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揍你,你緊張什麼?」他嘴眼皆笑了,興起逗她的念頭。
「你揍我?!」汪靛仰天長笑。「哼,誰揍誰還不知道咧!」
「我見識過,我知道我們兩個打起來,我贏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但無所謂,讓你揍成這樣也可以。」他指正中臉部的鞋印,又道:「因為,我知道你的弱點就夠了,哇哈哈!」他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
汪靛勝氣成青綠色。這一次她舉起書包——她在裡頭放了一本辭海,一定可以砸死他,不然,下次她要放磚塊。
司徒倔驚覺危險的陰影逼近,反射性的先行搶下汪靛手上的「凶器」,掂掂重量。喝!不輕耶,這重大加速度若打在他頭上,可是會出人命的!
汪靛在盛怒之下往往會做出很恐怖的事情。最近她又被他惹得快發病了,情緒太容易失控,很容易出事。
他身手了得,一手搶下書包,一手維過汪靛。
「別氣了,對不起嘛!」他賠著笑,單膝點地,半間跪在地上,讓她坐在他腿上,捧起她的腳,為她穿鞋。
看吧,看吧,他就是這樣,讓她怎麼發火啊?
他懷抱著小娃娃一樣幫她穿鞋,她氣呀!但看到他的眼神又下不了手……
「好啦,我們去停車,不要生氣了嘛。」幫她穿好鞋後,他拉著她的手步向機車。
「哼!」汪靛甩開他的手走在前頭,不理他。
司徒倔追上去,好聲好氣地道歉。
「好啦,頂多以後你交代我不去接你上課,我就不去了。」
有這麼好的事?
汪靛不大信任地瞄了他一根。
「反正我會在校門口等你。」他咧著嘴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
「那還不是一樣!」她沒好氣地吼。
「不要就算了。」他不要拉倒地聳聳肩。
「司徒倔。」她突然輕柔地喚他,眼瞇了起來。
「幹麼?」司徒倔覺得心裡毛毛的吞口水。
「你覺得我的手怎麼樣?」她伸的右手,握成拳頭在他面前晃來晃去。
「呃……」司徒倔低吟著,這個問題好難回答,據說況也被問過類似的問題,其下場……
「快想!」她有點不耐煩了。
司徒倔抓著那頭半長不短的頭髮,努力思索著形容詞,忽然,站高他們三尺遠的圍觀人群給他靈感,解救他一命。
「汪靛。」
「幹麼?你想好了嗎?」她稍稍抬眼睛他。
「不是,你看!」他指指周圍的人群。「今天看的人比昨天多,是不是?」他偷笑,也明白她討厭出風頭。
她聞言臉一沉,「你注意這個幹什麼?」她腳步更快了。
「不小心的嘛。」
他太無辜的口氣很難讓人不懷疑,他真的是不小心的嗎?
汪靛悶著頭向前走,步至機車前站定,司徒倔也跟上來。
「司徒倔,我問你。」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給你問。」他耍帥地倚著機車。
她翻了翻自限,神經病!
「你是不是沒追過女孩子?」他一些煩死人的行動教她起疑。
司徒倔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勺勺個踉蹌。差點跌倒,他紅著臉尷尬地咳了咳,背著她轉過身去。
「你問這個幹什麼?」他不自在的渾身僵硬。
古古怪怪!
汪靛見他神情不對勁,就知道——她猜對了!
「天哪!不會吧?你有那麼純情嗎?」她驚呼著,眼在笑、嘴在笑,全身上下都在笑。
太離譜了!都十八歲了的人了,而且多金又俊帥,竟沒交過女朋友?雖然他邪氣比較重,但至少也是個大帥哥啊!竟然沒交過女朋友,真是太奇怪了。尤其「淨揚學園」的女孩們不都立志要在大學畢業前鉤個金龜婿,怎麼可能放過司徒倔這個全身上下鑲滿鑽石的富家少爺?
「你……該不會還是在童男吧?」她曖昧地低問,手指戳了激他的背。
「汪靛你……不要再問了啦!」他窘得連耳根也紅。
她在他背後看了都好笑,好純情呢!真是看不出來。
「真是人不可貌相呵!」汪靛吃吃竊笑,掃一周以來他所造成的陰鬱。
「我一直很專情……」司徒倔大手緊握抓車鑰匙,身體微微發顫。
聽他這樣說,她笑岔了氣,蹲在地上笑個不停。
他真是奇葩!
「不要再笑了!汪靛。」他惱怒地回頭朝她吼。
見他回頭,汪靛抓住機會,好好看了他的表情。這一看……
他何只臉紅?!古銅色的皮膚都紅了起來,全身上下,手、腳、脖子,露出來的都紅成一團,汪靛很想看看他衣服底下是不是也一樣紅,但這太邪惡了,不行!
所以,她只能拚命大笑了。
從沒見過臉紅成這樣的男生,她看。他全身上下大概也只剩頭髮還是黑的而已了。
「不要笑了…」司徒倔哀求。他也不想臉紅成這樣呀,他有什麼辦法?
「不笑太痛苦了啦……」她仍蹲在地上。
「汪靛!」司徒倔這次是名副其實的「臉紅脖子粗」了。
突然,一輛加長型的勞斯萊斯停在校門口,吸引了學生圍觀,連原本著司徒倔和汪靛『斗』的人群也都圍過去,因那一輛陌生的名車。
加長型勞斯萊斯只有「四姓」坐得起。這種加長十尺的名車,想不到除了「四姓」外,還有人坐得起耶!
前座司機不車,是一名金髮藍眼的外國人,一身藍衣白褲的筆挺制服,步至後座開車門。
首先映人眼簾的是一隻細白小腿,頓時眾人驚呼。
連汪靛也好奇地止住笑停下來看,而司徒倔則挑眉……有新生?
圍觀學生們看雖看,但還懂得留一條路讓司徒倔和汪靛看。
「小姐,請下車。」司機套上白手套的手往車內一伸,牽出美少女。
咖啡色的微馨短髮、漂亮的柳葉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長且翹的睫毛、小巧精緻的俏鼻。比眼睛還小的櫻唇,配上那一身白皙透明的肌膚,清晰的五官。白皙的肌膚。一看眈鋼道是個混血兒。過大的眼唇比例,活脫脫是漫畫美少女真實現身了,那一身蘋果綠的高中部制服,更是襯托出她的漫畫式美麗。
汪靛,見這女學生現身,全身僵硬,緩緩地站起身,拉拉司徒倔。
「我們快離開這裡。」
「為什麼?」司徙掘好奇她為何突然神情不安。
「不要問,快走就對了。」她背對著人群,拿過司徒倔手上的書包。
「好、好、好!你別急。」司徒倔踏上機車,發動車子。
不料這一發動,引來那美少女的注視。
只見她美眸一掃。停在哈雷機車上一秒鐘,便移向機車旁背對著她的背影,又見美少女唇瓣綻放出甜美的微笑,驚訝的摀住唇,提了書包快步衝過去。
「啦啦啦!」
鞋子快步踩在地上的聲音讓汪靛心臟一陣緊縮。
「司徒倔你好了沒有?」汪靛突然急得大叫。
「好了,可以上車了。」司徒倔將安全帽遞給她。
汪靛迫不及待地邊戴邊爬上車,急欲逃離這裡,不料——
美少女摸過來,將要爬上車後座的汪靛抱住,令她安全帽掉在地上。
「汪靛…」美少女轉眼已淚眼朦朧,「你要去哪裡?你為什麼不認我?」
惡夢!
「砰!」汪靛的書包掉到地上,她一手無力地拉著司徒倔的衣服。
「你是誰呀?」汪靛哭聲哭調地。
司徒倔瞇起眼,看著抱著汪靛的美少女,差點失控。那女孩抱汪靛?
「你不認得我了?我好想你耶!」美少女委屈地對下一滴眼淚,模樣教人憐愛不捨。
汪靛欲哭無淚,天下最倒楣的事都讓她遇到了!她向司徒倔求救。
「司徒倔,請你帶我離開這裡…」
她覺得她前途黯淡。怕要沒有未來了。
噢!她的高中生活才過了一個月耶……
「校規聖地」,躺在草皮上睡覺的慕容恣、宇文況、范姜曄等三人,渾然不知危險逼近。司徒倔氣沖沖地走來,怒髮衝冠,身上那身緊包的黑背心、黑皮褲更襯出他的狂放,面左耳上那只閃亮的銀色耳扣、則閃出妖異的光芒。
他一把將慕容恣揪起來,惡聲惡氣地問:「有新生轉入怎麼不告訴我?你算什麼資料提供者!」
被吵醒的慕容恣老大不高興,拍掉司徒倔的手,慢條斯理的自領口取下眼鏡戴上,不悅地哼了一聲。
「你還好意思說啊!不知道是誰一個星期以來不見人影的哦?早上非上課時間本進教室,一下課就往外跑,放學後更不得了,行動電話全關機了,不曉得是誰理虧!」慕容恣不知從哪變出一本約有一公分厚的調查報告,捲成筒狀把玩。
聽慕容恣這樣血淋淋的指控,司徒倔不免心虛起來。
「況,你說這種朋友要怎麼形容?」慕容恣好整以暇地間被司徒倔的大嗓門給吵醒的宇文況。
「見色忘友,有異性沒人性。」宇文況坐起來回答。「而且很過分!這種人自己搞那種煩死人的追求,害得朋友也受池魚之殃!」他憤憤地抱怨。
現在汪靛若看到他們會有兩種反應,先是像見鬼似的震驚,然後認清他們後,又會露出看見蟑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