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篤中難以置信地瞪視著她。她居然還嫌他?她知不知道他很帥?他是個萬人迷耶。
這會兒,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很明顯的!這只是一場誤會,全是他們的寶貝總機兼小妹反應過度。所以,大部分的人只是無奈地轉身離去,而少數幾個過分一點的還不忘叮嚀她,「記得買個一模一樣的杯子還我。」
就在眾人慢慢離去的當兒,大老闆也慢半拍地趕來了,還沒搞清楚狀況就劈頭問:「浪浪,怎麼了?」
問話的同時,他打量著四周,一看到荊篤中就接著問:「篤中,你怎麼了?」
白浪浪瞠目結舌地看著大老闆和荊篤中,而在荊篤中開口說話的同時,白浪浪立刻昏了過去。
她一定被詛咒了!她想。因為荊篤中開口喊了聲
「爸!」
第二章
白浪浪的意識漸漸復甦,背部那柔軟的觸感一如她酷愛的床,只是她的床單不見了。不過,白浪浪是不會在乎這種小事的,至少她現在還在睡覺,那她的零用錢、全勤獎金和得罪老闆兒子的事都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很好,太好了!那一切都只是一場夢而巳。
白浪浪心滿意足地露出微笑,滿足而舒適的翻了個身,不料一翻之下,她的臉竟結結實實地貼在堅硬的地板上。
該死,那不是夢!公司的擇木地板告訴她這個鐵的事實。
「你睡相真差。」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而聲音的主人還將她橫抱起來。
白浪浪一看,近在眼前的人正是早上害慘了她的荊篤中。
「你於什麼?快放我下來!」 白浪浪嘴裡雖這麼喊著,雙臂卻緊緊地摟著他的頸項。從小她就很怕被人這樣抱著,雙腳離地總是讓她感到恐懼。
「你的舉動讓我覺得你並不想離開我的懷抱。」
「我才沒有,你快放我下來啦!」 白浪浪嚇得將臉埋在他肩上,雙腳不住地凌空亂踢。
荊篤中不由得露出滿意的笑容,只覺得抱著她的感覺真好,像抱著一隻柔軟的波斯貓一般。但白浪浪的顫抖讓他感黨到她是真的害怕,於是,一向憐香惜玉的他只好依言將她抱到沙發上坐好,可天知道,他多想再多享受一下抱著她的舒服感受。
「色鬼!淫魔!」 白浪浪不滿地咕噥著!聲量剛好控制在荊篤中聽不到的範圍內。
但荊篤中用腳趾頭都能猜得出白浪浪在罵他,面對她的反應,荊篤中覺得有趣極了,他從沒遇過任何女孩像白浪浪一樣,具有這麼多不同的面貌,她機靈、狡獪、率直、純真……同時具有相互矛盾的性格特質,就像個千面女郎般,總是能引起他的高度興趣,同時也讓他不覺得無聊而能開懷大笑。
「你罵我色鬼可是有欠公允,我可沒對你做出任何不軌的舉動。」
「誰說沒有?你不是親了我的手嗎?剛才還抱我,分明是想吃我的豆腐。」白浪浪瞪視著他,對他嘴角的笑意感到不滿。為什麼他老是在她面前露出那種詭秘莫測的微笑?而她居然還該死的因此而心跳加速2
「那都是在幫你耶!你的手割傷了,我幫你消毒;跌到地上,我抱你起來,這不都是友善的表現嗎?更何況早上你撞到我,我既沒有追究,也沒要求賠償,你難道一點都不懂得要感恩圖報嗎?」荊篤中雙手環在胸前,靠著大會議桌站著。
什麼嘛,自己走路不看路,明知道自己長得這麼高大,也不值得閃遠一點,害她打翻了茶杯,現在又反過來怪她,這世界還有沒有公理?白浪浪在心裡拚命咕噥著,完全不知道兩人所說的根本就是兩碼子事荊篤中指的是白滔滔憧到他的車子的事,她卻誤以為他說的「撞」是指茶水間的慘劇。
但是!荊篤中說什麼都是她老闆的兒子,她可不想被炒魷魚,因此她只好悶不吭聲,自認倒霉。
「我做事去了。」 白浪浪轉身前門口走去,她很清楚自己要是不快點離開這兒!肯定會忍不住跟他吵起來。
誰知荊篤中卻搶在她之前擋住門,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那高度和直勾勾的眼神對白浪浪形成了強烈的壓迫感,她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尤其當她的眼睛對上荊篤中那深邃的眼眸時,她的呼吸彷彿停止了一般。
「干……幹嗎?」白浪浪別過視線,和荊篤中這樣對視,竟比被他抱在懷中時還要教人驚心動魄。
「這樣就想走?你不覺得該對我的寬宏大量有所表示嗎?」
「怎麼表示?」 白浪浪覺得自己的臉在發熱,荊篤中那張英挺帥氣的臉近在咫尺,讓她的腦袋一團混亂,對於他提出的無理要求,也忘了在心裡埋怨、咒罵一番。
「很簡單,中午陪我一起共進午餐。」荊篤中關心地發現她連面紅耳斥的模樣都很可愛,她的手足無措和羞澀在在說明著她的純真。
一顆心已跳得不知道身在何處的白浪浪胡亂點了點頭。
荊篤中滿意地讓路,還紳士地替她開門;可她卻仍茫茫然地一頭栽進荊篤中懷裡,令她不由得又是一陣發窘,連說話都結巴了。
「對對對對……不起。」說完就連忙逃出會議室。
兩腳才踏上走廊,她就用力地深呼吸好幾下,完全沒注意到荊篤中還沒關上門,並且正笑吟吟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這女孩真是太有趣了!荊篤中心想。
就在白浪浪用力地深呼吸,補充了剛才沒吸到的氧氣後,她才稍稍恢復鎮定。
這時,荊篤中忽然開口說話了,「你喜歡松山還是桃園?」
「什麼意思?」 白浪浪對他打的啞謎感到不解。
「我想幫你取綽號,你覺得松山跟桃園哪個比較適合你?」
「松山、桃園跟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用地名替我取綽號?」
「因為這兩個地方跟你一樣,都有飛機場啊!」荊篤中萬分期待能看到她生氣的模樣,而他立刻如願以償。
只見白浪浪氣嘟著一張小嘴,原就飽滿的雙頰更是鼓脹起來。
「你乾脆叫我馬裡亞納海溝不是更好?」怒氣沖沖地丟下這句話後,白浪浪頭也不回地離去,心下還兀自為自己剛才的心動而生氣。他不過是長得好看了一點,她的心臟也太沒品了,居然會為這種人跳得忘了自己是誰。
她毫不留情地斥罵著自己,並且決定從這一刻開始仇視荊篤中。
荊篤中看著她的背影,不由得笑彎了腰。不知怎地,他就是喜歡逗弄她,愛看她那變幻無窮的表情。
今後的日子肯定不會無聊了。他想。
*** *** ***
中午時分,白浪浪果真依的陪荊篤中共進午餐,但這次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決意不搭理劑篤中,反正她只答應陪他吃飯,法律又沒規定一起吃飯的兩人非得交談不可,就讓那個可惡的男人去唱獨角戲好了。
「想吃什麼?」兩人坐進那輛車燈被撞壞的積架,荊篤中問道。
白浪浪將頭撇到一邊,用鼻孔哼了聲。
「啊!鼻涕噴出來了。」
白浪浪聞言立刻掩住自己的鼻子,整張臉從額頭紅到脖子,兩隻眼睛骨碌碌地轉著,尋找著她剛才不小心噴洩出來的鼻涕。
「我騙你的。」荊篤中放聲大笑。
「你……」盛怒之下的白浪浪差點開罵,但一想起自己已下定決心不理會他,便連忙吞下罵人的話,再度別過頭去,又哼了一聲。
「別再哼了,小心我剛才的話成真喔!」
白浪浪斜睨著他,雖然很想用鼻子給他一個不屑的表示,但又真的有點害怕會出糗,只好硬生生憋住了再度使用鼻孔的衝動。
荊篤中笑吟吟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這女孩真是帶給了他不少樂趣,看來今後的日子將會過得份外有趣。
「既然你對吃什麼沒意見,那就由我決定羅!」
白浪浪依舊沒回答,但看著荊篤中愈開愈遠,她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可不能去太遠的地方吃飯呀!午休時間只有一個小時,萬一遲回公司,她會被扔錢的。
「喂!你要去哪兒?」事關她的薪水,她也只好開金口說話了。
「叫我篤中,我有名字的。」
「我管你叫什麼,我不能去太遠的地方,回公司會遲到。」
「遲到就遲到,那有什麼大不了的?」
「遲到要扣錢的耶!我們老闆可是出了名的『結仔糕』,一毛不拔的小氣吝嗇鬼……他大概想訂做一個用美金打造的棺材……」 白浪浪罵到一半,這才猛然醒覺坐在她身邊的人可是老闆的兒子啊!
現在她只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天哪!她怎麼會做出這種蠢事?如果荊篤中沒回去跟他老爸打小報告、她沒因此被老闆辭退,她願意把自己的頭扭下來讓荊篤中當板凳坐。
「呃……我是說,節儉是很好的美德,能用美金做棺材也很對得起美金了,總比拿它來做馬桶要好得多,你說對不對?」她試著亡羊補牢,卻見荊篤中滿臉通紅、全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