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也用自己溫暖的沐溫,為風無痕注入一些暖意,而她臉上的溫柔笑意從來都
不曾改變,兩人就這樣雙雙跪在雪地上。
老者看著這一幕小兒女戀慕情深的畫面,心裡忍不住驚疑,難道自己是錯了嗎?風
無痕雖然膽大狂傲,但個性直爽俠氣且能言善道,反應機靈,稍加琢磨,他日一定是個
十分出色的人材。
只不過,他向來好玩不愛習武,所以自己才認為他擔不了大任,而白采香一顆心愜
過善良,若是沒有人一生護著她,只怕她一生都要吃虧了,因此他才選了自己好友之子
唐魁來與白采香婚配。
但是,看著今天這一幕,他忽然不確定自己是否對白采香做了最好的決定,他需要
時間再想想,想想無痕跟好友唐中守的兒子唐魁,究竟誰較適合白采香……
★★★
夜色越深,越顯寂靜。老人的劇咳聲更加刺耳了,白采香紅了一對眼,風無痕站在
床邊為老人撫背,雖然師父對他一向嚴厲,但是有時候他也能感覺到師父嚴厲中帶有恨
鐵不成鋼的心悻。
「采香,你過來,咳咳咳……」老人才講了幾句話,就忽然咳了起來,白采香的淚
隨著一聲聲的咳嗽聲迅速掉了下來。「師父,別再說話了,快躺下來休息。」
白風只是指了指白采香身上的玉珮,白采香會意地將玉珮拿下來,遞到白風手上,
白風撫摸著這塊玉珮,心中遲遲不定的大石頭還是放不下去。
這塊玉珮是唐家的傳家之寶,是對方婚訂的信物,只要讓采香拿著這塊玉珮到唐家
去,采香一生的幸福都無慮了,對方有財有勢,絕對沒有人敢欺負白采香。
但……這是采香要的嗎?他看著白采香望著風無痕的神情在內心想道。
再緩緩將眼光轉向站在一邊的風無痕。唉!自從看到風無痕和白采香那一幕之後,
他就一直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最後只好告訴風無痕,要娶白采香可以,但以後都不能下
山遊玩意事,只能好好地收心練功夫。風無痕二話不說地答應了,明明白白地表現出他
對白采香的真心來。
握在老人手上的玉珮越形冰涼,老人只覺得喉中一陣搔癢,又嗆咳起來,白采香掩
口哭了出來,靠在風無痕身上啜泣,似乎也知道老人將不久於人世。
風無痕憐愛地撥梳她的頭髮,眼中的情意跟愛憐真誠湧出,他安慰道:「別哭了,
師姊,師父會好的。」
老人漸漸止了咳,看到這一幕,心中下了決定, 著聲音喊著:「無痕,過來。」
「是,師父。」
風無痕走向老人床前,白風因病重而顫抖地問道:「你之前跪在我屋前講的話都是
真的嗎?」
風無痕一陣顫抖,眼裡湧出喜意,知道師父終於要同意他銀白采香的婚事了,他急
道:「當然是真的,我甚至可以發下毒誓。」
老人又咳了起來,手一招,示意白采香往前,將玉珮放在白采香的手上,想要告訴
白采香去到青雲堡退了這門婚事。「采香,咳咳咳,這塊……玉珮……咳咳咳……」
老人忽然急遽地咬起來,越咳越嚴重,白采香哭泣道:「師父,你不要說話了,你
好好休息。」
老人伸出手指比著玉珮,想把這個玉珮的緣由說清楚,叫白采香去退掉這門親事,
但喉嚨卻不停地癢起來,只是不斷地咳嗽……當咳嗽聲寂靜下來時,白風已經辭世,白
采香、風無痕雙雙跪在床前,而玉珮仍兀自地在白采香的手裡……★★★
「小子,想要命的話,就把銀子拿出來,若是敢說一個不的話,那就別怪大爺們不
客氣了,不過,這女的我們就留著用了,哈哈哈,好久沒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一
群山中盜匪哄然一笑,全然淫念的眼光盯視被他們捉在手裡的白采香。
風無痕看著白采香因先前的掙扎而破了好幾處的衣衫,臉色丕變,早知道就不該顧
著男女大防,讓師姊獨自一人去湖邊梳洗。又不是不知道師姊武功雖高,但是對人的信
任,使她的警戒心比一個幼童還低。他冷冰冰地道,聲音足可割金斷鐵。
「放開我師姊,我只說一遍。」
「人在我們手裡還敢這麼囂張!」帶頭之人放聲大笑,又故意輕薄地摸了白采香的
臉一把,只見風無痕仍是面無表情,但從他週身所散發的怒意卻似要把整座茂密森林結
焚燒殆盡。
白采香被捉得太緊,一個踉蹌竟把腳扭傷了,口中低低呻吟一聲,頸邊青絲凌亂地
蓋住她的臉,卻遮掩不住地疼痛難禁的表情。
風無痕一陣心闞,更加怒火中燒。「今天我要是讓你們這一班人走出這座林子,那
我風無痕這三個字從此消逝世上。」
「還說大話,這個女人的命你不要了嗎?」似乎看準了白采香是風無痕的弱點,粗
魯地捉住白采香的長髮,白采香立刻痛苦得低吟,風無痕身子一動,從袖子裡飛出一把
不明薄力武器,那土匪的首級立刻飛向天際。
眾盜匪哪裡看過這種厲害的武功,紛紛嚇傻了眼,驚慌恐懼就像冰水一般地冷透了
心,每個人嚇得掉頭就跑,唯恐下一個遭殃的是自己。
風無痕不顧盜匪的閿離,他趕忙地趨前,扶起躺在地上的白采香,溫柔的動作,跟
剛才的殘酷殺人手法完全背道而馳,誰也看不出來剛才的凶殘殺人手法,竟是從這個溫
柔的青年身上所發出的。
「不要追去殺他們……」白采香輕道,第一句話就是替這群盜匪求情。
風無痕拂去白采香臉上的泥土,霎然看見她臉上的紅腫,整個神情馬上轉變。
「可惡,他們碰了師姊,全都該殺。」
「就算師姊求你也不行嗎?」白采香咬緊下唇說道。「你連師姊的話也不聽了嗎?」
風無痕看到她身上衣衫被撕破,氣得眼都紅了,急忙脫下外衣幫白采香遮蓋。
「我不是不聽師姊的話,而是……師姊,他們傷了你,還想對你做出下流的事來,
你怎麼不生氣,你為什麼還要對他們那麼好?」
「無痕,得饒人處且饒人,既然什麼事都沒有,你就放過他們吧。」
哪裡沒事,瞧師姊臉上煞白的神色,就知道她剛才受了多大的驚嚇。但是以師姊善
良溫柔的個性,世上沒有惡人,沒有任何一個人是該死的。
唔,可惡,他根本就沒有能力抗拒師姊的請求,這是他最大的弱點,他撇嫩嘴,看
著眼前善良纖柔的人兒,他心不甘情不願地道:「好吧,我不追去殺他們了,也希望他
們好自為之。」
他扶起白采香,白采香卻因腳下一個疼痛,低叫出聲。風無痕看著她疼痛的表情,
連忙道:「師姊,你把鞋脫下來,我幫你看看。」
「這個……」白采香猶豫了,這個師弟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個性她最瞭解,一看
到她的傷口,一定又會氣得想回去找那幾個盜匪算總帳。
於是,她輕柔地道:「你不能生氣,也不能回去找那些盜匪算總帳喔?」
「好!」
白采香伸出纖細的小腳,把鞋脫了下來,關節處明顯的紅腫,讓風無痕不禁憤怒地
握拳。但一想到他對白采香的應允,只好壓下怒火,將心神放在白采香紅腫的腳踝上。
風無痕溫柔地道:「師姊,忍一忍,我幫你揉揉,如果不採的話,等一下會腫得更
厲害,等操好後,我們到城鎮去找人幫你抹藥。」
白采香微微地笑道:「你揉吧,沒關係,不痛的。」
風無痕力道恰到好處的輕采,而白采香只是靜靜地任他采弄著腳,一點也不喊痛。
可風無痕瞧她眼淚含在眼眶裡,就知道她是怕他擔心,否刖眼淚早就滾下來。
「好了。」風無痕放下手來,拿起鞋子,溫柔地替她穿上。
「不用了,我自己來,無痕。」
「我幫你……」風無痕硬是奪下鞋子,要幫她穿鞋,但是看了她腳上的紅腫,他便
將鞋子收起來說道:「不行,師姊,你不能穿鞋了,再穿,你的腳會腫得更厲害。」
「但是……我怎麼走路?」白采香苦惱地問道。
風無痕微笑地看著她,愛意包含在這個微笑裡。「有事弟子服其勞,你不是恰好有
一個師弟在面前嗎?」
白采香一時愕然。
風無痕將背轉向她。「我背你啊,師姊,這樣你就不必走路了。」
「但山路這麼難走……」白采香為難地說道。
風無痕不顧她的反對,硬把她背在背上,一邊還調笑地說道:「越難走的路,我風
無痕就越有興趣。」
白采香慢慢將手摟著風無痕的脖子,只覺得一陣暖意湧了上來,抱歉地道:「每次
師姊都為你惹麻煩,真是對不起。」
風無痕回答的聲音低沈,卻更顯得情深無限。「只要是師姊的麻煩,我都願意接受。」
第二章
喧鬧非凡的城鎮,來來往往的行人,交織成一幅繁華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