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前後一臉怨恨、憤怒離地去的柯乃雲和李心蘭,原本就看表妹不順眼的元癿癿,忍不住出聲譏誚她的不智之舉——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你的愚蠢決定,會讓你付出極慘痛的代價的。」她指的是高藝倫命在旦夕,活不久了。「可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是你自個兒不走,固執得硬要留下來,那麼你自求多福吧!我幫不上你的忙。」
像是樂於見她被宰掉似的元癿癿,嘲諷完她的愚笨、呆蠢後,悻悻然的往宴會廳走去。
「該死的!」生平最痛恨被威脅的高藝倫,忍不住的咒罵出聲。這一切,都該怪始作俑者的黑青隼,要不是他逼迫強留她在他房間過夜,今天就不會發生這件事了。
縱使昨晚什麼事也沒發生,但說了誰會相信?孤男寡女同榻而眠,恐怕任憑她說干了嘴,亦無人會相信她半個字。
現在,不有隨便拉個下來詢問,她也知道謠言傳得有多難聽了。不僅足以讓她在社交界身敗名裂,恐怕她這一生都毀在他手裡了。
這下子可好了,看她回去如何面對姨媽的質問,又該如何向在高雄的父母親解釋這一切,怕是——不被打死才怪。這不只敗壞高家門風而已,還使得父母的顏面在這社交界、商業界蒙羞。
她該怎麼辦?宰了黑青隼,讓黑家通緝追殺她?或者是乾脆一不作二不休,她違約背信,落跑到一處沒有人的地方躲起來?
但很顯然的,這都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因為一群西裝革履的殺手們,已自四面八方朝她逼近。
看來李心蘭和柯乃雲,真的迫不及待的想置她於死地,否則僅僅只幾分鐘而已,這群殺手從何而來?
目視估計,這群膽敢在黑家的「日本」山莊囂張得想殺她的殺手們,至少有十來個人。一人難敵十人,更何況,對方全是訓練有素、屬職業級的殺手,她一個女人如何抵抗十個孔武有力的男人?可想而之,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逃!雖是畏怯、膽小、懦弱的行為,但如果她逞勇,後果可能真的會掛了。她不是個愚蠢到不知變通的人,所以,這次她允許自己像個膽小鼠般,識時務的先落跑再說。
「砰!」
轉身跑沒兩步,一枚殺手集團自製的掌心與她擦身而過,落地響起鞭炮似的聲音,讓她的行動為之停滯了下。
第一枚掌心雷為喝止作用,見受到影響而呆愣了下的高藝倫拔腿就跑時,殺手群中一個人見狀,再擲出第二枚掌心雷,筆直的往她後背擊。
「砰!」
當似鞭炮聲的掌心雷擊中背部時,當場痛得差點尖叫出聲的她,並未因背部傳來的劇疼,而致使她腳程減速,相反的,她愈跑愈快。
著實感到不可思議而驚愕住的殺手群,全被她這不正常的反應,一時之間給震懾住了。
以一個普通的正常人來講,若挨到了掌心雷,通常都是痛得哭著尖叫出聲,然而,她居然未呻吟半聲,而其速度亦未減,反倒像個未被掌心雷擊中的木頭,僅一眨眼的時間,已快跑出他們所能攻擊的範圍。
「砰!砰!砰——」
奉命來索取她性命的殺手群,發現已錯過殺她的時機,頓時,幾十格掌心雷齊發的朝她丟擲去,雖未全數擊中她,但從她步伐踉蹌、身子不穩的搖晃了幾下的情況看來,她已被擊痛得無法再逃跑了。
帶頭的殺手冷笑了聲,使了個眼神,才要手下同他取高藝倫性命時,未料,數十枚掌心雷的連續爆炸聲,引來了黑家的保全人員,及陰沉著一張臉,狂怒得如頭嗜血猛獅般的黑青隼。
此刻的他,如同地獄來的索命使者,暴戾的憤怒臉容上,有股令人背疹發涼的兇猛氣息,令那群殺手們各個莫不膽戰心驚,為自己的性命擔憂。
他們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黑家山莊殺人?顯然活得不耐煩惱了,尤其他們竟傷害了她,他絕對會叫他們為他們愚蠢的行為,付出慘痛的代價來。
☆ ☆ ☆
「哦……我咧&☆★#……好痛……」終於忍不住疼痛,混合著一連串髒話呻吟出聲的高藝倫,揉撫著像是被沖天炮擊炸到的多處傷口部位,拖著沉重的雙腳,搖搖晃晃的走回日式建築的客房。「砰!」筋疲力竭的她,再也沒半點力氣,一回到房間,她雙腿發軟的便朝榻榻米跪了下去。
我操,媽的,Shit!要不是痛得沒力氣咒罵出口,否則此刻她早不顧什麼氣質、什麼形象的大罵三字經,來發洩心中那股鬱悶的怒氣。該死的黑青隼,今天她會被威脅、被恐嚇、被攻擊,甚至被追殺,這一切全怪他,若不是他堅持她非得在他那過夜,她會遭到攻擊嗎?
好痛!身體擊中的部位,就像是被煙蒂頭燙燒般的疼痛,已瀕臨她快無法忍受的地步了。她緊咬著牙,攀著門邊的置物櫃,緩緩的爬了起來。知道客房中沒有醫藥箱,由於不想將事情鬧大,所以她沒有喚僕人取來醫工藥箱。
高藝倫身子不穩,步伐踉蹌,搖搖晃晃走至以一屏風為限的更衣處,當她脫下上衣,轉頭望向身後那一面立體長鏡時,她不由得一愣,因為後背實際受傷的面積,比她估計的還要來得大、來得嚴重,就連手臂、雙腿都有嚴重的傷痕。
她懊惱的皺起眉頭,盯著鏡中所呈現出的傷勢狀況,好半晌,忍不住氣憤的她,咬牙切齒的低咒了聲,接著便火大的開始辱罵、詛咒著那個狂妄自大、傲慢無禮,且目中無人的黑青隼。
「砰——」木槓紙門被人突然用力的拉開之下,所製造出來的巨大聲響,頓時蓋過了屏風後方的尖聲叫罵,也令破口大罵的高藝倫困惑得為之一愣。
剛才……她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聲響?用於辱罵詛咒得正起勁,高藝倫整個心思全繞在該如何宰了黑青隼,扒他的皮、啃他的骨、飲他的血,隱約好像聽見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但那又彷彿好像是她的錯覺。
她該不會是氣昏了頭,憤怒到神智恍惚的地步了吧?要不然,那一瞬間她怎麼可能聽到一聲轟然巨響,而此時卻又安靜寧謐,恐怕連一根針掉至地上都聽得見呢?未免也太奇怪、太詭譎了吧!
眉頭深鎖,因身上傷口處的劇疼,而扭曲著小臉的她,才正陷入沉思,疑惑著是否因自己太過疲累,以致產生出幻覺來時,冷不防的,被一道突然竄進屏風的高大陰影給嚇著了。
是……黑青隼!頓時怔忡住的高藝倫,全身如被雷殛般壓迫得幾乎無法動彈,只能驚愕、訝異得瞠目瞪著他。
一動也不動立在屏風界線處的黑青隼,古銅色如魔鬼般陰沉的五官,全是駭人的兇猛怒火,而如刀雕斧砌的線條則淨是狂烈的氣憤,彷彿是自黑暗地獄來的索命使者,陰鷙的眼神,森冷冰寒得令人哆嗦,同時又像是一頭被惹火的狂怒猛獅,表情恐怖得叫人不由得膽戰心驚起來。
到底……是誰得罪、惹火了他?否則他鐵青的臉孔怎麼殺氣騰騰的?而這又關她何事?他表情兇惡的來到她房間做啥?這會兒她可不記得哪裡得罪了他,難不成找她發洩怒氣?不會吧?她雖答應成為下人般的隨意供他差遣,但可不包括當出氣筒。
黑青隼大跨步逼近她,臉上駭人的怒氣及凶狠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慄,一看見呆愣到忘記要遮掩上半身春光外洩的高藝倫手臂上的傷痕時,頓時他鐵青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陳嫂!」黑青隼表情危險至極且深沉難測,遏抑不住怒氣的出聲叫喚恭立在門外等候差遣的陳嫂。
「少爺。」應聲而至,而慈的陳嫂,犀利的雙眼一看見高藝倫慘不忍睹的狼狽樣,她知道該怎麼做了。
「把醫藥箱給我拿來!還有,事情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敢動他的女人,他絕不善罷甘休!李氏、柯氏千金,他饒不得她們。
「是。」陳嫂領命,立刻著手去辦。半晌,她命令一名女僕將醫藥箱送來,自己則趕緊將李心蘭和柯乃雲送出山莊去,免得由少爺來處理,情況可能會失控到傷人的地步。
「把衣服脫掉。」接過女僕呈遞上來的醫藥箱,和一件經過改良的旗袍,黑青隼臉色相當恐怖的朝她走了過去。
「啊?」當意識到自己半裸露著身子時,她尷尬得羞紅了臉,迅速穿戴好衣服後,才又想起他蠻橫的命令,她愣了愣,「什麼?」她該不會聽錯了吧?他居然命令她將衣服脫掉?在他面前?他太得寸進尺了。
在協議中,她是供他使喚差遣的下人沒錯,但她可不是黑家豢養的下人,死活得全由他來操控。既然侍寢女僕工作她都拒絕服從了,更遑論是這項在他面前寬衣解帶,娛樂取悅他的藝妓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