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可是巨星耶!她呢?小小清潔工一名,算哪跟蔥呀?
這樣想開來,就對了。
這樣就下會受傷,心也不會痛。
呀!想得太入迷了,都產生幻覺了。她笑著搖頭,笑自己癡呆、作白日夢。
連路上的行人她都有辦法把他看成是麥斯默,真是太扯了。
但是……這也未免太、太、太……她先吞了口口水。
這、真、是、太、扯、了!
她張大嘴巴,以一種癡呆的表情瞪著這個幻覺,哪有人可以長得這麼像的?
那人像是突然接收到她的凝視一般,也將視線往她居住的二樓陽台看過來。那人對她的窺視,只是挑挑眉毛,然後說了一句話:「……一」
很小聲,她沒能聽到,但肯定不是好話,她就是知道,因為是她盯著人看,當然會讓人暗罵一句莫名其妙。
然後才一眨眼,那人就消失了,在她還沒將嘴巴閉起來之前;所以她站起身衝到陽台鐵欄杆邊,結果只來得及捕捉夕陽的餘溫、橘紅色的氾濫思潮……
結果她只好又坐回原來的位子,繼續欣賞落日。
這一個小插曲,到是讓她忘了先前了鬱悶。
過了約十五分鐘。
咦?隔壁好像有人住進來了哩。
有開門和交談聲,真好!她有鄰居了,就不曉得是男的還是女的?是一個人還是兩人行?是哪一個國家的人?
咦?好安靜,難道不是有人要住進來嗎?
糟糕!她好像真的太寂寞了。
寂寞到開始注意陌生人,寂寞到開始八卦起來?
手錶上的指針指著七點,她決定今晚外出覓食;才這麼想,隔壁陽台的紗窗就被開啟了,喀嗒!走出來那個剛剛看到的幻覺。呀!長得真的好像呀!
只是多了一把落腮鬍。
她決定先有禮貌一下:「嗨!」
沒想到她的一聲招呼,卻惹來人家怒目相向?
幹嘛?聽不懂英文?還是厭惡英文?那——「Hola!buonasera!Guten
Abend!」西文義文德文都來一聲總行了吧?
不說還好,沒想到越說人家的臉色越難看。幹嘛?有規定女人不准對男人打招呼嗎?怪胎!
正想不再自討沒趣的轉身回房,那人就開口了,那語氣和口音還讓她起雞皮疙瘩的嚇死人了。
「你他媽的在嗨什麼嗨?!」真的是咬牙切齒的聲音。
不是因為他語氣裡的惡聲惡氣,而是那股熟悉感,這、這、這、這也太過分真實的誇張了吧?
他、他、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沒錯!他就是麥斯默本人。
第十章
麥斯默第一眼看到在陽台上張口結舌的時於伶,就想抓她下來海扁一頓。她讓他該死的擔心得要命,她卻在看夕陽喝咖啡?
然後,現在她更像個沒事人一樣跟他說:嗨!
真是氣死人了!
「你、你、你……」時於伶指著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我什麼我?哼!」麥斯默不否認這些天來不安寧的心,在見到她完好的站在眼前之時,瞬間歸位。
「你鬍子長長了,看起來不像你……」這是時於伶對剛剛沒認出是他的辯解。
不過麥斯默並沒有猜出她剛剛還真把他當成陌生人了,否則……他跨過相鄰陽台的矮牆隔間,舉步向她而來,時於伶只好心虛的往後退。
「你、你、你廣告拍完啦?」她忙遞上一杯冷掉、苦掉的咖啡。
「哼!」這算是回答。
「你、你、你也來度假呀?好巧,希臘真是不錯哩。」奇怪?為什麼她非得一副小媳婦的樣子?她又沒犯法,沒偷也沒搶的。
「哼哼!」麥斯默皺著眉頭,擱下苦掉的咖啡,「還真是很巧!」
「我要去吃晚餐了,你……剛剛才到嗎?」時於伶腦子裡在轉圈圈,思索著如何才能避開他,並且左顧右盼的,「你一個人來呀?」開玩笑!她可不想被狗仔隊追緝。
「你可真悠閒呀。」他哪知道她在想什麼!
「度假嘛,不悠閒一點,難道還要急急忙忙?」
她故作輕鬆的往室內走。「你呢?需要我跟你介紹好吃的地方嗎?還是你要先休息,晚一點再去吃消夜?」
麥斯默沒有回答,倒是也跟著她進房間,「我只想要把你吊起來毒打一頓!」
「幹嘛?我哪裡冒犯你了?」她是打死都不承認自己很小人的先落跑,再說她跟他也不過是一場遊戲罷了,哪需要認真?
「你敢說沒有?!」麥斯默逼著她面對他。
「嗯……好吧,算我沒事先招呼你一聲好了。」她偏著頭、咬著唇。
「這是不是最大一條罪狀?!還有……」
「哪裡又有了?我怎麼不知道?」
「你為什麼都沒有打電話回去?」
「手機通訊不良唄。」
「你知道葛笠芬抄錯住宿地址給你嗎?」
「我就知道!我一下飛機找不到地方就猜想是她又搞烏龍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你知道?那你知不知道有人會擔心?擔心到跟著亂闖?」麥斯默截斷她的話:「你知道我得用兩天把剩餘的進度搞定,操得Antonio的人怨聲載道,然後趕到雅典之前要我的人把所有的民宿傳給我,然後再把每一個島的民宿都找遍了?你倒好,好愜意的觀看落日呀!」
「我、我、我、我不知道……呃……你、你、你又沒必要找我呀。」時於伶這輩子從不曾如此口拙,但她心裡卻是快樂的,只是忍著不表現出來,萬一……萬一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那不是徒增悲傷而已?她才不想表錯情咧。
「你他媽的該死的認為我沒有必要找你?」麥斯默提高音量吼。
「你幹嘛凶我呀?!」她也吼回去,「比大聲呀?」
「我為什麼不必找你?就憑我一回家你就給我搞失蹤,躲得不見人影幹嘛?是我表現不好?還是我是魔鬼撒旦呀?」
「現在看起來更像……」一被吼,她就心虛的小聲附和。
「你他媽的把我當成什麼?!用完就丟的免洗餐具?」麥斯默抓著她的手臂,一字一字的說:「你他媽的給我聽清楚了,我麥斯默跟你槓上了,這輩子你別想逃出我手掌心!你敢玩火,就該知道會自焚!」
「好粗魯唷!我要早知道,就不會這麼做了。」
「還有,你敢說你沒有一點喜歡我?在我這麼熱烈表白之後?不然你幹嘛逃?你讓我喜歡上你了,這後果你就必須負責!」麥斯默恨不得搖一搖她,他在跟她告白,而她竟然還皺鼻子?想氣死他嗎?
「哪有這樣的!我們也才認識不過……嗯……幾個星期。負責?負什麼責任?」這是真的嗎?她聽到他說喜歡她?心跳突然加快,以百米的速度狂奔,但還是不自覺的問他。
「這個!」麥斯默一說完,就低頭攫住她的唇,以狂烈的方式來灼燒她的舌,瞬息之間便將彼此的距離拉近到完全無空隙,她的味道仍如同記憶中的誘人,之前的擔憂和沮喪、相思和憤怒在她的氣息之間找到了平衡。
沒見到麥斯默之前,她剛剛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城牆,又被一擊而倒,真是脆弱的防衛心哪!活該倒楣她要沉淪在他的熱情之下了。
她……不管了!若將來會傷心也不管了!他都敢追來了,她為什麼還不迎戰?於是,她的手纏上他的發,撫過他的胸膛,緊緊的擁抱他,回應他的吻。
「你的鬍子很扎人,好像熊。」她輕扯著他的鬍鬚。
「還不都是你害的!」他咬她的指尖表示抗議。
「我哪有叫你留鬍子呀?」她的手縮了起來。
「因為想你,想到忘我。」
「甜言蜜語!」她輕斥著,可卻也喜孜孜的主動吻他。
····················
當喘息漸平,他和她仍窩在沙發上,汗水交融,身軀赤裸。
「我餓了,要吃飯了。」她率先起身捏著他的臉頰。
「再讓我抱你一會兒。」他再把她按回胸前。
「可是風吹來我會冷,而且流了一身汗吹風會感冒。」她悶在他的胸口,事實上是他的體溫很溫暖,根本不會有感冒之虞。
「甜心,你廢話很多,但仍欠我一個答案。」麥斯默順著她的發,他不打算放過她,讓她再繼續自欺欺人下去。
「呀?」她抬起頭,一臉不解。
「我說我喜歡你了,你呢?」他笑著看她的驚楞。
「我、我……好嗯心!很丟臉!」時於伶說不出口,但臉卻紅了。
「甜心,這裡只有我,怕什麼?」
「不要!你會笑我!」
「唉!我說……剛剛你有笑我嗎?我說喜歡你的時候。」
「嗯……沒有,哎呀!你都知道的嘛!幹嘛一定要說?」
「公平,我要你公平一點,我這裡還沒有得到滿足。」麥斯默指著自己的心。
「好啦、好啦!只說一次喔!」時於伶對著他的耳朵輕輕的說:「我也很喜歡你啦。」說完,臉就紅得不能再紅的躲到他胸口。原來她也會撒嬌呀,而且很順口呢。