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實話實說。」獨孤煞聳肩。「是嗎?」
難不成因為剛才太過匆忙,所以忘了加入調味料?冉心心狐疑的一一將桌上的菜色嘗遍,隨即不悅的瞪他。
「每道菜的味道都很正常啊,哪裡沒味道了?」他該不會是故意找碴吧?
「這是用鮮豆腐及豬肉、蝦肉、鴨蛋、香菇、紹興酒等炸煨成的紅燒豆腐盒,外鮮裡甜滑,很好吃的哦。」冉心心夾了個包著餡料的炸豆腐塊餵他。
「嗯……還好。」其實是完全沒味道,不過跟剛剛他吃的時候比起來,感覺上似乎有好吃上那麼一點點。
還好?冉心心的臉蛋稍稍垮下。
「不然試試這道吧,這是豬肋條肉輔以紅棗、醬油、紹興酒、冰糖等燒蒸成的棗方肉,肉質肥爛,甜中帶鹹,而且還摻雜著棗泥的香甜油潤哦!」她夾了塊豬肉到他嘴邊。
此時,冉心心早把自己還坐在男人腿上的事給忘卻,一心只想得到他的認同。
「……尚可。」尚可?冉心心的臉再垮下一分。
「或者嘗嘗這道,這是用鮮魚配以冬苟、紅椒、冬菇等燴製成的五彩魚絲,不但外觀好看,味道更是鮮嫩好吃唷!」待他吃進口後,她眼巴巴的等著他的評語。
「勉強能吃。」
勉強能吃?這回冉心心的臉是完全垮下。
「你用不著那麼難過,至少這些菜還滿好看的。」瞧她一副天快塌了的沮喪模樣,獨孤煞心底竟怪異的升起一絲的……不捨?
「只是好看?」冉心心垂頭喪氣的說道。「呃,聞起來也很香啦!」「只有聞起來香?」
她的反應可挑起了獨孤煞的怒氣。
喝!這女人很過分哦!他平時可不輕易安慰人的。特別是女人,她竟還敢對他擺出這副死樣子。
「你再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試試看!」獨孤煞朝她大吼。
他這一吼令原本低著頭的冉心心嚇得立刻抬頭,誰知此舉卻讓她的唇又貼上他的,她本能的想往後仰,然一隻巨掌卻穩穩的按住她的腦袋瓜子,制止她的蠢動。
他、他、他又想幹麼?冉心心瞪大眼,完全不知所措。
又有了!
當在她唇上又嘗到味道,獨孤煞立即毫不客氣的伸舌侵入她口中,確定一切絕非自己的錯覺後,高興得幾乎沒跳起來。恢復了,又恢復了,看來關鍵果真在她身上!
「小廚娘,你吃的藥呢?快拿出來!」一放開她的唇,獨孤煞馬上迫不及待的問。
他怪異的同話令冉心心滿頭霧水。
「我沒吃藥啊!」她好端端的為何要吃藥?依她看來,他才是需要吃藥的那一個!
「沒有?」獨孤煞瞇起眼睛。「別騙我!」
「騙你幹麼?我打小身強體健,只除了在兩年前得過風寒吃過藥外,其他就沒有了。」冉心心不悅的聲明。
怎麼回事?是他們的猜測有錯嗎?獨孤煞與站在對面的侯海互看了眼,順手夾了塊肉吃下,結果卻令他十分無法置信。
又沒有?剛剛他明明就……獨孤煞頓住,最後若有所思的盯著冉心心的嘴。「張嘴。」他命令。
冉心心下意識的張開嘴,才看到他丟了塊肉入她口中,就見他低頭以唇蓋住她的,並以舌將她口裡的食物捲到他嘴裡吃了起來。
真的有!獨孤煞滿足的吞下那塊肉,決定再以青菜試一次。「張嘴。」
「……」冉心心這回不再順從,她以雙手捂嘴死命的搖著頭。想反抗他?
獨孤煞微微冷笑,隻手便掐住她脖子,待她因呼吸困難而鬆手想深吸口氣時,微張的嘴又被硬擠入食物,然後——他又得逞了。
「你到底在幹什麼?」冉心心氣紅臉,極想把眼前這張帶著滿意的臉給撕爛。
「吃東西啊!」這菜成度適中,青脆爽口,她的手藝確實不錯。
「吃東西哪要這樣吃?」這是哪門子的怪異吃法?
「沒辦法,我要這樣吃才吃得出味道。」獨孤煞咧嘴笑道。
事實證明,凡是食物入了她嘴巴裡,他便能吃出滋味來,先前他們的猜測並沒錯,只不過關鍵是在她口中而非什麼藥材。
雖說事情有點詭異,不過他能接受。
反正這女人長得也不差,抱起來舒服、聞起來舒服、吃起來也舒服。雖然這種程序是麻煩了些,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呃?」要這樣吃才會吃得出味道?他是在說哪門子的話,她怎麼聽不懂?
趁著她呆愕之際,獨孤煞再度如法炮製一番。
「嗯,這丸子酥脆香甜、肥而不膩,好吃。」獨孤煞滿足的舔舔嘴唇。
好吃?由爺嘴裡吐出的當真是這兩個字?
打從三年前的那件意外後,這兩個字根本就不曾再被爺使用過,現下竟然又能聽到爺親口說出,這不就代表——
他們終於能有好日子可過了!
在門外偷看情況的下人們,表情由原先的納悶改換為驚喜,大夥兒紛紛咧嘴互道恭喜,心裡頭則對於「沒煩惱」佩服得五體投地。
「沒煩惱」確實非浪得虛名,瞧這姑娘才來不到一天呢,就讓他們爺眉開眼笑,難怪他們敢誇下那樣的豪語——
只要你上門。煩惱全跑光!
呵呵呵,煩惱。好走嘍!
當天,整個修羅門便沉浸在許久不曾有的歡樂氣氛中,每個人碰面時皆笑臉以對,好似想把這些年沒能笑的部分全給補上。當然,冉心心是例外。
廚房裡傳出陣陣引人食慾的香氣,冉心心正獨自在裡頭忙和著料理。臉上的表情不甚愉悅。討厭!
只見她稍嫌用力的剁著放在俎上的雞,彷彿那雞跟她有啥不共戴天之仇。
什麼修羅王嘛,在她看來,他根本就只是個大色胚!將剁好的雞塊放入湯碗,加上火腿片、料酒、鹽、蔥、姜、高湯後。隨即入籠去蒸。
說什麼要吃她嘴裡的東西才吃得出味道?騙誰啊,明明就是一樣的食物,哪可能經過她口水的「洗禮」就會不同,分明是借口!
把油鍋燒熱,丟入適才已略微醃過的魚稍炸後撈出,原鍋下豆瓣、姜、蒜等炒香,接著再放人肉湯、糖、醋、鹽等和魚一同以文火燒至上色後撈出裝盤,澆上余汁、灑上蔥花。
雖說他因中過毒而失去味覺很可憐,不過再怎麼說,也不能因此而發明那種怪異的吃法啊,她可還是個未出嫁的姑娘家吶,這事要是傳了出去,叫她還有何顏面苟活於世?
「冉姑娘、冉姑娘!」一名下人匆匆跑入。「爺說他餓了!」
「那道先送去!」她沒好氣的指指桌上。
「是。」下人端起菜,又匆匆離去。
像他這種症狀需要的根本不是廚子而是大夫,尤其應該把他的腦袋剝開來,看看裡頭到底都裝了些啥?利落的把熟豬腿肉切片後入油鍋煽炒,再下豆瓣、紅醬、豆豉、鹽、蒜苗段等,直至炒出香氣後隨即起鍋。
「冉姑娘,爺說他快餓壞了!」先前那名下人又氣喘吁吁的跑來。「那盤可以了。」
「好。」下人再度肩負起送菜的工作。
注意到先前下去蒸的菜應該可以了,她向前掀起蒸籠蓋。由陣陣熱氣中拿出那盤雞塊,才剛放到桌上,砰砰砰的腳步聲恰巧來至她身後。
「喏,這道也行了。」以為又是那名下人,冉心心頭也沒回的說道。「喂,小廚娘,不是讓人來告訴你,說我餓了嗎?」
嚇!
非預料中的聲音令冉心心嚇得原地跳起,在轉身看見來人不善的臉色後,她警覺的慢慢朝一旁退去。
「你——你——之前上的菜還不夠你吃?」不會吧,他吃東西的速度這般快?
「你不在,我怎麼吃?」獨孤煞陰惻惻的逼近她。
「為什麼要——」冉心心及時想起他的「怪癖」,連忙拚命的搖頭。「不,你別想,我不要!」
儘管這幾天來皆讓他得逞,可她還是會繼續奮力抵抗!她依然往後退去。
「由不得你不要!」她甭想剝奪他享用「正常」食物的樂趣!獨孤煞仍舊向前邁進。
「我——我來此只負責燒菜,並不負責……呃,餵食!」冉心心慎重聲明。
「當初言明你們『沒煩惱』必須找個人來燒出能令我滿意的菜,難不成你想砸了你們的招牌?」他反擊。
她拒絕的話,真的會讓「沒煩惱」的聲譽受損?如此一來,豈不也會牽連到小姐?暗暗煩惱的她。一時沒注意到龐大黑影已將她籠罩住。
「啊……」直到腰身被鐵臂鉗制住,她才轉醒。「你、你、你別亂來!」
「誰要亂來來著?我不過是要吃飯!」他應得理直氣壯,挾著她便往外走。
「你、你、你、你去找別人啦!」冉心心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獨孤煞停步。
「別人?你的意思是,還有另一個與你具有同樣功效的人?」
「我、我哪知道?」
「你在誆我?」黝黑的眸子裡冒出一簇怒火。
「不是,不是!冉心心急急解釋。「我的意思是,你又沒有試過別的人,怎會知道別人是否沒有同樣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