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兩人相依相偎走進來,門口兩名守衛驚愕得像被鉛球砸中似的,無法置信的傻眼了。
「A棟、B棟、C棟,哪一棟?」青黛沒注意守衛的訝異眼光,吃力的空出一手拿著磁卡刷開中庭的大門。
「C棟。」男人的眼瞇成一直線。
青黛扶著他走進電梯。
「幾樓?」電梯開啟又關閉,她一手環住他的腰,一手停在數字鍵上。
「十五樓。」他住頂樓A座。
「啥?」她微愕的抬起螓首,「你住十五樓?」
這麼吃驚?莫非她住十五樓B座?男人虛弱的表情閃過一抹領悟,終於知道那兩名守衛為何如此訝異。
「你什麼時候搬進來的?」她有鄰居了?她怎麼一點也不知情?還這麼巧,竟然是他這個醉鬼!
「今早。」搬進來的頭一天就熟識對面鄰居?還進展的這麼快速?莫怪兩名守衛會想歪了。
當!電梯在十五樓停住,緩慢的往兩旁滑開。
「喂,你會不會覺得熱熱的?」青黛香汗淋漓的扶著他走出電梯,總覺得他體溫高得離譜。
「不會。」男人頭又開始沉重起來,「我只覺得有點冷。」
「冷?」青黛嗤哼一聲,「你有病啊!我熱得直冒汗,你卻在喊冷?你醉糊塗了是不是?」
「很冷。」困意席捲而來,男人抵擋不住的挨著她睡著了。
「喂。」撐著他站在大門前,青黛動手搖醒他,「先別睡,把鑰匙給我。」
「在褲子……口袋裡……」男人有氣無力的聲音愈來愈模糊不清。
啊?在褲袋裡?青黛瞪圓雙眼。
「你拿出來給我。」這傢伙,敢睡著給她試試看。
「你拿。」他懶得動。
「我拿?」她拔尖聲音,「你乾脆一棒敲暈我算了!」
不,乾脆她自己撞牆陪他昏倒好了,那麼貼近令人想人非非的大腿私密處,她哪有膽敢拿。
「嗯……你拿。」男人敷衍了聲,下意識的更往溫暖的她靠了過去。
「啊喔!」身上的力量突然變重,青黛差點撐不住的趴到地上去。
隨著她站不穩的身子晃了兩下,沉睡不到兩秒鐘的男人再度被搖醒,很不高興的臭著一張俊臉,報復的更把重量往她身上壓去。
「你這個醉鬼!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察覺他在無理取鬧,青黛生氣了,「不拿鑰匙就不拿,耍什麼少爺脾氣!想壓死我是不是?」
真的是自找苦吃,早知道他這麼麻煩,她就睜眼當瞎子,袖手旁觀。
「哼。」不滿的從鼻孔噴出熱氣後,男人眼一閉,下巴頂著她的小頭顱繼續找周公下棋去。
「喂!你別太過分啊!叫你不要整個人壓在我身上,你是不是……」發現不對勁,青黛倏地住口,豎耳仔細聆聽那沉重有規律的呼吸聲。
他又睡著了!
驚愕的睜大眼,她不敢相信短短數秒內,他功夫了得的再度不知熟睡到幾重天去!而這不打緊,令她抓狂的是,他竟癱在她身上睡覺!
天!他重死了!
救——命——啊!她快被壓垮了!
「喂……」她氣若游絲企圖想喚醒他。
「別吵。」男人困死了,不願醒來。
「喂……」呼,好喘,好難過,她快不能呼吸了。
不行了!不行了!她支撐不住了,她再也受不了!顧不得他的死活,她甩掉他搭放在肩上的手臂,用力推開趴在身上的他。
「砰!」男人往後倒去,腦袋撞上牆壁,發出一聲不小的重響。
呃?背貼鋁門,張大嘴拚命吸著氣的青黛,嚇了一大跳,有些傻眼的呆住。
她……嗯……好像推得太大力了一點。
摸著後腦勺,男人被撞醒了,搞不清楚狀況的眨了眨眼,隨即變臉的坐起身,忿恨難消的瞪向心狠毒辣的兇手。
完了,他生氣了,面對自己闖下的禍,青黛心虛的乾笑兩聲。
「嗯……呃……你……」她怯怯的開口,「有沒有怎麼樣?」
怕被他跳起來掐死,她不敢靠近他,只敢站在原地伸頭探腦的想看他的傷勢嚴不嚴重。
男人不吭聲,拿一雙帶幾分虛弱的凌厲眼眸,控訴她惡行的強烈指責著。
罪惡感油然而生,動手推人在先,害人受傷在後,自知理虧的青黛懷著歉意走向前。
「那個……對……對不起啦!誰教你一直把重量壓在我身上,我受不了才會動手推你一把的。」她哪知道他是泰山的體格、阿婆的身軀,那麼不禁推。
虎落平陽被犬欺,龍困淺灘遭蝦戲。
被人捧在手掌心呵護長大的男人,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即使七歲那一年,頑皮的潑了奶奶一臉油漆,奶奶連數落都不忍數落他半句,還有十五歲那一年,好奇的偷開爺爺的古董車,不小心衝向山壁把車撞爛了,爺爺一樣不忍說重話苛責他半句。
就只有眼前這個女人!敢凶巴巴的擺臉色給他看,嘲諷的對他大小聲,惡劣的將他推倒!
想著想著,滿肚子的委屈讓他不禁紅了眼眶。
喝!她的眼睛出了問題嗎?青黛吃驚的眨了下眼,再眨了下眼,突然間,她不敢相信的怔住了。
她沒有看錯!他真的紅了眼!
不——會——吧?他不會哭給她看吧?這麼大的一個人,落淚能看嗎?未免太破壞他帥哥的形象吧!
「喂,我不是故意的,你別這樣行不行?」真怕他會哭出來,她兩眼大睜,緊張的望著他,「好啦!我跟你道歉、賠不是,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次,可不可以?」
沒料到他會來這一招,她有些手足無措的慌了。
拜託,他可千萬別當著她的面哭出來,不然……不然……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哼!」弓腿背靠牆壁,男人揉著腫痛的後腦勺,不發一言的怒視她。
「很痛嗎?」她提心吊膽的站到他面前,瞧他臉色還是那麼難看,她心中的愧疚又加深了幾分。
「廢話!不痛的話,你讓我推推看!」男人雙眼冒火,惡聲惡氣的凶她,陰霾的表情恐怖得令人想拔腿就跑。
讓他推推看?她才不要哩!又不是頭殼壞掉,被他輕輕一推還得了,鐵定去蘇州賣鴨蛋。
「喂,別生氣了啦!」冒著被推的風險,她膽戰心驚的蹲了下來,討好的拉了拉他衣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啦!別生氣了,好不好?對不起啦!」
「哼!」氣憤的睨了她一眼,男人不領情的偏過臉,舉動完全像個被寵壞的任性小孩。
又來了!受不了的翻了個大白眼,青黛捺住性子移到他面前。
「真的很痛嗎?我看看。」拉下他的手,她改蹲以跪的傾身探向他腦後,「好像腫起來了,怎麼辦?」
她太狠了,竟然讓帥哥後腦腫了個包,實在不應該,青黛意思意思的在心中數落幾句自己的不是,以減輕愧疚。
淡淡的馨香味竄人心肺,男人盯著她姣美的臉蛋瞧。
「怎麼辦?」扯動嘴角,他陰森森的冷笑了聲,邪惡的表情明白的顯示他打算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青黛頓時睜大了眼,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錯把老虎當病貓了,她敢對天發誓,眼前這個男人絕對不好惹!他不是她招惹得起的人物!
「不然……」她防備的盯著他,考慮是要抽身落跑,躲回屋裡去當鴕鳥,永遠不踏出房子半步,還是一口氣從安全梯衝下樓去找守衛尋求保護。
正在猶豫不決時,洞悉她念頭的男人立刻用雙腳圈住她,將她困死在他懷中。
咦?他什麼時候酒醒腦袋變靈光,恢復正常了?青黛有些困惑、有些訝異、有些害怕的迎上他詭譎的雙眸,莫名的,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算了,算了,逃不了,那就……聽天由命好了。
「不然……」她漾出一抹甜美的笑容,「這樣好了,我幫你揉一揉,揉一揉就不會痛了。」
男人沉默的看著極欲討好的她,恍惚的眼神異常的炯亮。
沒反對?那表示答應了?跪直身,青黛壯大膽的伸出小手,無比輕柔的按揉著他腫起來的後腦。
「這樣有沒有好一點?」怕弄疼他,再惹他不悅,她十分專注的揉著腫包。
神經比恐龍還粗的她,沒察覺男人炙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認真的小臉上,未曾移開過半秒。
「還很痛嗎?」手酸死了,她偷偷的垂放下來休息,瞅著他談不上高興的臭臉,很小心翼翼的問道。
男人不知道哪條筋又凸槌了,死瞪著她看,看得她一頭霧水,全身怪異的東蠕西動起來。
「喂,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瞧,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麼髒東西?」她懷疑的左摸摸、西碰碰自己的臉頰,「沒有呀!我的臉很乾淨啊!奇怪,你……」
忍不住了,男人突然伸出手,又掐又捏的撫摸她細緻柔嫩的面頰,十分訝異她的肌膚如此自然光滑,完全看不到任何的毛細孔,還以為撲上厚厚一層粉。
青黛僵住,呆愕的望著他,驚嚇到她的不是他的撫摸,而是他手掌的高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