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剛巧時於伶是面冷心善的執行者,看到他可憐兮兮的表情,她不自覺的也就著了他的道:「唉!那你說……你要怎麼辦?」
「除非你肯先幫我付錢,不然這幾天就要麻煩你了,府上可方便讓我打擾個兩天?」麥斯默說得很卑微,但其實是想爆笑出聲。太有趣了!就他所認識的女人而言,能和他同住一個屋簷下是她們的渴望,而她卻是一副巴不得他立刻消失的樣子。
「什麼?!」這是本能反應,讓一個男人住進她的地盤?而且是她最討厭的那一種——死阿兜仔。
「我聽Antinio說台灣人很富有人情味的,而且很好客;你放心,我可以打地鋪,而且星期一我會告訴Antonio,因為你的好心,才使我不至於淪落露宿機場的命運。」麥斯默發揮演技的扮可憐,逗她玩真有趣呀。
「麻煩!」人家都這麼說了,而且確實沒帶錢,她仔細的盯著他看,審視的搜尋著可能性……嗯,果然和總經理有幾分神似,尤其是眉眼鼻之間,身材類似……但願她沒接錯人,否則就虧大了。
麥斯默饒富深意的任她打量,她看出他是誰了嗎?他等著看她會不會像其他女人一樣,用那種近似愚蠢的眼光望著他,他等著她態度的轉變……
「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麥斯默·利雅肯。」她想起他是誰了嗎?他的嘴角開始露出一貫的慵懶笑容。
時於伶擰著眉頭,哇!他這笑容和總經理還真是同一個調調,「好吧,利雅肯先生,看在你和總經理長得頗像的分上,我就收留你兩天好了。」
什麼?!難不成她是看在Antonio的面子上?她真讓他覺得很沒面子,第一次他覺得「麥斯默」這個名字沒有想像中知名。
「你說我像誰?」麥斯默不死心的再問一次。
「像你弟弟,我的老闆呀!不然我幹嘛在這裡跟你胡扯?」她沒好氣的轉動眼珠子,活像面對白癡一樣。
麥斯默被她不耐煩的表情打敗了,她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誰。心思轉了幾轉,這真是新鮮的體驗,有女人不在乎他是麥斯默,而在乎他跟Antonio長得像不像?
時於伶看他在發呆,忍不住又擺出不耐煩的神情,「你吃我多少、用我多少,我會拿收據請款的,走了!」
麥斯默則是突然想到:如果……如果她知道他是誰,她的表情會是如何呢?會不會驚慌?還是仍然癟癟嘴、一臉不屑?他充滿期待……他對這女人到目前為止所表現出來的情緒感到新鮮,逗她玩一定很有趣!
但是,坦白說,第一次被女人如此這般對待,真讓他的自尊心受挫:繼而一想,這女人也真是大膽,竟然就這麼收容一個陌生男人,這一想,又令他感到莫名的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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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於伶並沒有直接騎車回家,而是先去一家餐館。俗話說吃飯皇帝大哩!其實是剛剛葛笠芬又在奪命連環call了,她只好帶著她的食客去赴約了,管他累不累,總要先吃飯吧?
九彎十八拐的,闖進一條巷道,時於伶在一棟公寓前停下熄火。麥斯默也立即跳下車,脫下安全帽。他忍不住對她抱怨:「你該去報名道路公開賽了。」老天!這一路上幾乎每一個摩托車騎士都是這麼爭先恐後的,嚇人也不是這樣好不好?
「喝!我還不知道你是乖寶寶咧。」時於伶拿過他的安全帽掛好。
「你家?」麥斯默環顧這個巷道內。明顯的幾個招牌,有超商、咖啡店、理髮店、服飾店……還有陣陣的音樂聲。
「吃飯。」她率先往一間類似小酒館的店面走去。
麥斯默開始習慣她的漠視,他猜想她的脾氣一定不是挺好。哼!不知道是誰說台灣的女性全都是溫柔、多情、體貼可人的?嗯……除了羅雅之外吧。
結果,顯然這個女人對他有敵意,或是偏見。他發誓他得到不公平待遇!她……她、她……太可惡了!差這麼多?他又沒得罪她!
打從他一跟她進門,她立刻對著所有人展現笑容,熱情擁抱且優雅大方自然,除了對他之外。變臉呀?這是同一個人嗎?他考慮挖她到他的公司當演員,太厲害了。
「小伶!這邊這邊!」葛笠芬在靠窗的地方喚她。
時於伶雖是往她的方向走去,但在中間停頓了幾下,和一些熟人老面孔打招呼。「今天人真多呀!」
「週末呀!等會兒老師的阿娜答要表演耶!』葛笠芬興奮的說。
這間小酒館的一樓是餐廳賣場,地下室則是一間舞蹈教室,葛笠芬口中的老師是指教她們西班牙文的老師,他的阿娜答則是他從西班牙拐來的舞者,目前正在開班授課當中;為了廣告宣傳,每逢假日前夕,地下室儼然成為一群舞者的表演場地,用餐者當然可以免費欣賞嘍!
麥斯默不會甘心被漠視的,他選擇在時於伶身旁大大方方的坐下。
「咦?你……你是?」葛笠芬驚訝的瞪著眼前的美男子,哪來的呀?
麥斯默的心情從遇到時於伶之後的挫折感,在看到葛笠芬時稍稍好過一點。眼前女人驚艷的眼神是他所熟悉的,他立即毫不吝嗇地報以最招牌的優雅微笑,「我是她的朋友。」
「哇!」葛笠芬不敢相信,一向與又帥又酷的老外不對盤的時於伶,怎麼可能會和他這種超級發光體一起出來吃飯?
「朋友個頭咧!他是我公司同事(老闆也可以這麼稱呼吧?)的哥哥,沒事大老遠來找他,碰巧我同事出差不在,我倒楣的剛好又晚下班,他就抓著我不放。哼!要不是看他第一次來台灣,我同事對我還不錯的分上(薪水不錯),誰理會他的死活呀。」時於伶當然用中文說。
葛笠芬還沒表示意見,突然——
「嘿!你說什麼?說慢一點。」這是用中文說的。麥斯默曾經為了討好羅雅,學了幾年中文,但程度還不到很好的地步。
時於伶一聽他會說中文,馬上拉下臉,「你耍我?」
她討厭被當白癡耍著玩,尤其是自以為了不起的死老外,「媽的!你會講中文幹嘛不早說?」她立刻翻臉以中文罵人。
「你又沒問我……」表情超級無辜的麥斯默略顯生澀的以中文回答:「而且你一直用英文跟我說話,我當然就用英文跟你交談。」這下子他也曉得她變臉的原因了。
「我討厭說外語,哼!搞清楚!你來我的國家就該說我們的語言。」時於伶仍是沒給好臉色,「幫我點套餐,我去跟老師打招呼一下。」她起身走人。麥斯默又一次領教了,他在她眼中真的跟透明人一樣。
「嘿,別生氣唷,小伶的意思是,若她在國外說外語是應該,在台灣當然說中文,沒必要抓著老外猛練習英文會話。」葛笠芬只覺得眼前的帥哥是無辜的炮灰,「她不只對你這樣啦,你只要別在她面前泡妞……嗯,玩弄東方少女心,一般來說她也不至於對你惡聲惡氣啦。唉!怪只怪你長得太帥了啦。」
麥斯默習慣的摸摸鼻子,「她是不是曾經……」他懷疑著。
「哎呀,不是啦,不是你想的那樣啦。小伶才不會跟老外交往咧!嗯……等一下你就會聽到一些很痞子的老外在談論戰績。」葛笠芬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超級大帥哥,嗯……有一點眼熟。咦?奇怪?這張臉她在哪裡曾經看過呢?
「什麼意思?」麥靳默用英文問:「對不起,我的中文沒那麼好,可以請你再說一遍好嗎?」
「我的意思是,小伶討厭的是那些自以為是的外國人,那些專門喜歡玩弄清純台灣女人的人。」葛笠芬類似被他的笑容及嗓音催眠:「我一定有看過你。」她肯定的說。
「是嗎?」麥斯默挑挑眉。他就說嘛!拍過不少得獎的片子後,誰會不認識他這張臉?嗯……除了剛剛走開的那女人之外。
葛笠芬努力的盯著他的臉,然後遲疑的說:「……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很像電影明星?」
「你說呢?」麥靳默對她的反應很恰然自得。對嘛!這樣才正常。
然後葛笠芬瞪大眼睛更驚奇的發現:「天呀,你們穿情侶裝耶!」
時於伶一走回來就聽到她說這句話,她冷冷的回嘴:「好冷的笑話。」馬上把相同顏色的薄夾克脫下來,掛在椅子上。
她裡面穿的是一件無袖的緊身運動服。
「冷?」麥斯默不解的看向葛笠芬,難道他學的中文有誤?「冷?為什麼還脫下外套?」他是認為空調的溫度剛好呀。
「哈,超冷。」時於伶當然知道他誤解了。
「哎呀,這是口頭禪啦!意思是我剛剛說的話很無聊、很無趣啦!」葛笠芬熱心的解釋。
麥斯默才點點頭,算是瞭解了,但是他若真的懂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