還是非常「大」的問題!
「不錯,那又如何呢?」他漫不經心地回答,眼光卻毫不遺漏地緊盯著他臉部所有的表情,但那一成不變的臉龐,永遠呈現該死的漠然。唉!這傢伙唯有在秦關月面前,才會顯得有「溫度」、有「人味」。
「她是你的女朋友吧?」鍾奕麟問道。縱使孫穆風一副毫不在意的口吻,但他的眼睛卻洩漏了他的想法。想裝蒜?堂堂情報界的風雲人物——風神,如此輕而易舉就讓他識破內心的想法,由此可見,他在意吳倩玫的程度比他預料中的要高出太多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孫穆風模稜兩可地反問;畢竟在不明白鍾奕麟意圖為何之前,他不得不和他大玩太極拳。
「不是的話,那我今天來此的目的不說也罷,因為說了也是枉然;但如果是的話,你就得擔心嘍!」鍾奕麟聳聳肩,無關痛癢地撂下話。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明明曉得他在請君入甕,但他仍然像飛蛾撲火一般投入火坑;沒辦法,他最後的一句話挑起了他無限的好奇……如果吳倩玫真的是他女朋友,那麼他擔什麼心?
「穆風,枉費你聰明—世,難道你—點都看不出來嗎?」鍾奕麟揶揄道。
「在下願意洗耳恭聽。」孫穆風嘲諷地說。
「吳倩玫再兩個星期就要讀大學了,這樣你應該明白了吧?」鍾奕麟簡單明瞭地暗示他。
「大學!?」
「以吳倩玫的條件,她若上了大學,身邊一定不乏追求者。你再想想看,一個十八歲的少女,多采多姿的校園生活,我們也曾經經歷過;如果她是你的女朋友,你難道一點也不擔心嗎?今天我們是好朋友,所以我不能不提醒你,除非你不喜歡她……」
「夠了!我明白你的『好意』,但你不用再往下說了。」孫穆風舉起右手示意他住口。大學生涯的確多采多姿,以吳倩玫的外貌與個性,也一定會得到那群毛頭小子的青睞;一想到他認定的女人身邊將圍繞數以百計的「蒼蠅」……哇!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尤其他是個上班族,無法隨時跟在她身邊,又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該死!他必須想想法子。
「把她冠上孫太大的頭銜,別人就無法將她輕易追走了。」彷彿看穿他的煩惱,鍾奕麟適時提出建議。同是天涯淪落人,互相扶持,總是有利無害的。
「你……秦關月眼你說了什麼?」鍾奕麟過分關切他的私人感情世界,令他匪夷所思;如此重視個人隱私,且只對工作有興趣的男人,怎會一夜之間就性情大變?問題顯然出在秦關月身上。想不到女人的力量竟是如此可怕,莫怪大家要說英雄難過美人關,瞧她把鍾奕麟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只除了他那該死的面無表情之外。
「她想和吳倩玫—起當新娘。」事到如今,他乾脆坦言相告。孫穆風並非省油的燈,一點點的疏忽再加上他那縝密的心思,不用幾秒鐘的工夫,他就能刺中敵人要害,抓到問題的核心。他——實在是一個不容小覷的人物,也因此可見,「風神」實非浪得虛名。
「什麼!?」孫穆風一呆。
「那是她的希望,當然,這種事根本不能勉強;而我今天來找你,有大半並非她的因素,另一方面是因為昨天早上我就感覺出你對吳倩玫絕對有特殊的好感,但是她還這麼年輕,緊接著又要上大學……愛情是自私的,今天你若真心的愛一個人的話,絕對會想要和她天長地久共度一生。她是個好女孩,當然,愛情是不能勉強,只希望你在三思之時,她別被別的『年輕』男孩給追走;若不幸如此,到時候你後悔就來不及了。言盡於此,就不打擾你辦公的時間了;我先走—步,月兒還在醫院等我呢!」鍾奕麟娓娓道出他內心的看法;愛情是不等人的,喜歡就去追,一旦要追就得快,特別是對方年齡和本身相差一大截,而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她給訂下來。
「你們的婚禮訂在什麼時候?」鍾奕麟從沙發上緩緩站起身並走向大門時,孫穆風的聲音在他握住門把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