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著窗外蒼穹,水涵心中一片淒苦。這一切的結果,早在長齡失-後,蔚楚來我這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只是感覺還是如此苦澀與心痛。
兩人沉默了許久,終於,水涵傷心欲絕地轉過身子,低著頭黯然離去,抽擋的雙眉明白顯示出她正強烈著哭泣。
蔚楚緩緩的歎了一口氣,看著她淅行漸遠的背影,他愣在原地,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的沉默,是因為水涵,再開口勢必讓情況更如難堪。他不禁懷疑,剛剛的話是不是說得太重、太狠了?無可避免的還是讓她受到了傷害,他只能由衷希望她很快的從傷痛中站起來,重新出發。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水涵一定能找到與她心靈契合的另—半的。
在結束跟水涵的談話之後,蔚楚便去找孟淵,希望他回邊關職守時也能將依芸一起帶回去。他實在怕死她這個小魔女了,倘若她再留下來,他真的不知道往後還會發生什麼大事。
孟淵能夠體會他的心境,也瞭解他的恐慌,依芸從小就頑皮、以捉弄別人為樂,整個頤親王府除了沐風治得了她之外,就非他這個做丈夫的莫屬了。
若他再不幫蔚楚,只怕不用等沐風回來,蔚楚就會帶著長齡繚開,到時候「家事」、國事要倚賴誰呀?
所以,當晚孟淵就決定這兩三天之內帶依芸回去,不過要讓依芸高興的跟他回去,還得要一點手段與心機。雖然這有違背男人的本性,可是為了蔚楚,他是在所不辭,誰教他們是親如手足的至交。
夜晚的天空,星星明亮耀眼,清涼的微風徐徐的吹拂著,孟淵拉著依芸到筠樓的後花園散步,乘機向依芸提出回邊關的事情。
「芸兒,我們這兩天就回邊關,好嗎?」
他的話才剛說完,依芸情緒就異常激動,開始反對。
「我不要這麼快就回邊關!孟淵,我求求你,再多玩幾天嘛!那兒是既枯燥又乏味的地方。」
雖然蔚楚和長齡的婚姻並沒有因此而畫下句點,可是於情於理,他都不能再縱容依芸胡搞瞎搞。
「芸兒,你聽我說,這次我來主要的目的是向皇上稟告軍情。現在整個事情都已經告一段落,我們再不回去,王副將是不是太可憐了?他要負責整個邊關的安全,責任非常重大,任務也非常艱苦,你總不希望把他累壞了吧?他對你那麼好,是你的開心果,任你怎麼調皮、闊禍,他總是幫你扛下所有的責罰。你不要以有我不知道喔!」盂淵話藏玄機,
希望能動之以情,讓依芸乖乖的隨他回去。
依芸什麼都好,就是玩心太重。但是若不把她帶在身邊,夫妻倆相隔萬里,光是這份相思就教他肝腸寸斷,怎麼還能有心思保衛邊疆。
「我又沒說不回去,只不過是晚幾天回去而已。」
依芸不高興的蹶起嘴,可愛得令人想輕吻一口。孟淵愛憐的將她摟進懷裡,輕輕在她的櫻桃小嘴上啄了一下。「不要再為難蔚楚了,他現在可真怕了你。」
「我又沒對長齡怎樣!誰料得到水涵會去找她?又不是我要她去的。我幫長齡都來不及,怎麼會去破壞他們的感情。」她氣急敗壞的澄清事實。她所做的一切無非是為了長齡,誰知道水涵會來「夜會長齡」這一招。
依芸覺得很委屈,眼淚不由自主地潸潸落下,哭紅了眼。
「我知道。可是,你不認為感情的事應該由當事人自己去處理嗎?」孟淵幫親愛的小嬌妻擦乾淚水,一股莫名的自責油然而生,真是好人難做。
「可是大家都怪我……」依芸激動的抓住他的手,
「以前我愛調皮搗蛋,那是因為我孤單,整個頤親王府沒有半個人肯陪我玩。可是,這次我是真心的想幫長齡的忙,我好喜歡她哦!」她不斷地拍噎著說。
孟淵搓揉著她的香病, 「可是我要回邊關守國,如果你捨得丟下我不管,那麼你就留下來吧!」他故作瀟灑地說。他知道依芸一定捨不得他單獨回邊關。
「好嘛!我跟你一起回去。我們哪時出發?」依芸心裡有些依依不捨,此次去又不知何年何月才會再回來。
「這麼心不甘情不願,算了。」他故作傷心的指責。
「人家沒有……」依芸連忙反駁。突然她看到孟淵眼底閃過一抹賊賊的笑意,知道自己上當,氣得大叫:「啊!你欺負人。」
孟淵笑著挨近她,依芸不假思索的撲進他懷裡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
孟淵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處處都流露著憐香惜玉之情,他不斷愛憐的撫摸著她的秀髮。
他就是愛她的嬌與嗅。在別人眼中,依芸或許是個極盡破壞的小魔女,可是,在他眼裡的她卻是一個俏皮可愛、活潑動人的小嬌妻。
蔚楚特別派府內的侍衛駕著馬車送水涵和如月回寒煙翠。出發之前,水涵頻頻望著皇宮的方向,她期望能夠再見到蔚楚一眼,但直至馬車駕離王府仍沒見著.失望的洲水象決堤的河水般簌簌地滑下她臉頰。就在馬車即將要離京城的時候,水涵下定決心要去找長齡談談,否則她會後悔一輩子的。 「停車!停車!」
水涵不等馬車停止,急切的想跳下來,幸好侍衛機警的扶她一把,否則她鐵定會跌個大跤。
「小姐,你想做什麼?」侍衛粗聲粗氣的問道。對水涵在王府惹出的事,他們已經非常反感,如這次蔚楚又派他們送她回去,不滿的情緒已經升到最高點,水涵再來此一招,他們當然沒好臉色。
「你們送到這裡就可以了,謝謝。」水湧露出微笑道謝。
侍衛們看得眼珠子幾乎都掉下來,不相信的揉揉眼睛,她居然會說謝謝!
在王府時,她趾高氣揚的態度,讓所有人心生不敬,尤其在她氣走長齡後,大家更如鄙夷、輕蔑她。所以在看到水涵謙恭道謝的模樣,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季大人要我們平安地送你們回到寒煙翠,不可中途停留。」帶頭的侍衛遲疑的說出他的為難。
「拜託你,我一定要去寫意樓一趟,否則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心安。」水涵急忙懇求道「我也沒辮法,季大人交代的事,我們不敢不從。」侍衛愛莫能助的說。
「拜託你,我只是跟她說句話而已,不會讓你們為難的。麻煩你啦。」那名侍衛終於受不了水涵左一聲「拜託」,右一句「楚煩」,只好將馬車駕到寫意樓的大門口。
「你快去快回,不要讓我們等太久。」侍衛仍不忘催促著。 一會兒工夫,水涵已經由前廳總管帶領下,來到位於寫意樓最深處的墨坊。
水涵見到前方在教人作畫的長齡,才幾天的光景,長齡變得神色黯然,沒有當初第一次見面時的神采飛揚,不過舉手投足間仍是韻味十足。
看見她蘊藏在眼底的落寞和眉宇間的憂愁,水涵不禁對自己當時的行為感到自責,那席話真的重重傷害到她了。
「你怎麼來了?快到裡面坐。」長齡看到水涵的出現非常驚訝,但仍是親切地招待她。
現在的水涵不再做氣橫生,反而多了一份嬌媚與溫柔,看起來更嬌柔、有魅力。
「對不起!那天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傷害了你。」水涵激動的握住她的手。
看著長齡,水涵終於知道蔚楚為什麼會愛上長齡了,她是那麼的典雅、溫柔,光是她的不記恨,如此寬大的胸襟,就是她所欠缺的。
「都過去了,還提它做什麼?你的心情我能體會,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長齡:微笑著說,語氣十分輕柔、和善。
她的話中有真摯的關懷與體諒,水涵感動得無言以對,無限的感激盡在眼底。「你真的原諒我?」
「感情的事沒有所謂的對與錯,蔚楚是如此的優秀,當然芳心暗許的人也就很多。我說過,選擇在他,我專重他的決定。」 「你就是這麼的寬宏大量,難怪會被我激走。」
水涵的感動與關懷她都懂,只是對未來她真的沒信心。她現在無所求,只希望夫人回來後她能將掌理雨墨坊的重責大任卸除。
「你今天怎麼有空來?蔚楚怎沒和你一起?」她看看門外,困惑不解的問道。
「我今天是來向你道歉與辭行的。我要回寒煙翠了,以後不會再阻擾你與公子的感情。」水涵落寞的回答。
長齡從她的眼中看到一股深深的失落感,一種
歷盡滄桑的苦澀,彷彿是一朵即將枯萎的花,必須
雨水的滋潤。
「為什麼不多住些時日,我讓蔚楚陪你到處逛逛。」 水涵因長齡的這句話,好不容易想起的心情一時之間崩潰瓦解,任激動的情緒淹沒自己抑鬱的心靈;任淚水流落,遮住自己的慚愧。
「你不要這麼的善良,否則公子會被人搶走的。我可以容許他愛你,不愛我,因為我的心已被你征服。但是,我不容許你將他往門外送,不是每一個女人都肯那麼輕易罷休的。」水涵說得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