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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丁琳

  「先生?」艾玲雖聽不懂兩人的對話,但看得出兩人在爭執,於是出聲詢問,「有什麼問題嗎?」

  聽見她開口,布萊思放開醫生,轉頭回答她,「沒有什麼問題。」

  「真的嗎?可是你們好像在吵架?」

  「那是……那是我們在溝通,對不對,醫生?」說著,他睨了醫生一眼。

  收到他的眼神暗示,醫生配合的點頭。

  「那我可以請問醫生和先生你一些問題嗎?」

  對於她用如此生疏的口吻同他說話甚為不悅,布萊恩的口氣變得很差,「你可以叫我布萊恩,別再先生、先生的喊。」

  雖然對他突生的怒意有些莫名其妙,艾玲還是點點頭,「布萊恩先生。」

  「叫我布萊恩,不許再加上先生這個字眼,聽到沒有?」他忍不住提高音量。

  「呃,是的,我知道了。」艾玲在他像要吃人的目光下順從的道。

  「咳咳廣被忽略很久的醫生輕咳,試圖引起兩人的注意。

  布萊恩轉頭凶他,「價怎麼還在?你可以走了!」

  醫生料不到布萊恩會趕人,一可是、可是她……「

  「她的事有我負責。」布萊恩獨斷的說。「反正她繼續留在醫院,對她的情況也沒有什麼幫助。」這個庸醫,他沒有一腳把他端出門外就算善待他了。

  「可是……」艾玲的傷勢並未完全恢復,而且還未做進一步的腦部檢查,怎可貿然說出院就出院?

  「還要我再說一遍嗎?」布萊恩濃眉聚攏,大有發飄之勢。

  「我知道了,那麼記得帶尊夫人回來複診。」醫生沒辦法,只好盡責的將該說的話交代完,然後迅速離去。

  艾玲瞠大眼望著醫生火速離開的背影好一會後,才轉頭詢問布萊恩,「醫生為什麼那麼急著離開?」

  「別管他。」布萊恩趨前為她倒了杯水,「來,喝了它,喉嚨會舒服些。」

  「呢,好。」她順從的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喝。

  看她連喝杯水都如此困難,他止不住心痛,「對不起,害你受苦了。」

  「嗅?你說什麼?」正專心喝水的她一時聽不清他的話,抬頭問道。

  「沒什麼。」布萊思換個話題,「累不累?要不要躺下來休息?」

  雖然對他的回答存疑,但既然人家都說沒什麼了,她也不好再追問下去,於是點點頭,「嗯,我還覺得有點睏。」

  「那就再睡一會吧,我去幫你辦出院手續。」布萊恩邊扶她躺下邊說。

  艾玲在他為她蓋上被子的時候,再度問出方才問過的問題,「你們說我有未婚夫,還有家人,那他們人呢?為什麼都沒出現?」

  他的動作忽然停頓,迅速看了她一眼後,才繼續為她蓋好被子。

  見他抿緊唇久久不發一語,她鼓起勇氣開口,「是不是他們付不出醫藥費,才避不見面?還是我本來就是個討厭鬼,所以我一出車禍,剛好給他們借口趕我離開?」

  布萊恩為她天馬行空的古怪想法失笑,忍不住嘴角上揚,「你為什麼會這樣想?」

  「還不都是因為你都不說話,我才會胡思亂想嘛。」艾玲嘟著嘴抱怨,女兒家的好態畢露。

  「傻瓜,」布萊恩愛憐的摸摸她的頭。「我只是不曉得該怎麼跟你解釋你家人的事。再說,如果他們不要你,還有我在,我會照顧你,絕對不會拋棄你的。」

  「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艾玲不解。

  「這……」布萊恩猶豫著是否該據實以答。

  見他兩道濃眉都快打結的為難模樣,心地良善的艾玲覺得不好再繼續為難人家,於是她頗不淑女的打了個呵欠,疲倦地說道:「算了,我好睏,有什麼事等我睡飽了再說吧。」

  第三章

  「嗚……好重。」感覺到有重物壓在身上,睡夢中的艾玲下意識移動身體,想甩掉身上的重物,不料那重物像有意識般,在被她推開後又重新壓回她身上。

  「汪汪汪!」第三次被推開的巴克,不悅的在她耳朵邊大叫,向她抗議。

  「好吵!」艾玲被它的叫聲吵醒,拉拉差點聾掉的耳朵,睜開雙眼狠瞪著加害者,「你二定要用這麼野蠻的方式叫醒人嗎?萬一耳朵被你叫聾了,你拿什麼來賠?我看就割下你那對毛茸茸的狗耳朵賠我吧。」

  像是聽得懂艾玲的責罵般,巴克馬上拿前腳遮住兩隻耳朵,露出害怕的神情。

  「哈哈……」爽朗的笑聲突地傳來。

  「誰?」艾玲迅速回頭,想知道是誰那麼大膽,竟敢大清早間人她房間。

  「汪汪汪!」巴克動作迅捷地撲向主人。

  「呵呵,巴克,你還是這麼熱情。」

  聽見主人的讚美,巴克伸出舌頭親呢的猛舔他的臉,惹得他又笑又躲。

  艾玲就這麼呆看著一人一大親密的玩在一塊。

  和愛犬玩了一會後,布萊恩便指示巴克到門邊去,待它安靜的坐在地上後,他才踱至艾玲床前,清了清喉嚨後道:「你沒有什麼話對我說嗎?」

  「說……悅什麼?」艾玲垂下頭,避開他的注視。

  等了好久不見布萊恩有下文,艾玲好奇的抬起頭,想知道他為什麼不說話,沒料到卻見著他緊盯著她的身體瞧,順著他的視線望向自個兒身上,這才發現她的睡衣一邊的肩帶滑落,露出大半個胸口。

  「呀!色狼!」艾玲驚呼,趕緊拉來被單遮住,臉蛋瞬間燒紅似火,直紅到耳朵。

  「你又叫我色狼。」布萊恩皺眉,這個字眼該不會是她的口頭禪吧?

  「哪有,我才第一次說。」她馬上反駁。

  「你忘了?以前在飯店裡你就這麼叫過。」他不假思索地道。

  「真的嗎?」艾玲秀眉微皺,努力在腦海中搜索,卻徒勞無功,「我沒有印象。」

  見著她頹喪的臉龐,布萊思忍不住在心底咒罵自己,真笨,什麼不好提,偏偏提到記憶這檔事!

  「那種事不記得就算了!」他粗聲說。

  察覺到他語氣中的不快,艾玲扯出笑容,「也對,對人家喊色狼這回憶實在不怎麼好,還是別想起得好。」

  「你……」布萊恩沒料到她竟會這樣說,一時間倒不知該如何回應。

  「汪汪汪!」被晾在一旁很久的巴克不甘寂寞的抗議。

  「肚子餓了嗎?」

  「汪汪!」

  「不會。」巴克和艾玲同時出聲。

  「哈哈!」布萊思笑看著一人一大,玩心突起,又試了一次,「肚子會不會餓?」

  「汪汪!」

  「不會。」巴克和艾玲再度同時回答。

  「哈哈哈!」布萊恩還沒笑,倒有人比他先出聲,聲量還頗大。

  「誰?」兩人同時循聲看向來人,而後異口同聲的說:「原來是你。」

  「嘿,好一副美人睡醒圖,真是著眼哪,你說對不對,巴克?問艾倫一派攤灑的倚著房門,以調侃的語氣說道。

  「誰准你擅自進艾玲的房間?出去!」布萊恩邊說邊推他到走廊外。

  「哎吱吱,我都還沒和艾玲小親親來個例行的早安吻哪,你怎麼可以這樣急著趕人?」艾倫故意大聲嚷嚷,還頻頻回頭望向艾玲。

  「你說什麼?你吻她?這是怎麼一回事?還有,你憑什麼叫艾玲小親親?你最好給我說清楚!」布萊恩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怒瞪著他,以充滿酸意的口氣質問。

  可惡,該不會在他將艾玲安頓在玫瑰山莊療傷後,艾倫這個花花大少便趁著他到南非出差時將她追到手,成為他第N  號情人?

  想到這,布萊恩不由得怒從心生,掄起拳頭就要往艾倫那張讓女人神魂顛倒的俊臉接下去。

  「哇,玲,救我,有人要打我,快來救命呀!」艾倫一副害怕的模樣,朝房內揚聲疾呼。

  「你想做什麼?」急匆勿換好衣服的艾玲衝到兩人中間,大聲喝斥,「不可以打人!」

  「讓開,我要教訓這個花心大蘿蔔!」

  「花心是他的自由,你怎麼可以因為他喜歡到處留情就打他?」

  布萊恩怒氣騰騰的回頭質問她,「那你是說你也容許他的花心羅?」

  艾玲雖然聽不太懂他的話意,還是點頭同意。

  「那我更應該按他!」見她竟然點頭,布萊思立即掄起拳頭往艾倫臉上狠狠接下去。

  「哎喲!」艾倫防不到他竟然說接就接,結結實實挨了一拳,捂著被揍得幾乎變形的臉大聲呼疼,「好病!」

  艾玲立刻挨到他身邊,關心地問:「你還好吧?」然後轉頭怒瞪肇事者,「你怎麼可以無緣無故打人?」

  「誰教他在外面花心就算了,竟然趁我到南非出差,把你也搶走!」布萊恩情緒失控的吼道。

  「你、你在胡說什麼?他何時搶走我了?」艾玲的臉染上紅暈,「而且,就算他真的搶走我,也與你無關吧?」

  她只是他好心收留的病號,她被誰追走,要和誰要好,應該是她的自由吧?關他什麼事?他根本毋需如此震怒不是嗎?

  「誰說無關?我們、我們是……是……」布萊恩支晤半天就是沒勇氣說出「未婚夫妻」這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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