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被搞糊塗,不曉得董伏心跪在那喃喃自語些什麼。
「好吧……好吧!,每月的初一、十五,我絕對會準備豐盛的三牲四果來祭拜你,外加燒五大袋冥紙給你,這樣你應該滿足了吧?」董伏心自言自語的把三枝眉筆當作是香的插在晚霜中。
很顯然,她是當董降心不幸被壓死了,畢竟以幽厲那麼大的塊頭,她實在很難不懷疑,董降心還能夠活得過完事。
「伏心,你在做什麼?」看她好笑的拿香水瓶、眉筆、晚霜,暫時充當臘燭、香、香火爐,董降心無聲無息的走到她背後,故意將手搭在她肩上,再突然出聲說話。
「啊——鬼呀——」董伏心被嚇著的放聲尖叫。
「鬼?鬼在哪?」董降心裝糊塗的轉動頭顱,四處張望著。
「你……不就是?」董伏心腿軟的癱坐在地,有點懷疑她還活在人世間。
「我?是鬼?」董降心佯裝訝異的指著自己,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笑的笑話,著實佩服她的想像力。
「不是嗎?」董伏心半信半疑的扶著桌櫃站起身來,還是不太相信她沒被幽厲高大壯碩身軀壓扁的事實。
「你有看過鬼在大白天現身的嗎?」董降心倒了杯水喝,不敢苟同她畫技的蹙著眉頭看著自己的「肖相」。
只有一個「丑」字可以形容,丑到她不相信伏心畫的人是她。
「這麼說來……」董伏心慢慢的朝她走過去,怯怯的摸了她一下,「啊!有體溫,你真的是人耶!降心,你還活著?」
「難不成你還真當我翹辮子了不成?」董降心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
「是啊!沒錯,我的確以為你慘遭不測了。」今兒個一大早不見她的蹤影,大夥兒紛紛揣測她可能命喪幽厲身下,董伏心自然認定她活不過昨晚。
「喔!那我還活著,可算得上是一項奇跡嘍。」董降心自嘲的一笑。
「的確是奇跡,你沒被壓死,還能夠活到完事,真的是不簡單。」董伏心十分擔心降心是否能安然無恙,想不到一點事也沒有,害自已白白受驚了。
幽厲把董降心當成寶般的捧在手掌心呵護,哪捨得看她難過。
除了第一次不溫柔的讓她感到疼痛外,以及三不五時情緒失控緊摟著她,讓她覺得不舒適,嚴格說起來,他不曾做過真正傷害她的舉動。
這就是她的蠻子愛人!董降心悄悄的送出一聲滿足的歎息。
其實她十分喜歡他寵愛、呵護她的方式,讓她覺得「被愛」並不如想像中的可怕,也是一種幸福的享受,只是……「一點淤青也沒有!」董伏心怪叫的檢查她的身體,發現她身上只有激情留下來的紅印子,「降心,你是如何全身而退的?」
董伏心當她是「不小心」打贏幽厲,才僥倖逃出來的。
「走回來的。」她不是幽厲的對手,哪有本事打得過他,伏心實在太看得起她的身手了。
「他肯放你走?」董伏心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比瞧見豬在天上飛還驚訝。
對於早上新版的傳聞,她是持半信半疑的態度,不相信幽厲會如此迷戀降心,深愛到不讓降心走出他的視線範圍外。只是她萬萬沒想到,那群長舌婦散播的謠言竟然是真的!
「原先是不肯的。」她是捉住他的弱點,利用他怕她不高興,才好不容易爭取到這短暫的「自由」。
「你如何說服他的?」董伏心想知道她是以什麼辦法來據獲幽厲的心,讓他情不自禁的陷入愛情之中,以及最重要的一點是,她是怎樣使他乖乖的聽她的話。
「生氣。」只要她一發火,幽厲就拿她沒轍。
「生氣?」董伙心詫異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這是哪門子的方法?怎麼她從沒有聽說過?
董降心點點頭,「他很怕我生氣,只要我一發火,他為了安撫我憤怒的情緒,幾乎我說什麼,他都會答應。」、「這樣啊……」董伏心唇角微微上揚,笑得有點奸詐,腦筋動得飛快的她,正打著要如何利用董降心,讓幽厲自動拿出五千萬來的如意算盤。
「我很抱歉,伏心。」董降心不知該如何面對她的低垂著頭。
她一點想成為幽夫人的念頭也沒有,是幽厲硬纏著她不放,她無意與伏心爭奪他,讓伏心難過的。
「你為什麼向我道歉?」董伏心感到莫名其妙。
「我不是有意要搶走幽厲的,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將他送給你。」只要能夠甩掉幽厲這個燙手山芋,董降心樂於將他免費送人,畢竟她愛自由勝過一切。
「只怕他不要我。」董伏心敬謝不敏,「我還想多活幾年,再讓他粗暴的來幾次過肩摔,我是不怕渾身骨頭會散掉,只擔心會提早到天堂去報到。」
與女人交手打鬥,幽厲從不手下留情,冷酷無情得就像與男人過招一樣,別指望粗暴的他,會給女人特別待遇。當然,除了他心愛的降心之外,即使她想置他於死地般的攻擊他,他還是會以不傷害她的溫柔方式對待她。
很明顯的可從他的態度看出,他愛慘了降心,董伏心如是想著。
「我被他煩死了!」董降心抱怨連連,頭疼他的索求無度。
對於他像永遠不可能填滿溪壑的慾望,她差點想花錢去買通醫生告訴他,懷孕期間是不能行房的,可惜島上只有一個庸醫——巫婆——他的人,所以只有作罷。
對於她的不知好歹,董伏心只有一個回應——翻白眼。
有一個愛她重於生命的男人,她有什麼好抱怨的,像幽厲這樣癡情的人,打著燈籠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難道她非得等到失去後才知道珍惜嗎?只怕到時就後悔莫及了。
「幽厲是個精神充沛、體力旺盛的男人,會這麼愛你,也是無可厚非。」董伏心很羨慕她撿到一個寶了。
只是董降心不希罕,還巴不得能將他送給別人。
「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教他別再纏著我?」幽厲的愛太強烈,強烈到令她覺得呼吸困難,也強烈到讓她想逃離開他的身邊。
「你在打什麼主意?降心。」她的心思全寫在臉上,董伏心當然曉得她的念頭是什麼。
「我想離開地獄島。」並不是說她想逃,也不是說她想離開幽厲,只是他給她的愛太沉重,讓她覺得有一股壓迫感。
所以,董降心想找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靜一靜,等調適好紊亂的心情後,再回到「地獄島」,回到幽厲的身邊。
「不行!」董伏心拒絕她的提議,不准她在這個時候離開。
「為什麼?」董伏心會阻止她,有點感到訝異。
「我要你成為幽夫人,捉住幽厲的心,讓他心甘情願的拿出五千萬來,別忘了距離法院拍賣房子的期限還有兩個月,時間已經緊迫到不讓我們有選擇餘地。」
「為什麼?」董伏心順水推舟要她去說服幽厲。
「我?為什麼不是你?」董降心終於發現到董伏心唇角有著一抹詭異的笑容,她訐異董伙心居然連她也想利用。
「幽厲看不上我,他愛的人是你。」這是不爭的事實,否則董伏心老早就以美色去誘惑他,非逼他自動拿出五千萬來不可。
「幽厲的愛太偏激、太恐怖!我承受不了。」只要給她時間思考,她會接受幽厲的,但若是強迫她一時非得接受不可,她只會反彈。
「有個愛你愛到對你死心塌地的男人,你還有什麼好抗議的?」反正不管如何,她就是不准降心逃走,否則當心她與幽厲連手逼降心走進教堂。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想逃。」董降心可憐兮兮的趴在床上作垂死狀,想博取她的「同情心」。
可惜董伏心不吃她那一套,要她認命的準備成為幽厲的新娘。
「叩——叩——」
敲門聲響起,馬娜端著藥汁走進來。
「又要逼我喝藥?」看見馬娜,董降心忍不住的呻吟出聲。
她已經喝藥喝到怕了,光是聞到苦澀味,她就想一翻兩瞪眼——裝死暈倒。
「小姐,這是巫婆特地熬的。」馬娜面帶微笑的端著藥汁走向她。
「事後避孕藥?」這個混帳幽厲!居然只要人不要孩子!
不分青紅皂白,董伏心就定了幽厲死罪,不給馬娜解釋的機會,氣憤的揚起手就朝她手中的盤子揮去。
只差了那麼一寸,藥汁險些就被打翻,幸虧馬娜閃得快,才得以保住巫婆辛辛苦苦熬了好幾個小時的補藥。
「不是……不是!」不會說中文,馬娜用著氅腳的英文,向氣得想殺人的董伏心解釋,「這是補藥!巫婆說小姐的身體虛、氣弱又貧血,需要長期服用進補,才能調適、養好身體。」
「這麼說……」董伏心感到不好意思的朝馬娜歉然一笑,「是我誤會了。」
「馬娜,藥擱在桌上就行了,等會兒我再喝。」董降心意興闌珊的換了個舒適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