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溜下山後,結交了幾個酒肉朋友,紛紛帶著他到處去大開眼界,什麼一流的妓院 ,髒污的賭館,都曾是他流連的地方。
可他在這人間樂園走上一遭,就是覺得世間的女子無味,而白采香的影子卻在他心 中越來越深,深到他幾乎快要無法承受。
原本他一直以為這是同門師姊弟間的情感,直到師父有一次提及要將白采香嫁給一 個他好友的長子。
乍聽到這句師父說溜嘴提到的話,霎時,好似一盆冰水往頭上淋了滿身滿頭,把他 的一顆向來不大在乎任何事的心整個淋醒了,他才知道他是徹徹底底地愛上白采香了。
這時他才恍然大悟的明白為什麼師父總是若有似無地將他排拒在白采香的身邊,原 來師父早就有了私心,要將愛徒白采香嫁給一個名利權勢皆屬上等的陌生人,所以才一 直要白采香別跟自己大接近。
為了這件事,他氣急敗壞地直跟師父撒潑鬧了好幾次,要師父把師姊改許給他。最 後,師父實在是挨不過他的死纏攔打,只好略微認輸地再也不提要把白采香許人之事, 但卻也沒答應要把白采香嫁給他,只是看在他對白采香的深情上,告訴他:只要他勤練 武藝,不再拍花惹草,他便願意改變心意。
因此,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他精勤地修練武藝,再也不去那些煙花之地,只盼師 父對他允諾的話能成真,最後雖然師父沒有交代任何遺言就離世,也沒有許下要將白采 香交予他的承諾,但是從師父從未對白采香提起親事的跡象,風無痕瞭解到師父早已默 許了將白采香交給他。
望著銅鏡裡的白采香,朱唇雲鬢,美麗可人,他露出了充滿愛意的笑顏,他非把白 采香給娶到手不可,在他的心中,白采香早已是他的妻子,這是連師父都默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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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你這是做什麼?」風無痕看著店小二手中的銀兩,不解地問道。
店小二看風無痕一臉冰冷的表情,雖然害怕,但仍是哈腰賠禮,盡量有禮貌地說出 這一段話,希望不要再更刺激這俊美的公子。「這位公子,實在是對不起,我們小店是 小本經營,實在是禁不起任何的風險,這些銀兩我們奉還,就當你跟這位姑娘從來沒有 在我們店裡住餅,青雲堡我們實在惹不起。」
風無痕冷哼一聲,說出來的話陰森森的,顯然非常非常的生氣。「青雲堡你們惹不 起,那我 你們小店就惹得起嗎?」
白采香看到風無痕這副脾氣又要發作的樣子,趕緊拉拉風無痕的袖子,要他住口, 免得他不小心又引起另一番衝突。
「店小二,怎麼回事呢?夜都快深了,才要把我們趕走,這實在是不講情理,起碼 也讓我們度過一夜再走吧。」白采香轉向店小二問道。
店小二滿臉為難,他對這位輕聲細語的姑娘是很有好感,他也想讓她住一晚再走, 可是他只是個人家請來的夥計,哪裡有這麼大的權力讓她留下來。他只好鐵了心地道: 「真是對不住,姑娘,我只是個人家請來的夥計,掌櫃的要我們怎麼做,我就只能這麼 做,要不然我也不願意……」
一聲為難的輕歎,白采香沒有想到自己的境況,反而對店小二同情了起來,畢竟他 也只是個人家請的夥計而已。
「店小二,沒關係的,我跟我師弟這就走,不必使你難做人。」白采香立刻好心地 說。
風無痕轉向白采香,吃驚地道:「師姊你說什麼?應該要叫那該死的老掌櫃出來, 交代個清楚才對,哪有客棧在晚上趕客人的?」
白采香拉一拉他的衣袖要他住嘴,唯恐他越說越口沒遮攔讓店小二更加難過。
「別再說了,我們走了吧!不要為難小二哥,他也只是拿些薇薄的酬餉,況且我們 又不是沒因錯過宿頭而夜宿荒郊野地,沒有什 關係的。」
風無痕一看白采香的表情,就知道白采香是怎樣也要離去,為的就是要讓這店小二 好做人。風無痕歎了口氣,無奈地背起簡單的包袱說道:「好吧!」反正他對師姊也只 能百依百順,怎樣都沒法對她生氣。
店小二一聽反而不忍了,連忙趕到後堂,拿出一包熱騰騰的食物,遞到白采香的手 裡,感謝地道:「姑娘,你人真好,這些東西你帶到路上慢慢吃,我王老二一生記住你 這個恩情。」
白采香搖了搖頭,急忙將手中燙手的包子推卻,不肯收下店小二的禮物。「不必了 ,小二哥,你這樣我擔當不起,況且我看掌櫃對你苛的很,你拿出這個來送我,他可能 會扣你的銀兩。」
小二哥硬要將食物放進白采香的手裡。「反正他拍習慣了,我也無所謂,姑娘,我 這生無父無母,讓人看不起我,我生平至今還沒人對我這麼好過,我……」說著眼眶遠 紅了起來。「你拿著吃吧!」
被店小二的熱情感動,白采香把包子收了起來,溫柔地笑道:「多謝你了,店小二。」然後,她轉向站在一旁的風無痕說道:「走吧,無痕。」
突地,店門被打開,幾個雄威凜凜的家丁走了進來,一身的黑衣,黑衣前的胸口還 繡著由青線所繡製成的飛雲。
他們一群人冷眼地環顧四周,帶頭者開口就是不客氣地大叫:「喜來客棧的掌櫃或 是店小二在嗎?」
店小二吃了一驚,忙對白采香說道:「一身黑衣,胸前補雲,那些是青雲堡的人。 姑娘,你快走吧,你們今天惹的事太大了,想不到不到幾個時辰,青雲堡的人就來了。」
「不必著急,店小二,我還要向青雲堡的人詢問那匹神駒怎麼了?不知那馬醫治得 怎麼樣了?」白采香柔柔地說道。
店小二驚出冷汗。「姑娘,這青雲堡不是好惹的,你傷了唐小姐的愛馬『雪奔』, 你身旁這位公子又當眾打了唐小姐,青雲堡哪裡嚥得下這口氣。這一傳出去,青雲堡的 唐小姐當街被人教訓了一頓,他們青雲堡臉上面子也掛不住啊!」
風無痕聽了店小二的勸告,不禁想起今天下午師姊所遭受的屈辱,臉上不由得冷然 了起來。「來得好,叫青雲堡準備準備,大家一起再算算今天下午還沒算完的帳吧!」
「店小二,掌櫃的 你們在搞什 充,快給我滾出來!」門口那一群來者不善的 黑衣人,再度地大聲喝問,神情有了些不耐煩。
掌櫃老態龍鍾妁身影,抖縮著身子,連忙走了出去。「是……我就是掌 的,請問 青雲堡的大爺要些什麼?」
店小二驚慌了起來,知道以掌 懦弱怕死的個性,必會將白采香和風無痕招出來。 「快走啊,掌櫃一定會把你們供出來,再不快走就來不及了。」
白采香見店小二急得流出汗來,不禁安慰他道:「小二哥,不礙事的,我們做人就 講一個『理』字。」
『理』字,以青雲堡足可壓死人的勢力,哪會跟人講一個『理』字啊,只有面子掛 不掛得住的問題而已,這個白衣姑娘真是太不知人情事理了,店小二不禁在心底想道。
「掌櫃的,我問你,這裡是不是住了一位白采香姑娘跟她師弟。」進來的那幾個黑 衣大漢問道。
掌櫃被那大漢的氣勢震住,聲音直發顫。「不關我的事,也不關我這家喜來客棧的 事,他們都在那裡。」
老掌櫃隨手一比,就將白采香跟風無痕所立之地指了出來。在看見兩人之後,大漢 們連忙向前,態度卻是極度的恭敬,一改之前的氣焰高張。「白姑娘,風公子,我們青 雲堡有請。」
「哼,你們在故弄什麼玄虛,你以為本公子會害怕嗎?」風無痕立刻將白采香推至 身後,以身體掩住她站了出去,冷哼了幾聲。
對風無痕的泗釁,大漢們顯然呆了一下,卻更加恭敬有禮。「我們絕無不安好心, 你們是青雲堡的貴客,堡主要我們來請風公子跟白姑娘上青雲堡,煩請兩位出外上轎。」
風無痕還想再說些什麼,白采香卻截住他的話頭,回口道:「多謝堡主相請,我們 也正要去跟堡主請罪。」
「師姊,你說什麼?」風無痕不滿地吼了起來。
而那幾位大漢明顯的又是一怔,好似不解白采香的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低下頭重 復道:「小人是奉堡主之命而來,請風公子跟白姑娘賞臉。」
白采香輕語道:「那我跟你們走吧!」
大漢們似乎大喜過望,立刻就護送著白采香出門人轎,看著白采香上了青雲堡的轎 子,風無痕只好不甘不願地跟了上去。
目送一行人離去的背影,店小二不禁連連地哀聲歎氣,為了白采香的命運而苦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