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不想見到本王,本王就越想見你。」姜比邪陰笑道。
他坐在床邊,一手捏著舒絳的下巴,讓她面向自己。姜比邪一雙俊日陰沉地直視她的眼睛,讓舒絳避無可避。
舒絳打心底討厭他,憎恨他,是否當國王的人都這樣?如果是因為她無意闖入地下皇城是死罪,那就處死她算了。
她長得相當漂亮,但他姜比邪也相當討厭漂亮女人。「越漂亮的女人,心越如蛇蠍。」這是九黎人被逼躲避地下的教訓,這教訓讓歷代君王不得忘記。
只是歷朝以來,漂亮的女人永遠是男人的剋星,雖然他的先祖們沒忘記古訓,但他們的妻妾都是相當漂亮出眾,高挑而俏美,因此確保了王族的威儀。
他不會像他的先祖那麼笨,愛上一個不該愛的女人,至使走避地下苟延殘喘。但如果是赫羅人送給他的,又另當別論,他會照收不誤,否則就太對不起赫羅人。也太對不起他自己了。
「你……放手。」舒絳看著他的眸光心裡有點慌。
姜比邪看著那張紅艷欲滴的紅唇,想也沒想就彎下腰親下去。舒絳被他嚇傻了,直到姜比邪的唇離開她,她仍兩眼發直,不會思考。
他怎麼可以這樣?舒絳一臉震驚地看著他,姜比邪看著滿臉癡呆的舒絳,臉上露出一抹狂傲的笑意。
「哈哈哈。」姜比邪滿意地狂笑著離開,而舒絳噙著一眶屈辱的眼淚,握緊拳頭,她恨死他,恨死他,恨死他。
舒絳滿腦袋是姜比邪亦正亦邪的帥面,拚命擦著被他吻過的嘴唇,他怎麼可以這樣?這是她的初吻,這男人太可惡了。
舒絳氣得胸膛起伏,腦海浮現父母因她失蹤而傷心欲絕的面孔。她嚶嚶地哭起來,小宮女見她又哭,過去邊擦著她的淚水,邊安慰道:
「小姐,你別哭哦,小心哭壞身體。」
舒絳淚眼看著這個心地善良的小宮女,滿腹淒酸。
「小姐,妨你看,哭腫一雙眼睛就不美了,你長得這麼美,不哭不哭,國王喜歡你呢。」小宮女仍然說著舒絳聽不懂的安慰說話。
「我要離開這兒,要怎麼樣才能離開這兒?」舒絳哭得兩眼紅腫,她拉著小宮女的手問。
「小姐,你說什麼?蘭娥聽不懂耶。」蘭娥道。
「告訴我,要怎麼離開這兒?我要離開這兒。」舒絳握緊蘭娥的手道。
「小姐,你握痛蘭娥的手了。」蘭娥不知道她要什麼,不過看她的樣子大概是想離開這兒,但她沒這膽量放小姐走。
二人雞和鴨講了一大堆,雙方都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舒絳無力地倒回床上,兩眼又溢滿淚水。
「小姐,別哭,別哭。」蘭娥見舒絳又哭,很心急地道。
舒絳看她,—臉關心樣,打從心裡感激,但現在她最想最希望的就是離開這兒,其它什麼都不重要。
「不要你管,你走開,你走開!」舒絳把自己的臉埋在枕頭裡,放聲大哭,蘭娥見她一臉悲傷,想幫她抹淚,被舒絳一手撥開。
「走開啊!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舒絳怒吼道。
蘭蛾見小姐滿面怒容,也不知她怎麼回事,但餚她的臉色不好,蘭蛾只得乖乖離開。
舒絳哭得很壓抑,想想自己莫名其妙來到這兒,又被人莫名其妙打得一身傷,哭得更是肝腸寸斷。她是個迷糊的女孩,沒想到自己這次迷糊得讓自己陷入死胡同內。
她又是個對感情相當遲鈍後知後覺的人,她不知道正在考研究所的余浩華對她很有意思。
她不知道自己長得有多美,不知道有多少男生暗戀她,當然讚美的話她聽得多,也就不以為然。
她真很美嗎?她沒時間去裝扮自己,對於一個窮家女來說,她的時間是讀好書,其他一切免談。
「小姐,不哭了,好嗎?」蘭娥從外面打了盆熱水進來,把熱毛巾蓋上舒絳的臉,幫她輕擦臉上的淚痕。
「對不起,謝謝你。」舒絳很感激,在這個地方能夠有一個如此細心體貼的姑娘照顧她,她不應該對她亂發脾氣。
「小姐,蘭娥唱歌給你聽好嗎?」蘭娥問舒絳,知道她聽不懂她的話,自顧自地唱起來。
舒絳雖聽不懂她的歌詞,但也知道是首不錯的歌曲,她勉強露出一抹笑容,蘭蛾見她不再哭,心裡鬆一口氣。
一晃眼,她掉入皇城好多天了,她無時無刻想離開這兒。這幾天來,她除了吃和睡無所事事,但她身上的傷仍然會痛。
她喟然長歎,心底湧起股不甘。她並不是個安於現狀的女人,況且現狀讓人一點都不樂觀。
她不知道那個又狂又傲又狠又辣的國王什麼時候會再來,她對那國王沒好感,他長得其的很帥.但帥又怎麼樣?帥又不能當飯吃。
他為什麼要吻她?這個男人身邊應該不會缺少女人,他……
哎呀,她在想什麼?舒絳搖了搖頭,大概是她掉進這兒失去理智了,這種事以後少發生為妙,否則自己不僅一身傷痛,也會落得慘澹收場。
舒絳摸了搜被姜比邪吻過的唇,已經幾天了,她仍然感覺到他的氣息留在她的唇上。
這算什麼啊?她自嘲地想,不過是一個吻而已,雖然她還沒有接吻的經驗,這個吻也代表不了什麼。
離開才是她應該想的問題,她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但現在要離開這兒又談何容易?她的傷還沒全好,即使好了,出路在哪還沒搞清楚。
「小姐,吃藥了。」蘭娥捧著藥過來,把從沉思中的舒絳喚醒。
「吃藥?」舒絳看一眼爾娥手上的藥碗,這些又黑又苦的藥,吃得她叫苦連天,好幾次差點打破藥碗。
「乖乖喔,吃了藥,你身上的傷才會好。」蘭娥很有耐心地道,她拿著藥碗看著小姐,怕她再把藥碗打翻。
舒絳長歎一聲,在蘭娥的監視下,捏著鼻子把那碗又黑又苦的藥嚥下肚,蘭娥馬上送來糖果。
如果不是一心想要離開,舒絳才不會這麼乖吃藥呢。從小到大,她極少生病吃藥,所以要她吃藥有如要她命差不多。
這兒的人一個個都長得袖珍嬌小,除了他們的王外,大概只有一米三、四公分高矮,如果不是看見姜比邪,她還以為自己走入侏儒國。
這幾天來,她和這兒的宮女由於語言上的阻礙,總是無法互相溝通。
「小姐,你怎麼了?」蘭娥見舒絳站在地上,趕緊過來扶著她問。
天天躺在病床上,今天她的熱全退盡,傷口沒那麼痛,她想下床到外面走走。
「我到外面走走,我的腰都睡僵了。」舒絳一面說一面往外走。
「小姐,你還有傷在身,應該躺在床上。小姐,你要去哪?」蘭娥勸不聽,扶著她緊緊跟在她身邊。
舒絳沒理地,反正大家都不知對方在說什麼,她一步步向門外走去。
「站住。」守在錦繡宮門口的侍衛見舒絳從裡面走出來,喝令道。
舒絳嚇了一跳,她雖聽不懂他們的說話,但從那些侍衛的神色上知道,他們不許她跨出錦繡宮。
「你們有什麼權利軟禁我?」舒絳氣哭起來——她被軟禁了。
「小姐,我們回去吧。」蘭娥看著又哭起來的小姐,心裡也為她難過。
「可惡,可惡!」舒絳掙脫蘭娥的手,她抹一抹眼淚,不許她出去,她只有在花園裡散步,好在錦繡宮的範圍很大,周圍種栽鮮花綠草,景致秀美,讓她鬱結的心,有一點點舒暢。
她一定要離開這兒的,她的人生不在這兒,她的人生應該燦爛,不敢說輝煌,但絕不是待在這兒,她要回去。
但就目前來說,要離開比登天還難,她必須學會自救,學會生存,而要自救,就必須懂得他們的語言。
宮中的婢女對她都是友好的,舒絳從她們畢恭畢敬的態度上知道,她們可能不明白國王的意思,但絕不敢怠慢她。
每天蘭娥捧著飯菜或藥跟她嘰哩呱啦,她就知道要吃飯或是要換藥吃藥,於是她從「吃藥」、「吃飯」開始,一句一句學。
蘭娥對舒絳關心體貼,和她朝夕相對,細心地照顧舒絳。舒絳跟她天天學語言,蘭娥也很認真負責地教她。
「小姐,換藥了。」
「換藥?」舒絳苦著——張俏臉,每次換藥,舒絳就好像受刑般難過。
每天換藥,都會痛得舒絳淚水橫流,看在蘭娥的眼裡,好不難過。
「好痛,是嗎?」蘭娥眼裡含著不忍,一個這麼美的姑娘,卻被他們的國王打得體無完膚,嬌嫩的肌膚只怕日後會留下難看的疤痕。
「嗚……」舒絳含著淚,想到自己無端受這屈辱,淚水像缺堤的洪水,嘩嘩流個不停。
「別哭喔,好了,快好了。」蘭娥哄著道。
舒絳心底無限感激,蘭蛾的善良在地孤寂的心扉,帶來一絲暖意。
蘭蛾不知從哪兒偷偷弄來一本書,教舒絳識字。舒絳認得那些字,那是她在另一座地下皇城的碑文中瀆過,只不過當時不知道那些碑文寫的是什麼,現在才知道原來真是地底人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