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似做夢,否則該如何解釋眼前的一切?就皇城中的巫術已令她目瞪口呆,而現在的飛碟更讓她無法置信。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一定在做夢,一定是。」舒絳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眼前的東西沒有消失不見。
沒想到五百年的歲月,會造就地底文化的發展,那麼說,地面人仍比不上地底人的頭腦發達,是因為上天憐其深藏地底之苦,在生命流存的過程中,改造過他們的腦細胞?
姜比邪好笑地看她一眼,輕輕拍拍她的俏臉。
「你以為自己在作夢?」
「我不是在作夢?」舒絳懷疑地看著他問。
「沒有!」
「真的沒有?真的沒有耶,哇塞!是真的,天啊!我真難相信。」舒絳又叫又笑,姜比邪看著她疑惑的目光,搖了搖頭。
飛碟飛越田疇城鎮城堡,沒有天空雲朵,地下皇城自成一番天地。很美!舒絳承認地底文化繁榮鼎盛,令地面人望塵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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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帶著那個外族女人坐上飛碟,引起朝野大臣的不滿。這是地底人最引以為榮的機器,除國王外,平常人都沒資格坐那只飛碟,但那個女人卻在國王的嬌寵下,不但參觀完整個地下基地,還瞭解了九黎皇城的秘密。
國王對大臣們的意見不以為然,他強調舒絳並不是赫羅人。他列舉了幾點,特別拿出舒絳為他做的地球儀。大臣們看著這個圓球上畫的線圖,華夏山脈與據說整個世界的國土。
大臣們將信將疑,皇朝上一時浪潮暗湧,有大臣懷疑舒絳,也有大臣抱持觀看的態度,但一致認為國王被那個女人迷住了。
第六章
舒絳坐在花園內捧著那本蚩尤傳本,一雙手輕輕地撫過書的封面,停在蚩尤的畫像上,撫過他的眼睛,撫過他的臉頰。如果不是因為這是書冊,她真懷疑畫像上的人,就是姜比邪。
對遠古的蚩尤,她有份說不清的情愫在心底翻湧。一個悲劇英雄,終逃不過慘敗的宿命,他是該痛恨天女魃的吧?
史冊上記載他在鳳凰山上與魃相遇、相愛,涿鹿一役,她助父贏取戰爭。蚩尤第四十八個兄弟長得跟他最相像,代兄被黃帝所擒。蚩猶帶著剩下的十二名弟兄跑到地底,躲過黃帝的追殺。
而天女魃呢?她在那場戰役之中耗盡能力,上不了天。所到之處禾田龜裂,天旱成災,變得神憎鬼厭。
遠古的一抹雲煙在舒絳眼前浮現,鳳凰山上的飛鳥鳴唱著愛的詩篇,但誰會想到,相愛的人會成為敵對的雙方?天女魃並不知道她助父所贏的,是她心愛的男人。
遠古的硝煙早已飄遠,所有的根怨也早已消散。舒絳搖一搖頭,把恍惚的心神收斂。總是這樣,她讀起這本蚩尤傳本時,眼前總會飄浮著遠古的景象,彷彿一切就在眼前,一切從沒改變。
「唉!」舒絳長歎一聲,也許她不該讀這本書,這本書好像有股魔力,讓她心神恍惚,讓她一次次重見遠古那場戰爭。
一雙穿著長靴的腳停在舒絳前面,她從書本上抬頭,順著那雙長靴向上看,是一個穿著長袍的嬌小女子,正是那天在史庫突然出現的刑媲擅。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把史庫中的史冊拿到這兒來讀。」刑媲擅一張嬌小的俏面,帶著一抹橫蠻。
舒絳無意與她為敵,她有太濃的敵意。因為姜比邪?舒絳垂下頭,繼續瀆她的史書。
「你說話啊,你以為有國王為你撐腰,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子嗎?」刑媲擅見舒絳埋首讀書,對她的話不以為然,她怒火沖天,一把搶過舒絳手上的史冊。
舒絳仰起臉,「啪」地一聲,刑媲擅一掌打在舒絳臉上。
「小姐。」蘭娥站在一邊,看著小姐被刑媲擅打,心裡又氣又怒。
舒絳霍然而起,這個看似嬌小柔弱的小女人,居然如此野蠻。
「你……」舒絳摸著臉蛋說不出話,看著那張嬌橫的面孔,她打不下手。
「我打你又怎麼樣?國王打得你太輕了,就讓我來代他再教訓你。」刑媲擅昂起臉孔,站在舒絳的跟前,她只到舒絳的腋下,刑媲擅更覺得自卑。
「你別太過分,否則我不會客氣。」舒絳沒想致她打了人,竟然還理直氣壯,舒絳恨不得也回她一巴掌。
「哼!你不客氣?你敢這樣對我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父親是丞相,我是未來皇后,我和國王早有了婚約,婚期就在今年年底。別以為國王迷上你就是喜歡你,他只要看見女人就失了魂。我和他從小青梅竹馬,太清楚他了。」刑媲擅胡說一通。
舒絳掉頭走回宮中,她根本不需要理會這個嬌蠻任性的小女人。太好笑了,跑來這兒算是警告她?姜比邪和她已有婚約?他有婚約關她什麼事?但為什麼心裡覺得很不舒服?還有股想哭的感覺。
不!她不應該這樣的,他是地下君主,雖然沒有後宮妃嬪三千,但他會愛她嗎?
對他的愛,她不敢奢望,他既是個寡情的君王,又怎麼會給她愛?想想當初他打得她半死不是最好的明證?她身上的傷雖已好,但對這種君王,她還是保持一定距離好。
「你好大的膽,本小姐還沒說完話,你居然敢走?」刑媲擅快步跑過來,在舒絳身後踢了一腳。
舒絳撲倒地上,手肘上擦損一層皮,憤怒屈辱倏時湧上心頭,她不還手並不代表她懦弱,她不打她也不代表她不敢。
舒絳站起來,轉身舉手「啪」地一聲,清脆地打了刑媲擅的臉上。
刑媲擅沒想到舒絳敢打她,她只愣了一下,雙手不斷繞圈,嘴中念動咒語,霎時從她的手中舞出一道紅色的軟鞭。
刑媲擅舉鞭向舒絳揮來,蘭娥看見刑媲擅打小姐,撲過來用身體護著舒絳。
「刑小姐,請你別這樣,求求你放過我們小姐。」刑媲擅的軟鞭「啪啪」地抽打在蘭娥身上,蘭娥痛得不斷尖叫。
「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死丫頭,竟敢保護她。你想死,我就打死你。」刑媲擅一面揮鞭一面咒罵道。
「住手!你這個嬌蠻任性的小女人。」
蘭娥被刑媲擅打個半死,仍用身體護住舒絳,舒絳想推開她,無奈蘭娥死死抱著她,寧願自己被打也不願小姐受傷。
」你這個不要臉的外族壞女人,敢對我說話?」刑媲擅抬腳踢在蘭娥的臉部,蘭娥慘叫一聲,痛暈過去。刑媲擅扔開蘭娥,舉鞭又要打舒絳。
「手下留情!」宮門外走人二個巡城的衛士,原來宮女見丞相女兒來到宮中撒野,嚇得衝出錦繡宮去找人。跑到宮門外見遠處有幾個宮中巡衛,一聲驚呼引來衛士,而另一個衛士去找國王。
「哼!區區一個小衛士,也敢管本小姐的事?你找死是吧?」刑媲擅扔出一鞭,打在衛士身上怒罵道。
「小人不敢!小人認為,如果舒小姐有冒犯刑小姐,何不請國王陛下來定奪,相信國王會公平處置。」帶頭的衛士恭敬地對刑媲擅道。
「哼!小事一樁,何必要勞煩國王,你們快快離開,否則就別怪本小姐手上的鞭子無情。」刑媲擅蠻橫道。
「放肆!」姜比邪聽到巡城衛士的報告,急忙使起飛天術,快速來到錦繡宮。
他看見舒絳從地上爬起來,身上沾滿血液,姜比邪心一下墜落谷底,立即伸手,一道藍冥光向著刑媲擅射去。刑媲擅揮舞紅鞭,舞出一團紅光把自己罩在中間,藍冥光化成細碎光芒罩向紅光,紅蛇鞭倏時斷開一截截,刑媲擅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姜比邪走到舒絳身邊,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姜比邪的隨從衛士蘇迪亞這時候趕到,把刑媲擅抱離錦繡宮,又命宮女把蘭娥把到下人休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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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比邪把舒絳抱回寢室,他以為她受傷了,為她全身上下檢查過後,看見她嫩白的臉上,有一個巴掌印,雙手肘擦破皮,他眼裡閃過殘忍的寒光,目光中升起殺意。
「我沒事。」看見他為自己憂心,舒絳心底蕩過一陣暖意。
姜比邪沒哼聲,輕輕撫上她受傷的臉。
「痛嗎?」姜比邪心痛地問。
舒絳搖搖頭,雖有點痛,但在他的輕撫下,已覺得好多了。
姜比邪彎下腰捕捉住她的紅唇,她不知道他剛才從巡城衛士那兒收到消息,有多心驚。她根本不懂法術,他怕她被刑媲擅的鞭,打得粉碎。
舒絳抗拒著推開姜比邪,姜比邪的唇親過她受傷的臉頰,感覺到她的不快和推拒。
「怎麼了?」姜比邪看著舒絳問。
「你不去看看刑小姐嗎?」舒絳問。
「本王為什麼要去看她?」姜比邪不解也有點不快。
「你傷了她,而且她是你未婚妻,你應該去看她。」舒絳低聲道。
「誰說她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還沒婚配,除了你,誰也沒這資格當本王的未婚妻和皇后。」姜比邪皺著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