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她家藝倫長得雖不是屬於那種國色天香、艷麗絕倫的美胚子,但好歹清清秀秀,也算得上漂亮那一型的,而那個男人……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長相雖堪稱得上英俊,但板著一張嚴肅的臉孔上,淨是殺氣、怒氣所交織成一股陰沉、駭人的氣勢,著實叫人忍不住膽戰心驚哆嗦起來。
他們兩個站在一起根本就不搭軋,藝倫的眼光不會這麼差吧?文質彬彬的男孩子她不挑,竟挑上這個可怕的男人?
「要不然……」顫抖著手放下電話筒,高善瓊有所疑問的看了他一眼,「那麼……他是誰?」
「他?」高藝倫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直至感覺一道陰影籠罩在頭頂上空,她才知道姑媽口中的他是指誰,「喔,你是說他呀!他是……我聘請的保鏢。」
「保鏢?!」頓時瞠目結舌的高善瓊,不敢相信的瞪著她。
在這治安不好的年頭裡,她是不反對藝倫請個保鏢來保護自己的安全,但是……請個長相如凶神惡煞、身材魁梧壯碩、氣勢又陰狠兇猛的保鏢?顯然是個不智之舉,因為他再怎麼橫看、豎看,都不像是個保鏢,反倒像極了黑道中的狙擊殺手。
望著姑媽有所疑問且驚愕的雙眸,高藝倫有點後悔帶著堅持不肯住進佐籐家,而非同她一塊來到姑媽家不可的羅伯夫,不知該如何解釋的咬著下唇,一臉平靜的點了點頭。
「你還沒交代清楚他是誰。」縱使是個聘請來的保鏢,但在這治安敗壞的年頭裡,對方的底細最好還是摸得一清二楚才保險。
「他……是這樣的,現在治安太壞了,有鑒於一個月前唐家少爺被人暗殺,所以我才特地去聘請他來負責我們的生活安全。」不擅於說謊的高藝倫,故作鎮定的向姑媽解釋為何執意要請保鏢的原因。但事實上,她是被迫,逼不得已的呀!
「喔,原來是這樣呀!」高善瓊表示明白的點了點頭,自己是不反對藝倫去請個保鏢來保護大家的安全,但問題是,她非得請個長相如此凶神惡煞的男人來當保鏢嗎?
不知保鏢能不能像貨物一樣可以退貨,或者是換人?這個疑問才閃過高善瓊腦中,陰沉著張冰臉的羅伯夫,如鷹隼般凌厲的雙眸似乎能看透她心思般,突然迸射出懾人心魂的厲芒來。
「不是你們,我只負責她的安全!」表情冷酷嚴肅的他,無視於高藝倫投射過來的憤怒眼神,先將話講明,畢竟他只答應她以保鏢的身份住進這裡,可卻沒允諾得當個真正的保鏢保護她們的安全。
「咦?」被他驚人之語嚇傻住的高善瓊,兩眼睜得大大的看了他一眼後,再望向侄女,不懂她在搞什麼鬼?
「呃……」才正在竊喜事情進行得這麼順利的高藝倫,也猝不及防的被他突然迸出的話語給震得呆愣住了。
他……這個該死的傢伙!她已千交代、萬囑咐,沒事不要開口說話,免得被疑心病特別重的姑媽看穿他們的伎倆。可這下好了,他居然在姑媽快相信的當頭迸出這話來,這下她該如何解釋才好呢?
彷彿看得出她的不悅與氣惱,羅伯夫目光一凜,替她圓謊解釋,「她付的費用只夠保護一個人的安全。」
「這……」高善瓊原本想抗議,同住一個屋簷下,請個保鏢當然得負起大家的安全,就算來到台北住在她這也不能例外,怎可只保護倫自個兒的生命呢?但一看到他凶神惡煞的駭人臉孔,她的怒氣便像水在艷陽之下,蒸發得消失殆盡了。「當然,當然!你……只要保護藝倫的安全就行了。」
別說他的長相可喝阻住那些壞人,恐怕活了一把年紀的她,若在半夜不小心撞見她,可能都會被嚇死,幸好藝倫只付保護一個人的費用,要不然有這種恐怖的保鏢,恐怕她會少活好幾年。
「表哥呢?」從一進門就未見著表哥,高藝倫有點納悶的轉頭向四處找尋他,和有著身孕挺著肚子的表嫂身影。
「他待在醫院,尚未回來。」一提起兒子,高善瓊驚呼了聲,憶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她立即自沙發椅站了起來往外衝去。
「姑媽!你要去哪?」看著她驚慌緊張的神情,高藝倫隱約猜得出可能表嫂已近臨盆。
「我拿件換洗衣物給你表嫂,馬上就回來,晚餐你自個兒張羅。」手提著一大袋東西的高善瓊,不放心的瞥了眼站在一隻像黑猩猩男人面前的侄女,她才往門外一輛已事先招來的計程車走去。
走出客廳目送姑媽上計程車離去後,高藝倫才慢慢轉過身看著冷著一張酷臉瞪著她的羅伯夫。
在這偌大的房子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時,不曉是為什麼,她竟然不會害怕與他同處於一個屋簷下,彷彿已忘了他是個陰狠凶殘的冷血殺手。「上……上樓吧!我帶你去你的房間。」在羅伯夫犀利的眸光注視下,高藝倫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的提高警覺。他的眼神很奇怪,她保持戒心且鎮定的領著好他上樓去。
「這是你的房間?」在高藝倫領著羅伯夫來到一間陳設樸素又簡單的套房時,他只往房內斜睨了一眼,就站在門口不肯進入。
「不是。」她搖了下頭,並轉過身看著他,不懂他為何這麼問。
「帶我去你的房間。」面無表情的羅伯夫,不等高藝倫走出房間,便離開門口往通道另一側走去。
「咦?」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的高藝倫,聞言怔忡住了,而使她呆楞的原因,不是他說要去她的房間,是她不敢相信他的態度居然那麼傲慢自大,且還用命令式的語氣和她說話。也不想想看,到底是誰幫他離開黑家「日本」山莊,又是誰工車送他去醫院的,且還好心過頭的像個白癡似的繳交了一筆有去無回的十萬元醫療費用?甚至冒險的讓他跟著她住在這。
「這間。」羅伯夫正確無誤的找到高藝倫的房間,並不經她同意的扭動把手開門而入。
自客房走出來的高藝倫,一看見他沒徵求她的同意,便大刺棘的逕自走進姑媽為她保留的房間,頓時,她兩眼燃燒起兩簇熊熊的怒焰。氣炸的快步走到自己的房間,一看見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躺在她的床上時,忍抑多時的怒氣終於爆發了。
「你這該死的男人!不用我提醒你,這是我的房間,你的房間在隔壁,若參觀完了,沒事的話,那麼能否請你馬上離開我的房間?」高藝倫姣美的臉蛋淨是隱抑不住怒氣,再也不管姑媽耳提面命要她保持的淑女形象和氣質,像個潑婦似的一手叉著腰,一手則亂揮指著要他立刻滾蛋的低吼。
無視於她怒氣騰騰的憤怒,羅伯夫感到疲憊的闔起雙眼,放鬆自己,舒適躺於柔軟的大床上,「我住這間。」
「你住這間?!」像聽到天方夜譚似的,高藝倫不敢置信的瞠目瞪著他,同時提高音量尖叫著,「那我住哪?」
「隔壁羅伯夫回答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彷彿他是主人,而她是客人。
「隔壁?那是客房,你的房間!」兩眼冒火的瞪著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的他,高藝倫氣炸的朝他走了過去。這個該死的男人,不懂得報恩也就算了,居然還反客為主,鳩佔鵲巢的要身為主人的她去睡客房?!這還有沒有天理呀!「起來!」她十分火大的拉扯著他,要他立刻離開她的床,滾出她的房間。
「我很累,別吵我!」受刀傷中子彈的羅伯夫,硬撐著的身體,終於虛弱無力的提不起勁來。
「你累,我就不累嗎?」高藝倫像個傻瓜似的為他奔波了一整天,她也快累癱了。「起來!」既然拉扯不動他,她索性改以推的方式要將他推下床去,但無論她多麼使勁的推、多麼用力的拉,他依舊穩若泰山、安如磐石的躺在床上。
「你的肉是鐵做的嗎?」推拉之間,不小心再度觸碰到羅伯夫手臂的肌肉,她瞪著他骨肉結實又強勁有力的手臂瞧,「怎麼這麼硬!」
忍不住的,高藝倫用力的掐了一下,發現他古銅色的手臂肌肉真的硬如石塊。皺了下眉,兩眼突然閃著璀璨且詭譎光芒的她,唇角漾起一抹壞壞的笑容來,改以擰的想狠狠捏他一大塊肌肉洩恨時,卻發現她捏得下去,但卻無法擰轉他的肌肉。
她連試了好幾回,情況依然如此,本想教訓一下目中無人且狂妄自傲的羅伯夫,但只能徒勞無功的終於放棄這個想發洩怒氣的方法。
「你在白費力氣。」羅伯夫睜開眸光犀利的雙眼,嘴角泛著一抹戲謔笑容的看著她,彷彿在譏誚她的愚蠢。
「你是不是正常人啊,沒事肌肉長得那麼硬幹麼?」無法發洩心中悒悶怒火的高藝倫,氣呼呼的掄起粉拳就往他硬如鋼鐵般的手臂手力一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