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璇……小璇……你真乖!真是好女兒!」
以璇雖然不明白他的激動,但也乖巧地說:「爸爸,你也是好爸爸。」
柯雨寧坐在一旁,百感交集。這場戲到底如何收場呢?」
平靜下來後,韓上倫抱著以璇站起來,道:「我送你們回家。」
「我們自己會回去的。」柯雨寧沒好氣地說。
「我很堅持。」韓上倫不容妥協的語氣。
「我要去醫院看吉宏,你叫計程車送他到哪家醫院?」
他一手抱以璇,一手拉起她的手。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如果你去看他的話,我就讓他的左手完全殘廢!」他說的到、做的到。
「你……」柯雨寧氣得瓣開他的手。「把小璇還給我!」
他搖搖頭,改用柔聲說:
「我不會搶走她,我只是想送你們回家而已。連這點要求都不行嗎?」
「媽!」以璇也想跟父親多相處一會。
面對這對父女一樣的哀求表情,柯雨寧無奈地投降,只好跟他走到停車場。
一路上,柯雨寧保持一貫的沉默。七年多的鴻溝,不是那麼容易跨越的!
因此,只有以璇一個人興奮地說個不停:
「媽,我不是跟你說今天班上來了一個轉學生嗎?他是混血兒哦!因為他爸爸是外交人員,所以他常常轉學,老師叫他坐在我旁邊,可是……」
「怎麼了?」韓上倫很有興趣地問。
他和我一起看課本的時候,居然親了我一下,他說因為我很像中國娃娃,所以他就忍不住親我了!」
韓上倫低沉地笑起來,說:「你本來就像中國娃娃啊!」
「真的?那……媽媽就是中國媽媽,爸爸就是中國爸爸,是不是啊?」以璇天真地推想道。
柯雨寧不禁也加入他們的笑聲,但立刻又警戒性地停下,說:「這條路好像走錯了!」她突然發現。
「沒錯,你們要回我家,那也是你們的家。」他宣佈。
她早該猜到他的作風了。
「立刻停車!」
「除非我死。」他又回復以當年那種決斷和魄力。「你能瞭解的,不是嗎?我寧可和你們一起車禍而死,也不會再放開你們了。」
柯雨寧抱緊女兒。她相信他的話,他就是這樣的人。
車子終於開到陽明山上,拐了幾個彎,駛進一座花園別墅。天黑了,看不清房子有多大,但光房前的中庭就夠大了。他停下車,兩個傭人走上前來替他們開車門,柯雨寧抱著女兒走下來,心情忐忑不安。傭人們看到她們,略有詫異,但都勉強掩飾住了。
「小璇,喜歡這裡嗎?」韓上倫問。
「喜歡!有我的房間嗎?」她的小臉充滿了期待。
「那當然有。」他搭著柯雨寧的肩,帶她們進門。
裡面的燈光柔和,照在木質傢俱上,顯得屋裡溫暖宜人。
「少爺,您回來了。」一名中年婦人走近,問候韓上倫。
「你帶小璇去洗個澡,看她做好功課,就讓她上床。明天登報幫她找個家教,還有她想買什麼都買給她。」
聽他的語氣,似乎她們就要在這兒長住了。
「這樣不行的!」柯雨寧忙道。
「好吧,要她媽媽同意才行。」
唉!他就是會這樣曲解她的意思!柯雨寧想。
「爸爸,我不能和媽媽睡嗎?」以璇卻不覺得住這麼有什麼不對,只對睡覺的問題提出了疑問。
「你已經長大了,要學著自己睡,媽媽當然是和爸爸一起睡啊!」韓上倫說。
不,這是一場惡夢!柯雨寧告訴自己。
以璇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就像電視上演的那樣!」
「真聰明。」他摸摸她的頭,將她交給那婦人。「帶她去吧!」
於是客廳裡只剩下他們兩人。
柯雨寧倚著一根柱子,歎口氣。她覺得好累,看著這一切卻無能為力……
「怎麼了?」他逼近她,雙手抵在她頭上,整個身體抵住她,讓她無處可逃。
男性的氣息向她襲來,引發她的慌亂和心跳。他不是男孩了,而是個真正的男人了!她把頭偏向一邊,不願洩漏自己心裡的秘密。
「雨寧……」他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他。
她選擇繼續沉默來表示抗議。
「七年多了,你真是讓我又愛又恨……」他掬起她的一撮秀髮親吻。
她的寒毛立即豎立,緊張地揮開他的手。
他眉頭一皺,眼中凝聚起怒火和慾望。
「為什麼不讓我碰你?難道你和年輕混帳真的在一起了?他有什麼好?我就看不出來!」
她伸出手推開他,但立刻被他抓住。
「我不准你拒絕我!」他憤怒地說。
下一秒鐘,她就發現自己被橫抱起來。他的雙手緊抱住她,不顧她的抗爭,大踏步往二樓走去,怒氣沖沖地踢開主臥室的門,走進寬闊的房間,將她重重丟在柔軟的大床上。
柯雨寧一陣暈眩,正掙扎著從床中坐起來,卻看到韓上倫鎖上了門,一邊走向她,一邊脫下領帶和襯衫。他像一頭野獸,眼裡閃著狂亂的光芒,和十七歲時的他完全一樣,卻又更增添了幾分渴求。
她很清楚他這種表情的念意。
「別過來……」她往後退了一點。
但他的動作更快,上身已經完全赤裸,撲上了她顫抖的身體。
「我讓你逃過一次,但不會再有第二次了!」他對她保證道。
柯雨寧咬緊下唇,才能不尖叫出來。
「你怎麼抖成這樣?」他壓住她,雙手與她的手交握,讓她無計可施,只能看著他的臉漸漸逼近。「你忘了我們的初吻嗎?我卻忘不了。」
不,就是因為她也忘不了,才……一幕幕往事浮上她的心頭……
無其他人的教室裡,柯雨寧坐在位子上發呆。
爸爸一定又忘了跟她的約定,今天早上才囑咐她在教室等他,他要帶她去參加一位校長女兒的婚宴,現在都已經七點了,卻還是沒有人走進的腳步聲,她也放棄了等待。
天黑了,她卻還不想回家。反正,爸爸媽媽都各自有應酬,沒有人會在乎她是在家,或在地獄裡。她沒有開燈,剛才是為了看山邊的落日,現在則是為了享受黑暗裡的徹底孤獨。因此,當目光燈突然被打開時,她立刻嚇得站了起來。
「是你!你在這兒做什麼?」韓上倫叫道。他頭髮濕濕的,顯然是練完球後,剛剛淋浴過了。
從那次她不回答他以來,他已經三天沒對她說話了,這時她更加無法應對,拿起書包,就要往外面走。她低著頭,走過他身邊時,全身都緊張萬分。
「等一下!」他握住她的手臂。
柯雨寧睜大了眼,不知道他要對她做什麼,她試著抽回手,但只是徒勞。怎麼辦?他要對她做什麼?他看起來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我再也受不了這種情況了!你為什麼不對我說話?你不是啞巴,老師叫你回答問題時你都會說話,你對別人偶爾也會施捨一、兩句金玉良言,為什麼只針對我?為什麼這樣折磨我?」
他一步步逼近,她只好節節後退,最後終於背對著牆,全身和他只距離幾公分,近得彼此的呼吸、心跳都可以察覺。
她立刻臉紅了,因為他身上的清新氣息,那是洗髮精和肥皂和著他的體味,聞起來的感覺不可思議極了,幾乎擁有像杜鵑花一樣的清新氣息,那令她雙腿無力、頭腦混沌。
「我今天一定要讓你說一句話,否則我不讓你走。」
柯雨寧想走、想開口,但過度的心慌讓她更說不出話來了。
在這僵持的時刻,一陣腳步聲從樓下傳來。
韓上倫驚道:「糟糕!是管理員!」他立刻把電源關掉,拉著柯雨寧跑進堆放清掃工具的小房間裡。
小房間擠滿了雜物,根本容不下他們兩人。於是韓上倫坐在地上,抱住了她,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管理員經過時,柯雨寧一個呼吸也不敢,萬一被發現她和他躲在這地方,恐怕她那校長父親會把她抓去當尼姑。所以,她乖順地倚在他胸前,任他用手摀住她的嘴,一動也不動。
真好玩,剛才他才逼她說話,現在卻又不准了。
管理員完全沒發現這空教室裡還藏著兩個人,哼著曲兒又走下了樓,直到腳步聲完全消失,韓上倫才放開在她嘴上的手。
「呼,還好沒事!」他喘氣道。
有事就慘了!柯雨寧心想。而後,她突然覺得兩人現在的姿勢很不妥,開始掙扎著要推開他。
「別想亂動!」他用右手將她的雙手鎖在自己身後,左手則摟住她的腰,這樣一來,她就完全在他掌握之中了。
「我不會放開你,除非你對我說一句話,我要你……喊我的名字!」
無聊!男孩子全都是笨蛋!柯雨寧閉上眼,倔強地不吭一聲,心想,就這樣拖下去也無所謂,就不相信他真的跟她耗到天亮。
他似乎也猜到她的想法,威脅道:
「你再不喊我的話,我就要吻你了。」
他放在她腰上的手移到了她的下巴,再往上輕撫她的唇瓣,發出讚賞的歎息:「你的嘴唇好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