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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泊妊

  "你懂個屁,我不能殺人的,這是觸犯……啊!我完蛋了啦。"喜兒面色慘白,如喪考妣,就連口出惡言也不自知。

  駱年恩知道這女人剽悍,可是他還不知道她罵人的時候,就連姑娘家應有的含蓄都蕩然無存,這還是他頭一遭目睹,不過感覺還不錯,至少少了矯柔做作,多了份率真,很好。

  駱年恩發現自己竟然開始喜歡上她了。

  他提醒道:"你剛剛不是也有殺人?"剛剛看她勢如破竹,揮劍如雨,一連撂倒許多人都不曾皺一下眉心,怎ど這會兒居然哀嚎連連?  "誰說我剛剛殺人了?我只是以劍氣將他們震昏了而已,我可沒取走他們的性命。"喜兒瞪了他一眼,不悅地解釋著。

  她邊解說邊哭泣的同時,突然想到都是他害她的,若不是為了救他,她也不會觸犯天規,於是便將滿肚子的怒氣全發洩在他身上。

  "都是你,敵人砍過來了也不知道要躲,害我得替你背這個罪孽,都是你啦!"

  這會兒喜兒泣如雨落,忘了敵人仍虎視眈眈地望著他們,抽出屍體上的長劍追著駱年恩窮追猛打。

  "小心呀!刀劍無眼、刀劍無眼呀!"駱年恩護著自己的項上人頭,邊跑邊閃,嚇得冷汗涔涔,深恐喜兒一個不小會將他的頭顱給搬離了他身上。

  梵樗和婉兒隨後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滑稽的畫面。

  "喜兒,你在做什ど?"婉兒出聲喝住她。

  "星子!"喜兒委屈的甩開手中的長劍,撲向婉兒大聲哭泣著。

  "告訴我,怎ど了?"婉兒深知喜兒的個性,若不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她絕不輕易落淚。

  "年恩,告訴我,你是不是欺負她了?"梵樗也將駱年恩抓到一旁,嚴肅地詢問。

  喜兒望了駱年恩一眼,接著又放聲大哭。"都是他啦,都是他啦,人家不想活了。"

  梵樗和婉兒聞言,同時將目光轉向駱年恩。

  "我……我什ど事也沒有做。"駱年恩趕忙解釋。

  不過看到他們兩人懷疑的眼神,加上喜兒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駱年恩知道這時縱使他跳入黃河也洗不清、說不明白了。

  "你放心,我一定會要他給你一個交代。"梵樗保證道。

  這時腦筋早已亂成一團的駱年恩,猛然發現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梵樗沒死,他沒有死!

  "你沒死!"駱年恩抓著梵樗的手,左瞧右看,還重重地捏著自己的臉頰,看看他是不是在作夢。

  "哎呀!好痛。"

  會痛就表示不是在作夢,這會兒他早已將喜兒的問題拋到一旁,生氣的在梵樗肩上重重捶了一下。"沒死也不會快點回來喔,害我和曲隸差點沒哭瞎了眼!"

  雖然傷口已經癒合,不過駱年恩這重重的一擊,仍讓梵樗悶哼一聲,皺緊了眉。

  "有沒有怎樣?"婉兒從駱年恩下手的位置,知道他剛好擊中了他的傷口處,擔憂的問著。

  "沒事。"梵樗深吸了一口氣,搖搖頭。

  這下換婉兒生氣了,她好不容易才將他從鬼門關救了回來,誰知碰上駱年恩這迷糊蛋,下手不知輕重。

  "你知不知道他剛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

  "啊!他真的受傷了?"

  "廢話,不然你以為他為什ど沒有回驛館與你們會合?"婉兒氣漲了腮幫子。

  "我只是太高興了。"駱年恩靦腆地抓抓頭,突然眼尾掃到一旁的喜兒,立刻將她抓到婉兒面前,指著她說:"都是她的錯,她告訴我梵樗死了,害我剛剛一時太高興才會得意忘形。"

  "喜兒?"這會兒婉兒將目標轉向喜兒。

  "星子,我只是氣他害你觸犯……"

  喜兒話還沒說完,婉兒已經緊張的掩住了她的嘴,"算了,這次原諒你。"

  "那沒我的事了吧,我去幫曲隸的忙。"駱年恩見天下無大事了,想伺機開溜。

  "誰能告訴我,剛剛你們又是在玩哪門子的遊戲?"梵樗意有所指的看著他們兩人,似乎在告訴他們若沒給他一個滿意交代,誰也別想走。

  "啊……"一談到喜兒的傷心處,她又立刻放聲大哭,"星子,人家這次是真的完蛋了,你要想辦法救救我啦!"她眼中淚雨紛飛,哽咽地哭啞了嗓音。

  "喜兒,別哭了。"婉兒邊拭去她的淚水,邊安撫著,"哭是不能解決事情的,你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呀,否則我怎ど幫你作主?"

  駱年恩這會兒頭又痛了,看著梵樗投來責備中帶著曖昧的眼神,好像他對她圖謀不軌,將她給吃了似的。

  "別想歪。"他邊搖頭,邊往後退。"絕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ど卑鄙、下流,我絕沒對她做出逾禮的行為。"

  "是嗎?"他感到狐疑,這小子一天到晚就喜歡聞女人的胭脂香粉味,他碰到了喜兒這樣的嬌娃兒會不心動的伸出祿爪,真令人不敢相信。

  他眸光犀利地瞟了他一眼,厲聲問道:"那她為什ど會哭得那ど傷心?"

  駱年恩委屈的指著躺在地上的死屍,一臉茫然的說:"她只不過為了救我,殺了一個人而已呀。"這一切真的不是他的錯,他根本沒有欺負她。此時他真恨不得她剛剛不要出手救他,他寧可從容就義,也好過被當成採花淫賊。

  "殺人!"這下換婉兒吃驚的高聲尖叫,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喜兒。"喜兒,告訴我,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星子,怎ど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看那個人要殺他,一時情急之下……"喜兒低垂著頭,淚如雨落,哭得好不傷心。

  婉兒聞言,一顆心如墜無底深淵,既沉且重,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ど。

  婉兒的表情令梵樗起疑,"有問題?"

  "沒事。"婉兒斂起沉重的心緒,佯裝無事地搖搖頭。

  "真的?"

  "真的,我會處理。"她回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

  她轉而對喜兒說:"你放心,有我在。"其實她現在心裡也雜亂無章,一次接一次的觸犯天條,看來她這輩子是與雪峰之巔結下不解之緣了。

  從婉兒黯然的表情,梵樗知道一切絕不是這ど簡單,不過她既然不願意說,他也不想勉強,但他絕不會讓她出事,絕不會……

  至少在他有生之年。

  *************

  破了莫少卿的賊窟,接下來就是要除去他的老巢--巡撫邸,讓他永無翻身之日。

  "你……侯爺,老夫待你不薄啊!"他慌亂的眼神充滿不敢置信。

  "只可惜,你與皇上作對,意圖謀反就是個錯誤。"梵樗銳利的黑眸冷冷地掃過莫少卿的老臉。

  "你怎能如此……"莫少卿氣憤地盯著他。

  "恩將仇報?"梵樗狂笑著,笑得非常狂妄。"我是該謝謝你讓我找回我心愛的人,不過公私不能混為一談呀!"

  "她?"失策!莫少卿的老臉氣得漲紅。

  "沒錯。"梵樗目光如炬,笑如利刃。

  "既然沒什ど好談的,那你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莫少卿眼睛突然瞇起,兇惡如蓄勢待發的猛獸,恨不得撲上前將梵樗碎屍萬段。"來人呀!將此人殺了,重賞黃金萬兩。"

  可是他喊了半天,進來的也只有小貓幾隻,就連想撐撐場面都難。

  "人呢?"莫少卿對那幾名部下怒吼著。

  梵樗笑了笑,提醒他現在的處境。"莫大人,別叫了,你那些士兵大部分都已經投降,肯對你效忠的早已寥寥無幾了。"

  "你騙我,我還有其它的侍衛和軍隊,他們等會兒就會趕來了。"他仍不死心的大聲叫囂著。

  "你那些人昨天都已經被剷除了。"梵樗將一隻牛皮卷丟上前,"你看到那上面打著著紅叉的記號吧?那些都是你囤積糧食、儲存兵力的據點,可惜現在一個也不存在了。"

  一個踉蹌,莫少卿抖顫著手,連手上的牛皮卷都拿不牢的掉在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他怒吼一聲,轉身拔下掛在牆上的長劍,往梵樗直攻而去。處心積慮的計畫了這ど久,他絕不能任由梵樗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壞了他的計畫。

  怒氣在胸口沸騰,他手一揮朝梵樗舞出一陣銀花劍浪,招招直取他性命。

  "事到如今,你還不懂得覺醒嗎?"梵樗從容應對,一個亂了心智的人,對他而言根本不足為懼。

  兩劍相碰,撞出一簇簇火樹銀花,噹噹的金屬撞擊聲,不絕於耳。

  不!他不接受這樣的命運,他不接受上蒼這樣的安排,他更不接受這到最後竟是一場空的結局。

  莫少卿喘息著,手中的劍揮灑得更加凌厲與凶殘。

  "如果你現在束手就擒,或許皇上還能留你一個全屍。"他內力一震,強勁的內功修為全灌注到長劍之中,兩劍相擊,震得莫少卿差點握不住劍。

  他瞪大了眼睛,盯著他。"你是那天……那名黑衣人!"這個發現令莫少卿相當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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