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看著鍾愛的女人緩緩遠去的背影。
「瞧你的模樣活像個吃醋的情人。」夜魅嘲弄他說。
「我不是她的情人,至少目前不是。」
「而你將會是?」
「不錯!我不在乎冰焰以前有多少情人,那也許包括你在內。
我只知道從現在起,冰焰的生命中將會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我。」藍靖一字一句像是承諾。
「我知道你的心裡在懷疑什麼,但你的懷疑都是錯的。我和冰焰自幼一起長大,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樣。」
藍靖暗自鬆了一口氣。基於男人的直覺,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個難纏的角色,是任何有頭腦的男人都不願輕易招惹為敵的對手。
「這麼說你們之間的感情只屬於哥哥和妹妹的親情羅?」
「沒錯。」
「我很高興。」
「別高興得太早,如果你敢傷害她一分一毫,我絕不會放過你!」夜魅在離去前撂下一句狠話。
第六章
暴風雨在午夜侵襲北海岸。
冰焰透過落地個看向無際黑夜,疾風呼嘯地拍打著個欞,也敲醒了她蟄伏已久的過去。
同樣是個狂風怒吼的夜晚一道道的閃電照亮了夜空,也照亮那張猙獰的臉孔。
謀殺!
那年她才六歲,就已經瞭解到這世界最醜陋、恐怖的一面。
身為科學研究者的父親,因為一項研究的成果受人覬覦,以致全家被殺。
儘管都過了十五年,當天發生的事情還是歷歷在目……
「爹地……」小女孩穿著睡衣輕手輕腳地走人地下室。遠方一陣雷聲轟隆,她不禁害怕地顫抖。
她的父親常常在地下室的實驗室工作到三更半夜,當她睡不著或是作噩夢時,就會溜下樓來,尋找父親溫暖的懷抱。
儘管她美麗而優雅的母親常常會在實驗室逮到一大一小呼呼大睡的畫面,並再三告誡她不許於半夜偷溜至實驗室……
只見她慈祥、溫柔的父親渾身是血地俯趴在實驗桌上。
她的母親被兩個男人用刀抵在脖子上,原本細緻美麗的蕾絲睡衣早已破爛到不能蔽體,臉頰上有明顯的摑痕。
其中一個身形矮小的男人破口大罵:「笨蛋……東西到手就可以了,幹嘛要動槍?
這下可好,鬧出人命了!」
另一個塊頭粗壯的男人則是兩眼發直地盯著跪在地上的女人,露出一口黃牙猥瑣地笑說:「媽的!這女人還真正點!老子的小兄弟很想上她……」
說若就要去拉女人的手腕。
「不要!」母親驚恐掙扎著,頭髮因為激烈抵抗而蓬鬆四散。
「不要傷害我媽媽!」小女孩不自覺地大喊,想飛奔到母親身邊。
母親的眸子忽然驚恐地大張。
「乖乖,這個小女孩更正點!」粗壯男人拉住小女孩,垂涎地淫笑。
「人家不過還是個小孩!」矮小男人對夥伴的變態行為非常不悅。不過是拿人錢財,偷點東西,非得要搞到殺人的地步,現在又想要犯下強姦幼童的罪行……他真的後悔了。
「囉唆!你如果不行,就乖乖地看我辦事,別礙著我!」說著就開始拉開皮帶環扣,拉下褲子拉辣。
「不要……放開我……」小女孩的掙扎只是螳臂當車,他輕易鉗住她的只碗,動手要掀開她的睡衣下擺。
「不要!」小女孩狠狠地朝他的手使勁咬下,頓時血流如注。
他慘叫一聲,左手操刀劃過了小女孩的胸膛,並一腳踹她直飛出去,暫時昏了過去,棉質的睡衣緩緩被血浸濕……
是那低低的抽泣聲驚醒了昏迷的小女孩,她痛苦地撐起嬌小的身子,然後憤怒地睜大了眼。
壞人在欺負媽媽!
她看見不遠處的槍,毫不遲疑地爬過去拿起它,先對著趴在母親身上不停律動的身體扣下板機,然後是杵在一旁陷人後悔的矮個子。
時光彷彿靜止了一千年。
是母親掙扎的蠕動聲驚醒了小女孩。
「媽媽!」她慌亂地拋下了手中的槍,跌跌撞撞地爬向母親。
擺脫了半趴在身上的龐然屍體,母親顫抖地倚著牆坐起身,赤裸的身體沾著腥紅的血。睜著空洞的眼,她彷彿遠離了現實。
「媽媽……媽媽……」小女孩不斷地呼喊著母親。
母親突然清醒,「冰兒,我的小寶貝……」下一瞬間她反手抄起地上的小刀,猛往心臟刺進!
「媽媽——」小女孩尖叫著,驚恐地看著不停湧出的鮮血,好多好多的血。紅色的液體染紅了她的眼、她的心……
「寶貝……媽媽沒用……媽媽要去我爸爸了……沒法照顧你了……對不起……」失去了丈夫,對她而言就像是失去了倚賴的天。對丈夫的愛勝過了對孩子的愛,讓她做出了如此自私的抉擇。
「不要!」小女孩狂亂哭叫,不斷撐起母親無力低垂的頭。
「媽媽——」
地下室的燈火驟然熄滅,四周突然陷入一片闋黑。
遠方一聲開雷乍響,密閉的地下室不知從何處灌人涼颼颼的冷風,將嗯心的血腥味帶人鼻息。
閃電劈下,瞬間照亮了滿室鮮紅的血。激動惡化了傷口,一陣狂痛襲來,小女孩再度昏厥……
一陣轟隆的雷聲將冰焰自回憶中驚醒!
她緊閉上眼睛抵擋熱淚,緊貼著玻璃窗的身子在黑夜裡顫抖。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息胸口如萬箭穿心的痛。被禁錮的記憶陰影,趁著她的軟弱,再度偷襲重創那顆被寒冰掩護的脆弱心靈。
天啊!這一切可有結束的一天?
一陣閃電襲下,緊接而來的雷聲彷彿直落她耳際,令她不由得瑟縮。第一滴雨打落在玻璃窗面,隨之而來的是傾盆大雨。
冰焰不假思索地疾步奔過走廊,旋開大門,奔進狂風怒吼的無盡黑夜中……
開門聲驚醒了原就淺眠的藍靖,下一瞬間他自窗戶瞧見了奔向狂風暴雨中的人影,在理智能夠運作前,他已起身衝了出去。
「你瘋了嗎?在這種天氣下,你還有心情來海邊散步!」
他一把拉住正沒命往前奔跑的冰焰。雨水滑下他半裸的胸膛,濕透他身上唯一的一件睡褲,腳下是同冰焰一般的赤裸。
冰焰抬起頭,黯淡無光的眸子沒有焦距,很顯然的,此刻她的眼中並沒有他的存在。
「可惡!」藍靖低咒一聲,動作敏捷地橫抱起她,轉身奔向別墅。
「你在幹什麼?」從迷霧中醒來的冰焰喘息扭動。「放我下來!」
「閉嘴!」他真的被這個不要命的女人意火了!
狂怒竄過奔騰的血液,激起了無與倫比的力量。他三步並作兩步地奔上階梯,旋風般地進人主臥房,沾滿泥沙的腳在白色的波斯地毯留下一個個污印。
他毫不溫柔地把懷纖細的身體摔在大床上。
「你瘋了啊!」被他蠻橫的態度激怒,冰焰掙扎著要起身。
藍靖收攬雙臂,制止住她的蠢動。「別動!」他盛怒的眸子掃過那因為濕意而顫抖的苗條曲線,原本鮮紅的衣料在遇水後已成暗紅色,並緊緊貼著她的皮膚。「可惡!你在發抖!」
他開始動手脫她的衣服。
「你幹嘛?」她左閃右躲,朝他怒吼。
「脫衣服!」他回吼道。
「藍靖!」她尖叫阻止,卻徒勞無功。「我自己來!」
他恍若未聞,熟練的將衣服脫離她冰冷的肌膚。她全身赤裸了一秒,隨即被一件乾爽的床單層層裹住。
像個小孩子般被他樣抱入浴室。「用熱水好好泡一會兒。」
但冰焰似被催眠一樣,一動也不動。
「你若不自己動手,我會很樂意為你服務。」梭巡過她全身的眸子閃過一抹古怪的笑意。
「砰!」地一聲,浴室的門在他面前大力關上,隔絕了他熾熱的凝視和悶笑聲。
這是她嗎?
霧氣氤氳的浴室裡,一個陌生女人自鏡中望著她,大眼中流露出濃濃的迷惘,雙頰因為熱氣而染上一層淡淡的玫瑰色澤,更顯柔弱。
暴風雨侵襲了黑夜,也摧毀了她多年來設在心中的屏障,露出最軟弱的自己。
好冷!熱水驅散了表皮的冷,卻驅不走沁心脾的觸骨寒冷。
今晚她渴望脫離這生命中無所不在的森冷,就像飛蛾撲火般,急急投向那毀滅的光源,只為獲得剎那間的光和熱,來填補地內心無限的空虛。
而藍靖就是那光和熱。
「我幫你倒了林白蘭地。」聽見了浴室的開門聲,藍靖頭也不回地說。「沒有熱可可,不過適量的酒精也有驅寒的功效……」忙完了手邊的事,他轉過頭,除下的話全梗在喉嚨中,古銅色的胸肌一陣緊繃,呼吸逐漸沉重。
冰焰渾身上下只裡著一條薄巧的白色浴巾,浴巾的長度甚至遮不住她請人的肩膀和修長的大腿,裸露肌膚閃爍的光澤分外引人遐思。
她幾乎全裸的事實終於穿透了理智,他困難地別過頭,喉嚨忽然無比乾澀。
「呃……你一定很冷吧,我先幫你找一件睡袍穿上,不過衣服的尺寸對你而言一定太大,你就將就些……」媽的!他在鬼扯什麼!他企圖堆砌起憤怒的牆,以抵禦那已然焚身的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