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芬,」席迪低聲說,「是她的結婚禮物。」
莎娜凝視著他,她從來沒有見過任何男人的臉上出現如此赤裸的慾望。她體內的每一個女性本能都因嫉妒而騷動。但是,較為理性的一面立刻感到警覺與不安。
白愛莉似乎很驚訝,然後露出讚許的神情:「老天,就是她!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一個識貨又受過良好教育的紳士。」
席迪凝視著那條項鏈,「我可以看一下嗎?」
愛莉毫不遲疑。「當然可以,親愛的。」她取出盒中的項鏈,相當傲慢地對史丹說,「你瞧,這才是美麗事物存在的意義--讓人享受與欣賞,而不是鎖在一個沒有人看得到的安全地方。」
她把那條項鏈交給席迪,他懷著敬畏與喜悅之情接下它,著迷地撫摸每一顆寶石。莎娜望著他,忍不住聯想起那些手指碰觸她肌膚的神奇時刻,並再次感覺那股混雜著嫉妒與興奮的怪異情感。
「這是一項卓越超群的作品,」他終於沙啞地說,「必須恭賀你能擁有它,夫人。」
愛莉的瞼整個亮起來:「你知道,我實在非常得意。我就像個小孩子似的。在獲得一樣新東西時,就會迫不及待地向每一個人衒耀。」
「我確實能夠瞭解你為什麼要向大家衒耀這麼完美的東西,」席迪同意。
「但是,白女士,」莎娜連忙插嘴,「你不會想今晚就戴吧!」
愛莉困惑地皺起眉頭:「不應該在今晚嗎?」
「噢,我認為你應該把它保留到某個特殊的場合,」莎娜堅持。接近如此罕見與昂貴的項鏈,她緊張得都要冒冷汗了,而且,她看得出韋格瑞也有相同的感覺。
「確實是,」格瑞同意,「像這麼精緻而完美的項鏈,理當在最特殊的場合出現,而且在那之前,我真的認為你應該明智地把它寄放在我們的保險櫃裡。」
莎娜看得出白女士正要開口反對,所以連忙走近一步:「白女士,請你一定要這麼做。那條項鏈至少值100萬--」
「它的價值是230萬。」席迪輕聲說出。
莎娜凌厲地望著他。他仍然握著那條項鏈,仍然撫摸著它。「我們客房裡的保險櫃並非用來存放這麼昂貴物品的,」莎娜顯得極焦慮。
「噢,煩死了!」愛莉蠻橫地說,「我從來不用那些愚蠢的東西。你要我怎麼做呢?年輕人。」
席迪抬起視線望向她,並綻開笑容。「白夫人,這是你的項鏈,你有權利隨心所欲地欣賞它。」他顯然非常勉強地把那條項鏈還給她,並繼續說:「但是,像這麼罕見又這麼美的東西……呢,它應該有權利獲得額外的照顧,對不對?如果我有一部古董車,在不使用的時候,我會把它停在有特殊裝置的車庫裡;如果我有一瓶上好的葡萄酒,我會把它保存在有溫度調節的酒窖裡。對於這麼完美的藝術品,你能夠掉以輕心嗎?」
白愛莉給他一個笑容,顯示他的眼力果然不凡。「我知道你不是在建議我應該把項鏈存放在地窖裡……」她誇張地歎口氣,把那條項鏈放回盒中並關上盒蓋。「好吧!把它拿到你們那積滿灰塵的古老保險櫃裡吧!」
「你做了個正確的選擇,夫人,」史丹說,「我會立刻把這些珠寶送進保險櫃裡,並開立收據給你。」
「好吧!你就那麼做吧!」懊惱的時刻只持續一下子,因為愛莉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向另一件事上。「我相信我今晚應該會穿那件金縷衣,而且你說得對,親愛的,那些翡翠跟它一點都不相配。」
「夫人,很高興能夠為你服務。」席迪說。
「如果你有任何需要,請隨時讓我知道。」韋格瑞補充。
現在,項鏈的事情已經解決,每一個不期盼拿小費的人都準備開溜了。格瑞和席迪幸運地離開,莎娜也幾乎到達門口,但是,愛莉及時叫住她:「噢,親愛的,別忙著走。現在我們有許多時間,我要幫你算命,我最近才學會看手相。請過來這裡並坐下。」
「噢!我真的不想打擾你,你剛剛到,一定有許多事情要忙。」莎娜婉拒,繼續一步步退向門口,「或許以後再看。」
「胡說!我現在的心情正好,最適合幫人算命。」
「但是你的行李都還沒有整理,而且埃及艷後也要修剪指甲了。」
「過來這裡,」愛莉命令。莎娜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乖乖服從。
「只是很快看一下,」愛莉牽著莎娜走向光線最好的窗前,並發出咯咯的笑聲,「我承認我真的很好奇……啊哈!我猜對了!」
她得意地握住莎娜的手掌,指著它的中央。「這就是那個討人喜歡的年輕人,就像我懷疑的那樣。老天,如果你不小心點他會在你毫不知情時,偷走你的心!」
莎娜沒有望著她的手掌,反而瞪著她的手腕。她抿緊雙唇,緩緩圍起手。「我擔心的不是我的心,」她喃喃地說,並抽回她的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請容許我告退,白太太,我必須去抓一個小偷。」然後,她留下那個吃驚的貴婦,大步走出房間。
第八章
她在電梯前趕上席迪,不幸的是,他站在一群客人之間,正在跟韋格瑞交談。她強迫自己深吸口氣鎮定下來,並擠出一個禮貌的笑容:「康先生,我是否可以借用你幾分鐘?」
他朝她偏過瞼:「當然可以。」
他等待她說話,那群客人也是,還有韋格瑞。在這種情況下,她很難保持笑容。
「可以私底下談嗎?」她殭硬地問。
他瞥視手錶,好像還有其它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有幾分鐘時間。到我辦公室可以嗎?」
電梯鈴聲響起,門打開。
「可以,」她說道。
客人開始走進電梯,莎娜忍不住想起前一刻與席迪搭乘電梯的情景。現在有這麼多人作陪,她不知道應該是鬆口氣,還是感到失望。
席迪從外面為她按住門,她走進電梯。
「你的辦公室究竟在哪裡?」她困惑地詢問遲遲不進電梯的席迪。
「哈!就在這一層的300套房。」他俏皮地回答,並鬆手放開電梯門。
莎娜在電梯門關上之前及時跳出來。
「非常好玩,」她白了他一眼。
他綻開笑容,伸手拿起她的手,把她的手鐲放回她的手掌上。
莎娜握住那個鐲子,深吸一口氣鎮定自己:「你為什麼老是這麼做?」
他朝她揚起眉毛,帶領她走向他的套房:「因為這是如此容易!」
「我不是開玩笑,」她把手鐲套回手腕,他們已經抵達他的門口。「看在老天的份上,它甚至不是純金的!」
他微微一笑,伸手環住她的頸項,溫柔地撫摸起來。
「因為,」他簡單地解釋,「我不要你忘記我是誰。」
「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莎娜低聲說,但是他溫柔的碰觸已經在她肌膚上留下一股不容漠視的溫暖。
他把卡片塞進鎖裡,房門應聲而響,不必再做第二次嘗試。莎娜知道他們更換過新的系統,但也只是看過報告,她還不是很清楚。
他推開房門,轉頭瞥視她:「還有其它事情嗎?」
莎娜挺直肩膀,「還有,康先生。還有其它事情。」
她走進他的套房。
那個套房不像白愛莉的那麼寬敞與豪華,但是,它已經超過飯店員工的享受標準,只有韋格瑞的套房能夠與他的媲美。他把外面的客廳改裝為舒服而豪華的辦公室,除了辦公桌等必要設備之外,還有電視、吧檯和沙發,辦公桌正對著面臨海景的落地窗。
通往臥室的房門開著,莎娜知道裡面有一張超大尺寸的床和豪華的衛生淋浴設備,因為她熟知這家飯店每一個房間的格局。
她環顧四周:「非常不錯。而且多麼方便--距離你的最大仰慕者如此之近。」
「嫉妒不適合你。」
他走過房間,打開通往陽台的門。海浪的聲音和清爽的微風一起湧進房裡。
「即使我有嫉妒的傾向,」莎娜忍不住反駁,「也會有更好的理由,絕對不會是因為你的居住環境。」
「哦?」他轉頭注視她,「那麼是因為什麼呢?」
他站在辦公桌前,陽光從陽台潑灑進來,在他的黑髮上留下紅金色的光彩,走進套房之後,他立刻脫下外套並鬆開領帶,現在他站在她面前,只穿著雪白的襯衫和灰色西裝褲。
她已經後悔說了那句話,但是,她似乎無法迴避他的問題。她皺了皺眉頭:「我們這麼說吧!我敢打賭你從來沒有用注視白愛莉那條項鏈的眼神注視任何女人。」
「那麼,你一定沒有非常留意我注視你的眼神。」
她沒有料到他會這麼說,但是;她也從來不知道下一步他會做什麼。她感覺熱度快速爬上臉龐。她的手指緊握成拳,但不是因為憤怒,而是要為自己打氣。她略微昂起下巴,武裝起自己,為的是要抵抗他的微笑、眼眸和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