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的聲音和表情都帶著懷疑。
「對,就這麼說定了。」嘿,想到可以賴著他藉機到處吃喝玩樂,多好!最過痛的是帳單由敵人付。啊……啊,多痛快啊。
「咦?不是說好要去看球賽嗎?」她注意到路標,微帶困惑地問。今晚是英國足球聯隊對上德國隊的比賽,這場比賽的席位可是一票難求呢。
駕駛座上的亞力只是簡短的說:「我改變主意了。」這幾天他真的放了自己幾天假,任由冷宓帶著他到處玩樂,並且籍機觀察這個神秘的女孩。
到目前為止他能由她口中得到的資料不多,只知道她同自己一樣是中西混血地,定居英國。
每當問及私人問題時,她總是含糊不清地一語帶過。憑他的本事,可以在一個小時之內獲得她三代的身家調查報告,但奇異的是,他並不願意這麼做。
對於這個女孩,他只想親手挖掘她所有的秘密,並已在瞭解她的過程中獲得獎大的樂趣。
恩及此,他不由得坡起了眉。他何時曾讓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如此牽動心緒。而這個人還是個女飛賊?!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立於轉上條私人小徑,又過了十分鐘,一幢瀕海的古堡赫銀矗立在眼前。
她對著壯觀的古堡輕輕咧拍了一口氣。這是約克夏堡,狐狸的巢穴。
相較於屋外的昏暗,大廳內中央巨型吊燈閃爍發光,兩邊通往二樓的寬敞樓梯和四周的牆壁。地板全都是用平滑的白色大理石堆砌而成。華麗的傢俱和壁飾令她有陷入十八世紀電影場景的錯覺。
「哇塞!你住的地方真不是蓋的!」她撮起唇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雖然與四周的華麗不搭,她勾起了他一抹笑容。
視線被落地窗前的巨型鋼琴吸引任,她不自由主的走向前,纖細的手指輕巧地滑過黑白相間的琴鍵,一串音符擰擰流洩空中。
「你喜歡鋼琴?」他來到她身旁。
「嗯。」童年時最甜蜜的記憶就是賴在父親的懷裡,傾聽母親指下彈出的美妙聲音。她的父母曾寄望她能繼承母親的音樂才華,只可惜一向設耐心的她根本沒法坐在鋼琴前超過半小時,改造小宓兒的計劃很快便宣告放棄。
他坐上琴椅;兩手隨意的撥弄,」這架鋼琴蒙上已久,音都需要調了。」
倚在鋼琴邊,她略帶驚訝的看著他。顯然舊指識首弦,三兩下就抓住了琴韻的感覺。
「不只琴有弦,人也有弦呢!」他一邊隨手撥弄不成調的音符,一邊說道。
「嘎?這說法我還是第一回聽到。」
「沖世紀的歐洲人相信,有一條神經從人的左手無名指直通心臟,這條神經叫做心弦。」他忽然抬起頭深深地望著她,深途的藍眸彷彿具有催眠能力,使她不由得沉醉其中。」當一個人動心時,也就牽動了心弦。」
「一派胡言。」為了斬斷他們之間無形的聯繫和親密的張力,她緊張的反駁。
亞力笑了笑沒有反駁,手指熟練地彈奏起來。蕭邦歌詠春天的一首曲子。他修長的手在黑白琴鍵間飛舞著,用音符構成一個無與倫比的世界。
她想,鮮少人彈得出這樣的旋律?
彈琴和很多事情有共通性,清明素樸的心是重點,著過分顧忌、存著表演的慾念,魔障生生,琴聲便低濁了。
他彈得一手好琴,當然不是大衛赫夫考之流——那是沒得比的,但是從指尖流洩出來的,是從未聽過的音符,那是一大拚命練好幾個小時的人才彈得出來的。
琴聲訴說著費解的感情,他的心,是另一處深沉不見底的海洋。平靜無波的外表下,原來暗藏著洶湧波濤。這人……以為摸清楚了他性情的時候,卻又呈現出超乎常人所能想像的一面。
冷宓聽呆了,也嚇呆了。
那一瞬間,她忽然臉紅了起來。
怎麼搞的,竟對這個仇敵起了怪異的感覺?
窗內琴聲材檸撞擊少女情竇初開的芳心,窗外的夜裡,一場春雪正悄悄地飄落下來。
「你今天怎麼了?似乎心情很不好。」他今晚的情緒十分怪異,先是不由分說的將她抱來的克夏堡,又將所有的僕役遣走,之後就坐在鋼琴前不要命似的彈奏,一個小時接著一個小時。狂亂的琴音反映出他此刻的心境。
他突然一把攫住她,將她收攏在雙腿之間,她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他已疲憊地閉上眼睛靠在她身上。
「今天是我母親的祭日。」低沉的噪音沙啞難辨。
「啊?難怪你心情不好。」遲疑了一會兒,她抬起手輕輕撥弄著他的發,給矛無聲的安慰。」你的母親?」
冷宓隱約知道母親曾經是父親的青梅竹馬以及未婚妻。若不是母親的出現,她有可能成為父親的妻子。可許因為這個原因,父親心生愧疚,才帶著母親遠走他鄉。
「我知道母親心中自始至終都愛著別的男人,她並不愛父親,也因此她總是鬱鬱寡歡,最後落得自殺收場。」原本低沉的天鵝絨般的嗓音明顯有了很意。」我母親的死,凡羅那要付出代價!」
「那是上一輩的事,又為何苦苦記著?」她不知道該如何排解他糾扯已久的心結。
他忽然抬起頭定定地直視著她。」如果你的母親就在你面前舉槍自殺身亡,你會作何感想?」
她聞言倒抽了一口氣。
沒有理會她的驚駭,亞力說下去,」眼睜睜看著至親慢慢的死在你面前,而你卻無法救她,那種感覺……好無助、好痛苦……」
「亞力……」喉頭彷彿有團硬塊,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噓,別說話,只要讓我抱著你。」亞力輕輕地摟著她,奇怪的是他真的感覺到許久未曾有的平靜祥和。原本心底空虛的一隅被冷宓的身影填滿,那未曾消失的寒冷也被她的盛暖驅走,而她身上傳來清新的體香勾起了他另一種渴望。
他要她。想要擁有她的念頭早在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已深埋心中,隨著兩人相處,隧隱的慾望日漸勃發。
他從眼角窺視著她美麗的項背側影,被她所嗅起的慾望終於漬決,索性不由分說的拉她倒向自己的像裡。
她驚喘一聲,想掙扎,卻被他緊緊鎖在懷裡動彈不得。
「我想要你。」他一向為所欲為,但這次渴望有她的允諾。
「什麼?」冷宓隨即會意而臉紅。
「我渴望著你,」亞力沿著冷宓的鎖骨印下綿密的吻,注意到他在她身上點燃的火苗,忍不住地笑了。」你也渴望我,不是嗎,我的愛?」
是的,在他一連串的」攻擊」下,她渾身癱軟地依附著他。因為他,那守著二十多年純白的鏡心開始交錯著愛慾和感官的渴望,她突然希望能擁有他,也被他所擁有——只因為他觸動了她的心弦。
「是的,我也想要你……」
有了她的承諾,他越發大膽的愛撫她。她毫無招架,只能被動地承受他狂野、放縱的撩撥。
他突然站起身,一把抱起她朝二樓大步而去,懷中的她彷彿毫無重量。還來不及看清楚房間的擺設,她已經被輕拋到大床上,緊跟著他熾熱無比的龐大身軀貼了上來。
雄性追求的慾望已徹底將他變成一頭野獸,想將她整個人拆解人腹,但在慾望熾燃的同時,也敏銳的察覺到身下的她惶惶無助的情緒。
「你在發抖。」修長的手撩撥她胸前,引起她一陣哆咦。
「我從來沒有這樣的經驗,忽冷忽熱……好難受……」
她渾身發燙,想要遠離他,又想靠得更近。
「別告訴我你是……」他的表情怔住,顯然她真的未經人事。
亞力告訴自己慢慢來,她需要時間適應。他開始誘哄她加入,一起共舞一場慾望之舞。
他是個強悍的情人,全心全意的施予,也不留情地.要求她對等的付出,不容許她有任何保留。
整個晚上她一直處於甜美而飽滿的微醉之中,隨著夜幕籠罩加深,逐漸不省人事,在激情的餘波裡載浮載沉。那種甜蜜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皮膚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歡慶自己的重生。
然而為什麼在愉悅的同時,她又有一種即將要滅頂的恐懼?
「心情很好?」
「當然。」他拿起戒指幾番摩挲,揣測冷宓戴上戒指的模樣是何等的美麗呀!
他想起了昨夜,一個充滿魔力的夜晚。
事後他撫摸她瘦削但溫潤的肩頭,不由自主地盯著她的酣態。
月色掩映下,她光潔白皙的臉龐枕著他的手時沉沉入睡。
他將她垂到面頰上的一縷髮絲輕輕撥至耳後,濃濃睫羽微微顫了顫,復歸為平靜。
單就這樣看著她酣眠的姿態,使他不由得產生好心情,那種平靜、溫馨的感覺就像是……幸福。
在電光石火的瞬間,他突然領悟到,除了宓兒,他的餘生再不願意枕邊有其他的女人。
亞力桑德斯不愧是玉面狐,一旦知道自己的心意,就絕不願意再浪費時間。今晚,他決定向冷宓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