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磷惜?我看錯了吧!
還來不及確認,他已收回視線。
「桑晴,你相不相信緣份?」他問。
「我相信,但我不相信你這種人會相信。」我有些像繞口令似的說。
他又笑了。「可是,我卻相信,在我八歲那一年,我就柑信有緣份這樣東西的存在。」
「哦!」我淡淡應著。
「在你心中,石維彥比我好嗎?」
他突然又換了個話題,我一時招架不住。
「嗯?」他看向我,表情非常認真。
我突然覺得,此刻的他不像我慣常知道的柯南傑,那個惡劣、愛強迫別人的柯南傑。
不過,這念頭也只是一瞬間的,一想到他剛才強迫我搭他車的舉動,我又沉下臉來,「至少他不會強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他笑了笑,今天的他似乎非常愛笑,「桑晴,你老實說,如果我不強迫你,以你的個性,我有機會接近你嗎?」他看向我。
是沒有。我在心裡承認了,以我的個性,根本拒絕任何人接近。
他把視線調向前方,「這不就結了?不強迫你,我根本就無法接近你,況且,與其讓你對我這個人沒感覺,我寧願讓你討厭我。」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非但沒有一絲心虛愧疚,反而意氣飛揚。
這男人,坦率得可惡又可愛,我突然無法厭惡起他來。
「你愛上了石維彥嗎?」他又丟下了一個炸彈似的問句。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
「看來是還沒有。」他滿意的笑了。「幸好我還不算太遲,前一陣子我有事到新加坡公幹,讓石維彥有機可趁,後來我回來了,你又回西雅圖去,我真怕我晚了一步。
他的自負讓我不滿,我冷冷的道:「未必見得,也許我早就愛上他了。」
他戲謔的看向我,「光憑你這句話,我就可以斷定你還沒愛上他,頂多對他有些好感。」
我找不到話辯駁,遂抿起了嘴。
「別不服氣,你會知道我說的是對的。況且,石維彥並不適合你。」
「你憑什麼這麼說?」
「你和他完全沒有可能性。」他篤定的說。
「我倒認為我和你完全沒有可能性。」我淡淡的說。
他笑了,朝我眨了眨眼,「桑晴,我很高興你願意把我和你聯想在一起。」
「你……」我漲紅了臉,瞪著他,說不出話來。
他仍笑著。「你放心吧!我媽媽不會是問題,起碼,我絕對不會讓她成為問題。」
「我沒什麼好擔心的,我跟你根本就不可能。」我淡漠的說。
「這還不一定。」他又親暱的揉了揉我的發。「維持你的好精神吧!桑晴,你會需要的。」
我不解的看向他,他卻不回答了。
車廂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剩英文歌曲,和柯南傑跟著旋律哼唱的聲音。噢!是那首Will you still love me tomorrow,這首老歌我一向喜歡,歌手低沉渾厚的歌聲正不斷重複問著:明天你是否依然愛我……明天你是否依然愛我……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多心,可是,我卻覺得柯南傑哼唱的聲音中帶著諷刺。
纏綿的旋律在反覆的詢問中結束,換了桃莉.巴頓的I will always love you,柯南傑也停止了哼唱,但仍是沒有說話。
我懷著滿腔疑問,卻沒有問他,我知道,我從他那裡得不到答案。
I will always love you結束後,換了另一首歌曲,亦是極盡纏綿的旋律,和小姑姑談完話的那一晚,我一夜無眠,再加上在飛機上沒睡好,車子規律的晃動成了最好的催睡觸媒,在溫柔的旋律中,我沉沉的睡去。
★ ★ ★
回到了台北,我的日子又回到原有的軌道,或許不該說是原有的軌道,我原先的生活中並沒有石維彥、柯家的人,可最,經過這一陣子,雖然無法接受,但倒也慢慢習慣了他們的出現。
除此之外,我的生活並沒有太大的變動,仍舊在上課、下課、回家中打轉,偶爾便到「是綠」去坐上一坐。
大概是因為才下午三點,只有少數蹺班族和無業遊民或是自由業,「是緣」裡的客人不多,頗有一種悠閒的意態。
美麗的老闆娘忙完了,似乎是沒事了,便走向我這桌,坐了下來。
「今天不用上課?」通常我來的時候,只要她沒事,便會過來和我談談天,談的內容不外是些平常的瑣事,諸如天氣變冷了,最近好不好之類的。
「輔導課,比平常少上了一節。」
「最近不常看到你呢!忙什麼啊?」
「我回美國的家一趟。」
「你住美國?」她訝然的揚起眉,見我點了點頭,又問:「那你現在是一個人在台灣?」
我又點了點頭。
「你可真獨立。」她揚揚眉笑了,很老成,有一種別人學不來的豪邁味道,「不過,倒是不難看出來。」她說。
我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那麼,上次那個男的是你的什麼人嗎?」她又問。
我知道她指的是石維彥,我曾要他來這裡接過我一次,可是,以前她從未問我如此關乎私人的問題,我不由得抬起頭,訝然地看著她。
「朋友。」
她看出了我的疑問,低低一笑,道:「上次他來的時候,我是覺得他看起來和你似乎有些關係,起碼不可能是家人或普通朋友,所以我才問上一問。你聽聽就好,不過,我是覺得你們太像了,你知道的,我指的是個性,你們都是內斂型的人,有心事也不會告訴別人。」
好敏銳的觀察力。
我明白她說的是事實,我也明白她在暗示些什麼,她是在說我和石維彥之間最大的障礙,我唯有沉默。
老實說,我不知道該把石維彥定位在哪裡?我的心又是怎麼想的?或許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逃避,不敢想下去。
「對了,」老闆娘又開口了,語調輕鬆。「下個禮拜我不開店,先告訴你,免得你白跑一趟。」
「你有事?」我看向她。
「嗯!我要去法國一趟。」她的眼角眉梢滿是笑意,「我的一個朋友要回國,我要去幫她處理些事情,順便度個假;她也是這家咖啡屋的老闆之一,你大概不知道,這家咖啡屋一共有三個老闆,另一個是她的未婚夫,以後你會有機會看到他們的。」
「你一定很喜歡你這個朋友。」我說,她的愉悅是顯而易見的。
「當然了,如果你認識她,你也會很喜歡她的。要不,那個未婚夫怎麼會甘心等她兩年,她的未婚夫以前還追過我呢!」她惡作劇的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不由得笑了。
她也笑著,而後卻又有些感慨的歎了口氣,「時間過得可真快,一下子兩年就過去了,那時候……」她沒再說話,似乎跌入過往的回憶中,表情是沉思著的。
好一會兒,她才又抬起頭來,回復一貫的飛揚神采,「這一陣子我是有得忙了,等她一回來,安定下來就要結婚了,看來,再一陣子,咖啡屋會停業更久。不過,你們倒是有口福了,我這個朋友回來以後會在店裡幫忙,她曾經是法國五星級飯店的主廚,那手藝啊!我光用想的口水就流了下來,我已經可以預見末來店裡的生意一定會讓我忙不過來。」
我們又閒聊了幾句,懸掛在門上的風鈴叮噹作響,又有客人上門了,她忙迎了上去,招待客人,我則陷入沉思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 ★ ★
「桑晴,桑晴,等我一下。」
下課時,我正待往外走,柯南心卻扯著喉嚨喊著,追了上來。
我站住腳步,等她。
「你不要走那麼快好不好,」她好不容易追上,不住的喘氣,「累死我了。」
上次我拒絕再到她家拜訪,讓她生了好久的氣,直到學期終了,仍舊賭氣不肯和我說話,不過,放完假後,她的氣也消了,輔導課的第一天,到校時,她馬上走到我位子旁,嘟著嘴道:「桑晴,你好絕情,是不是我不跟你說話,你也就不理我了?」
我當時好笑的看著她,淡淡的道:「我怎麼敢,我只是怕你還在生氣,不好去找你。」
「借口。」她仍嘟著嘴,卻笑了。
不能否認的,柯南心是個夠意思的朋友,不論我再冷漠,也沒打消和我做朋友的決心,不管這是不是為了柯伯父,都讓人感動,所以,我不希望只是為了點小事就失去她這個朋友──啊!我竟然也開始在乎起別人了,這對我是好是壞?
「喏,給你的。」喘息稍定以後,柯南心由書包裡頭掏出了一張卡片。
「這是什麼?」我把卡片抽出來,打開,是她的生日宴會邀請卡,日期是大後天。
「先說好喔!你不能不來,我一年只過一次生日。」她先下手為強的聲明著。
我沉吟著,沒有回答。
「桑晴,」柯南心急了起來,「我媽媽早就出國去玩了,她不會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