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期盼和她能有個幸福美滿的生活,無奈每當看到娮娮的時候,他就是無法克制自己內心的嫉妒,這感覺如針刺,刺得他心好痛。
一提到娮娮,洪妍臉上流露出驕傲的笑容。「她很好。」
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娮娮早就脫離懵懂無知的年歲,現在的她不僅獨立自主,平日除了照顧自己的生活起居之外,還擔負起照顧洪妍這個常常加班加到忘了吃飯的迷糊老媽的生活,偶爾還會為了個小小問題跟她來個長篇大論。
只是娮娮長這麼大了,他們父女倆的相處記憶恐怕早巳不復存在,或許真有那麼一天,他們兩人在路上碰到了,只怕誰也不認得誰。
畢竟她離開方家的時候娮娮還小,而予擇自從她懷孕後就很少回家,娮娮出生後這情形更是嚴重,因此娮娮對父親的記憶大概很模糊吧!
「為什麼要走?」
一想到他才將琍盈母女接回家,面對他的是靜靜躺在梳妝台上,那簽了名也蓋了章的離婚協議書,以及空蕩蕩的房間,他至今仍無法原諒她。
她苦笑。「能不走嗎?」強撐起笑容的臉再次變得蒼白。
另一個女人都要住進來了,難不成真要等到他跟她翻瞼,開口要她走人?還是要她睜一眼閉一眼地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情景?
洪妍幽歎的語氣令予擇心不由得微微一扯,心中的怒氣無形中又減退了幾分。
他微蹙著眉心。「我說過,你和琍盈……」
一聽到琍盈的名字,洪妍情緒頓然失控,她語調尖銳的打斷他。「求你別說了,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是嗎?」予擇從皮夾中抽出那張他已經隨身攜帶多年的離婚協議書,攤開並放在她眼前。
「你……」看到離婚協議書,她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沒有在上面簽字,他不是迫不及待地想接琍盈回家嗎?
「想問我為什麼不簽字?」他笑容詭異的問。
她點點頭。
他再次問:「你和我商量過這件事嗎?」對她擅自決定結束兩人婚姻一事,心口的怒火又炙烈燃燒了起來。
他冷漠不帶半點溫度的語調,讓洪妍的心瑟縮了一下。
她當初會作這樣的決定,全是因為他,自己根本沒有半點錯。
而且,當時事情都已經走到那個田地,她還需要開口詢問他的意思嗎?這豈不是要她自取其辱。
予擇咬牙切齒的說:「我不會和你離婚的。」
要他成全她和另外一個男人,他做不到!
他是如此的愛著她,縱然她離開後,身旁多的是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他也不曾心動過。
他將保留了多年的離婚協議書在她眼前撕成碎片,灑向天際如雪花般的四處飛舞、飄落……
「你……」
他怎麼可以這樣?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他欺騙她已經夠惡劣了,他還想置那個已經等了他那麼多年,為他無怨無悔付出的琍盈於何地?
予擇像是宣告主權似的鄭重申告:「你是我的,從你簽下結婚證書,和我步上禮堂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方予擇的太太。」
說著,他的手指在她如凝脂般的面頰上輕輕摩挲著。
「別……別碰我……」看他詭譎的表情,她全身不禁竄起一陣顫慄。
「為什麼不能碰你?」他冷笑,不帶一絲感情的說:「別忘了,你可是我的老婆。」
如果今天沒有在這兒碰到她,或許再過個十年、二十年,他就會慢慢的將她遺忘;不過今天在這兒巧遇了她,這表示上蒼不同意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就這麼輕易的劃下休止符。
一句老婆,再次強烈的衝擊著洪妍好不容易才修復的心靈。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再次被撕裂的傷口鮮血直冒,一時間她不知該怎麼駁斥他。
這幾年她好不容易從哀痛中走出來,他怎麼可以這麼霸道的決定了一切,打亂了她好不容建立起來的平靜生活。
如果他哪一天又決定回到琍盈身邊,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勇氣撐下去……光娮娮這一關,她就不確定自己能否應付的過去,畢競她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意見。
予擇臉上閃過一抹詭譎的表情。「我會讓你記起,我為什麼可以這樣。」他一個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太突然,像巨浪、像烈火,來不及出口的驚呼聲淹沒在他狂狷的唇瓣下,她的身體被緊緊的擁著,來不及做好準備的心霎時狂亂的跳躍。
他的身體好溫暖,味道是如此的熟悉,曾夜夜在夢裡纏繞著她,他的胸膛更曾是她誤以為永遠能依靠的港灣啊!
這感覺像針剌進了她的心窩,一種強烈的刺痛感襲來。
她承認,她到現在依舊不曾遺忘過他的氣息,只是過去的記憶是那麼不堪……
「不!」她抗議的試圖推開他,頭顱卻被他厚實有力的手掌給牢牢困住,低沉的喘息在她耳際撩撥著。
「嗚……不要……」
*** *** ***
激情過後,洪妍全身癱軟的倚在予擇的懷裡喘息著,激烈的歡愛抽乾了她全身的力量。
他故作訝異,「我還以為你會多麼激烈的抗拒,沒想到三兩下你就已經陶醉在其中了。」
一想到她的身體還被另一個男人享用著,他就不由得護火中燒,滿心不是滋味。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帶著侮辱的言辭令洪妍臉色一變。
「怎麼?聽不懂?」他訕笑著。「瞧你剛剛的騷勁兒,看樣子離開我之後,你並沒有在他身上得到滿足。」
「他?」對於他的話,洪妍一個宇也聽不懂,
「不是嗎?」他譏嘲。
聞言,她彷彿遭到重擊,瞪大眼睛直看著他,久久說下出話來。
天啊!他竟然說她是因為外面有了男人,才會離開他!這項莫須有的罪名往她身上這麼一扣,讓她又驚又覺得好笑。
「我沒有!」洪妍憤怒的否認。
「沒有?」他笑了出來,「妍妍,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告訴你,我可是有證據的。」
「證據?」她的身旁明明就沒有男人啊!
予擇斂起了笑容,「娮娮,娮娮就是證據。」
「娮娮?」這又關娮娮什麼事啊?她怎麼越聽越糊塗。
他面無表情的說:「娮娮不是我的女兒。」隱瞞了多年的秘密終於說出來,子擇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啊?」她驚呼。
這是什麼鬼話?娮娮不是他的女兒,難不成在他們新婚之際,有個男人趁著兩人都熟睡時,偷偷摸上了他們的床,侵犯了她?!
「予擇,我雖然不明白,當年你為什麼和琍盈都有了孩子,還要來追求我,和我結婚,不過這都已經過去了,我既然簽了離婚協議書,將你還給了她,也就表明了我不想再追究這件事,但這並不表示你能污蔑我,毀壞我的名譽。」洪妍氣得渾身發抖。
他秈琍盈有了孩子?這會兒換予擇吃驚。「誰告訴你,我和琍盈有孩子?」
「那麼請問一下,萱萱是不是叫你爸爸呀?」
「是。」予擇點頭。
「那你還有什麼話說?」洪妍發火了,顧不得淑女形象,大聲咆哮。
予擇也不甘示弱的叫囂了回去:「誰說叫爸爸就是我的親生女兒,那麼我的親生孩子可多了。」
這幾年予擇在世界各地認養了無數可憐的孩子,他們每個人寫信來,或是他抽空前去探望他們的時候,他們也都是叫他爸爸。
「難道不是?」他們一家人和樂融融地唱著生日歌的景象,可是她親眼所見。
「萱萱不是我的女兒!她的爸爸是璃言,不是我。」他險些氣結。
璃言?他是誰?她怎麼不認識?洪妍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知道她的疑惑,予擇索性說個明白:「璃言是我這輩子最要好的朋友,不過很遺憾你沒有機會見列他了。因為在萱萱出生那一年,他到美國受訓,卻——為輪船翻覆而失蹤,被列入死亡名單中。」想到就此失去璃言,予擇心中仍難掩不捨之情,
「好吧,就算璃言是你最要好的朋友,那你和琍盈有什麼關係?」看到予擇痛苦的表情,洪妍的心也隨著鬆軟了些,她壓低了音量低聲的說。
她的聲音雖小,予擇卻還是聽到了。
予擇皺起了眉頭,沒奸氣地說:「她是璃言的妻子。」
「可是我明明看見你和琍盈一副很親密的……啊……她是踽言的妻子,那你還……」
沒等洪妍說完,予擇隨即生氣地打斷她的話,「朋友妻不可戲,我方予擇還不至於沒品到那個地步好不好!」
這該死的女人,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夫妻那麼多年,她竟然質疑起他的節操來了,她和外面的男人生下娮娮一事,他都忍氣吞聲不跟她計較了,她還得寸進尺。
「喔。」在他的怒目下,洪妍心虛地垂下了臉。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啊,誰叫他不跟她說清楚,害得她以為他有外遇,不要她和娮娮了,只好將淚水當開水暍,將委屈當飯吃的強忍著心痛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